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系在沉默半月之後,終於暴起發難,上書指責盧貴妃捏造證據,戧害國母。中宮皇后的地位,與各妃又自不同,若沒有明確的證據,頂多不過是被驅入冷宮而已。
一時間,朝內朝外輿論大譁。姬流夜如衆人所料,雖然說話婉轉,但也表示要保皇后。皇帝點頭,派人搜索盧貴妃的宮殿,不出所料,搜出了兩個布偶娃娃。意外的是,這兩個娃娃詛咒的卻不是皇后,而是姬流夜和蘇一一。
“盧家實在太囂張了,竟然冒大不韙……”
“還不是因爲盧家有個四皇子麼?有了皇子在身邊,總得替兒子打算。何況,盧家得罪過五皇子妃,這會兒還不趕緊着,等五皇子冊了太子,盧家還有好日子過麼?”
…………
大臣們心裡都門兒清,盧家和姬流夜的恩怨,全都心知肚明。所以,盧貴妃出手便有了動機。大多數大臣,嘴上心裡都認定了盧貴妃的罪證。
皇后平靜的臉色,在看到兩個布偶的時候,立刻變了。她驚疑不定地看了一眼站在階下的姬流夜,手指在袖中握成了拳。那兩個布偶,明明應該是帝后的,而出品人自然是一一製藥,怎麼會變了人名兒不說,而且翻來覆去,也沒有了一一製藥的標記。
皇帝果然震怒,着人拿了盧貴妃。可憐的盧貴妃還被矇在鼓裡,被強行拉往冷宮的時候,還一迭聲地喊着“冤枉”。看向皇后的眼色,怨恨無比。
皇后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雖然載贓盧貴妃是她定下的一石二鳥之計,造成她和姬流夜聯手毒害帝后的假象。可最後事態的發展,卻讓人措手不及。盧貴妃是毫無懸念地被打壓下去,四皇子再無翻盤的機會。但姬流夜竟也置身事外,而且因爲保了皇后,深得皇帝和朝臣們的嘉許。
蘇一一的情報便到此爲止,雖然不知道姬流夜怎麼把那兩個布偶娃娃給掉了包的,但塵埃落定,他們算是最大的贏家。皇后白白地忙活了一場,雖然掰倒了盧貴妃,也只是替姬流夜做了嫁衣裳,自己卻什麼好處也沒有得到。
“五公子真是厲害,這算不算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剛趕回京城的繡桔,對姬流夜的崇拜之情,宛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就差眼睛裡冒出粉紅星星了。
“那當然了,若是這一仗輸了,以前的功夫就白做了。不過,皇后大約是狗急跳牆了吧,就算這次攀污了姬流夜,廢太子也不能上位啊”
“爲什麼?”繡桔不解,“她玩了這手一箭雙鵰,不是把四皇子也給拉下了馬嗎?”
“四皇子本來就沒有多少競爭力。”蘇一一聳了聳肩,“算了,其實我也想不明白,姬流夜這麼說,總是有道理的。”
繡梨無奈苦笑:“小姐不是想不明白,而根本不去想。”
“反正有姬流夜這個人精呢,我去費這功夫做什麼”蘇一一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倒回答得理直氣壯。
“小姐日後進了宮,總要應付後宮裡形形色色的人。這次的事情盧貴妃完敗,可也看出來,皇后不是省油的燈,比盧貴妃厲害多了。小姐往後……”
蘇一一無奈地打斷了她的說教:“繡梨,我不是進皇帝的後宮,只是在東宮罷了。”
巫蠱事件剛剛結束,皇帝就趁機冊立了新太子。所以,蘇一一很悲摧地發現,自己的新房只能是在東宮裡,而不可能有自己的府邸了。
她有點鬱悶,打造自己家園的夢想,這下可落了空。唉,好歹也留個皇子府給自己顯顯身手,玩一把改造什麼的啊像雍正的雍王府,後來不是改成雍和宮玩兒了麼?
冊太子的典禮很複雜,緊接着就是搬家。雖然姬流夜的行李很簡單,不過儀式還是要的,按部就班的下來,姬流夜直到半夜三更纔算歇了下來。
“殿下還要出去?”看到姬流夜更衣,貼身的小太監驚愕地問。
“嗯。”姬流夜點頭。因爲是親信,他並不瞞人。看望蘇一一,也不是什麼出格的事兒,不過是偷偷出入皇宮,有點傷了太子的顏面罷了。但這一點小小的顏面,跟與蘇一一見面來比,那又算得了什麼?
蘇一一正在臨窗描畫着什麼,姬流夜雖然有夜眼,可畢竟不像蘇一一那樣,視線毫不受阻。
“你來了?”聽到聲息,蘇一一頭也沒擡。熟悉的味道,從身後傳來,緊接着腰肢一緊,被擁到了他的懷裡。
“我這會兒正在畫圖,別胡鬧了。”
姬流夜不滿地蹭到她的頸子裡,貪戀幾天沒有嗅到體香:“好容易等儀式結束了就趕過來看你,誰知竟不領情。”
“像個小孩子。”蘇一一“嗤”地一笑,細心地把紙收了起來。
“是麼?要不要試試?”姬流夜眯起了眼睛。但凡是男人,最受不了被女人看作小孩子。在某些方面,他可是很“大”的。
“呃……不用了。”蘇一一縮了縮肩,討好地蹭過去,主動讓他佔了一點便宜。既然美色當前,又是主動投懷送抱,姬流夜的怨氣,自然不揮而散。兩人卿卿我我地溫存了一會兒,姬流夜纔好奇地看着被她捲成卷的畫紙。
“你剛纔在畫什麼?”
“只是一些衣服和首飾的設計而已。”蘇一一聳了聳肩,“敦煌一去就小半年,發現一一女兒國的衣服款式有些過時了,再畫幾件撐撐門面。”
“哦。”姬流夜有點不置可否,“別太累着了。”
“就是這幾天閒來無事才畫開了的,再加上還得設計兩套自個兒的服裝,就順手多畫了幾幅。我也閒得夠久啦,再這樣下去,真要跟香香學習了呢。”
小香豬聽到了自己的名字,一反懶勁,顛顛兒地跑了過來,並且蹭到她的腳背上。然後擡頭看着兩人,打了個呵欠便趴伏了下來,不管不顧。
“唔,這倒是個好主意。”姬流夜忽然咧嘴笑,用胳膊丈量着她的小蠻腰,“要是這裡有點兒肉感的話,那可就更好了。”
蘇一一白了他一眼:“哼,那時候恐怕你就有理由把我給扔冷宮裡,另找年輕貌美的姑娘了吧?”
姬流夜一臉享受的模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你是在吃醋嗎?”
“唔,我比較喜歡醋的味道。”蘇一一笑嘻嘻地承認。
“你可真不害噪。”姬流夜悶笑。
“反正我就算否認,你也認定了的,何必呢?”蘇一一聳了聳肩,“還沒有恭喜你呢,太子殿下。”
姬流夜懲罰性地捏了捏她的胳膊:“我可不希望從你的嘴裡聽到這樣的稱呼,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也只是你的丈夫。”
蘇一一心裡微甜:“好,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忘記了。”
“我希望永遠保有這個身份。”姬流夜聲音微低,卻很堅定。
“只要你不爬牆,那就能保有到永遠。再找個丈夫,還要跟你這麼十項全能的,可不容易呢。”
姬流夜變臉:“你的意思是,如果能找到的話,並不介意那個……休了我?”
蘇一一笑眯眯地湊上去,在他的頰上蜻蜓點水地用脣點了那麼一下下:“你就放一萬個心吧,這天底下能及得上你這麼禍水的男人,可是絕無僅有我好容易瞎貓碰着死老鼠,才碰上了一個,那可是非要抓得緊緊的不可。”
“我看,喜歡爬牆的是你纔對,看到男人也不吝於評頭品足。”
“那當然啦,我越看纔會越覺得自己的眼光好呀隨隨便便救個人,就能救到極品。”蘇一一討好地湊過去,姬流夜哭笑不得,低下頭狠狠地把那張沒理也能說成有理的小嘴,蹂躪了個遍,纔算心平氣和。
“皇后可別再興出什麼風浪來。”蘇一一提醒。
“我知道,這人可不是個太平的主兒。”姬流夜笑,“你只管準備咱們的婚事就行,皇后那邊我會看着的,至少在我們大婚之前,不會讓她惹出什麼風波。”
“那就是說,大婚過後,皇后就會惹出什麼事來了?”蘇一一反應很快,立刻抓住了他語言上的漏洞。
“能防得了一時,哪能防得了一世的啊我們的大婚可不容人破壞,大婚過後再騰出手來對付她吧。放心,她人脈雖廣,我在朝中苦心經營了十年,也不是一無建樹的。更何況,如今我又是名正言順的太子。”
蘇一一對皇后興趣缺缺:“既然她是你的殺母仇人,若是對付,就得對付住她的七寸。”
“這還用你教啊。”姬流夜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順手把她抱了起來,兩個人直接滾牀單去了。最後關頭剎車的倒不是蘇一一,而是姬流夜。
他喘着粗氣,背對着她坐了起來:“怎麼還有半個月纔是婚期。”
“我才十七歲呢……”蘇一一想到如花妙齡的自己,居然即將身爲人婦,也深爲鬱悶。對於某人在最後關頭緊急剎車,也頗不以爲然。不就是一層薄薄的膜嗎?也只有古人才會看得這麼重。
“我等你已經等得足夠了。”姬流夜恨聲道,好容易平復了呼吸,才轉過頭。某女卻仍是衣衫不整的模樣,竟然沒有趁機整理自己。小腹處的一團火又燒了起來,咬緊了牙關,把一側的絲被兜頭兜臉地蓋了上去……
PS:新書《夢探紅樓》求票求收求點擊……如果親們有閒的話,湊個五百字長評給小豬更好。打滾以求,含淚以求,各位親們行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