我父親笑嘻嘻的搓了搓手,討好的走過來:“是這樣的太太,我們有個女兒叫程安然,她跟你這位寶貝女兒真的是長得一模一樣。”
“哦……”我那位假母親漫不經心的笑了一下,略帶諷刺的哼道,“怎麼?你們這會終於肯承認她是我的寶貝女兒了?”
我父親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道:“對不起,實在是因爲我們家安然跟她長得太像了,所以我們纔會認錯,不過,我們家安然是我們撿來的孩子,她跟你們家寶貝長得那麼像會不會太巧合了?所以我想問一下,你們家寶貝女兒有沒有什麼雙胞胎姐姐或妹妹的。”
我父親說完這句話,所有人都看向我那位假母親。
我沉了沉眸,故意作出一副震驚的模樣,問我那位假母親:“媽,真的嗎?我真的有一個雙胞胎姐妹嗎?”
我父親衝我討好的笑着:“還真別說,你跟我們家安然真是長得一模一樣,不然我們也不會認錯,不信你問問賀銘,我的女婿,他對我們家安然很熟悉吧,你可以問問他,你跟我們家安然是不是長一模一樣。”
我看了賀銘一眼,賀銘深深的盯着我,沒說話。
半響,我衝我父親故作疑惑的道:“我知道我跟你口中的安然長得很像,不光是你們,就連安然的朋友同事一開始都把我錯認成了她,可這不代表我跟她就是雙胞胎姐妹啊,我從小都沒有聽我媽說過我還有一位姐姐或妹妹的。”
“這……”我父親又看向我那位假母親,滿臉期盼,“太太,您仔細想想,你們當初是不是走丟了一個孩子。”
我下意識的看向我那位假母親,不知是不是錯覺,在我父親說那最後一句時,我那位假母親的眸光莫名的眯了眯,透着一股恨意和沉痛。
然而那抹恨意和沉痛轉瞬即逝,猶如錯覺。
她衝我父親笑得得體:“這位先生,你好奇怪,我自己當年生了幾個孩子難道還不記得麼?”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父親忙擺手,一臉尷尬,“我的意思是,當年您生您這位寶貝女兒的時候,其實是雙胞胎,只是您自己不知道。”
“呵呵,這就更離譜了,我連我自己懷的是什麼難道都不知道麼?”我那位假母親依舊笑着,此刻卻帶了些諷刺。
我那位假父親這時也走了過來,衝我父親頗有些不悅的道:“這位先生,你夠了,我太太當年生孩子的時候是在全市最好的醫院,我更是在產房外守着,你覺得如果她生的是雙胞胎,我會不知道嗎?還是你覺得醫院會偷偷的抱走我其中一個孩子,嗯?”
“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那爲什麼我們家安然跟你女兒長得那麼像?”見我父親扛不住了,我母親頓時衝上來,扯着嗓門道,“這世界上怎麼會有兩個人無緣無故的長得那麼像,她們一定就是姐妹,我們安然一定就是你們當年走丟的那個女兒,你們一定是不想給我們撫養安然的報酬,所以才這樣說的,一定是,呵,看着你們穿得這麼人模狗樣的,沒想到這麼小氣,連一點點小報酬也捨不得給。”
我那位假父親似乎是生氣了,臉色瞬間一沉。
只是還不待他說什麼,我那位假母親頓時將他給扯到身後,衝我母親冷冷諷笑道:“呵,這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自己生養出來的小雜種不想要了,就硬塞給別人家做孩子,還有臉要什麼報酬,你認爲你們養出來的孩子有資格叫我們爸媽嗎?真是可笑。”
聽着我那位假母親的話,我的心臟莫名的抽了抽。
說真的,有時候她講話真的挺傷人的,可是她看起來明明又是那樣慈愛優雅的一個人。
此時此刻我還看不透這個人,直到很久以後再次相遇,我才明白,原來她並不慈愛祥和,她的慈愛祥和只是給她所在乎的人罷了,對於她厭惡的人,她也只有殘酷而已。
正失神間,一抹人影忽然衝了上來,狠狠的將我那位假母親給推搡了一下。
由於我正挽着我那位假母親,以至於她被推得搖晃時,我的身子也跟着狠狠的晃了幾下。
好不容易站穩,我這才發現原來剛剛推搡我那位假母親的人正是我的弟弟。
只見他此刻凶神惡煞的盯着我那位假母親:“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資格叫你們爸媽?我呸,有錢就了不起了,老子告訴你,就算你跪下來求老子叫你媽,老子都不會叫,臭婆娘,什麼東西。”
我弟弟從小就遊手好閒慣了,跟那些混混長時間混在一起,更是出口成髒。
我那位假母親被我弟弟那麼一罵,氣得連都紅了:“你……你再說一次?真是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
“草,你敢不敢再說一次,老子打死你。”我弟弟怒氣衝衝的吼着,眼看就要衝過來打我那位假母親。
我那位假父親趕緊將我那位假母親給護在身後,我心下也是一驚,沒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狀態。
而就在我弟弟衝上來的時候,我父親趕緊拽緊他,衝我假父母小心翼翼的賠禮到齊:“對不住對不住……我兒子他從小就比較調皮,說那些話也沒什麼惡意的,你們千萬別放在心上。”
“哼,你們養出來的東西果然沒教養。”我那位假母親冷冷低喝。
我弟弟的怒火瞬間又被這句話給點燃了,他怒氣衝衝的罵了一句髒話,狠狠地推開我父親,掄起拳頭就朝着我假父母揮去。
我心下一緊,想也沒想,迅速的擋在我假父母面前。
不管怎麼樣,今天我假父母在這陪我演戲也都是在幫我,我絕對不能讓他們受到一丁點的傷害。
畢竟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本來就與他們無關,他們沒有必要被牽扯進來,更加沒有必要挨我弟弟的打。
我擋在我假父母面前的那瞬間,我只來得及聽見賀銘的一聲驚呼。
緊接着我只感覺下顎被重重的捱了一拳。
我弟弟這一拳下手極重,我的嘴裡瞬間嚐到了一股血腥味,腦袋更是嗡嗡作響,連自己的身子被打得飛了出去都不知道。
我的身子最後狠狠地撞到了大廳旁邊的酒水臺上,那些名酒瞬間砸落了一地。
我滑下來時,手臂甚至還摁到了那些破碎的酒瓶瓷片,一股鑽心的痛迅速傳遍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