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月”銀淵大叫了一聲。
蘇一一匆忙中回頭,看到銀月領頭,率領着狼羣朝這裡衝過來,頓時喜道:“銀月的智慧可真高,完全領會了我的意思。對了,狼羣不會傷害你吧?”
要是不分青紅皁白地亂衝亂咬,那她也一樣要被撕裂得粉碎。
“不會的。我和銀月不分彼此,你和我在一起,他們也不會咬你的。”銀淵肯定地回答。
蘇一一稍稍安心,繼續拉着銀淵朝前急奔。耳邊隱隱聽得刀劍相交的聲音,緊接着是狼羣排山倒海一般地涌來。千里銀錢,蘇一一粗略估計,狼羣絕對超過兩千頭。銀月果然不愧是狼王啊,竟如此威勢
“銀淵王子,回來說話”哈倫的聲音遙遙地傳來,隔着遙遠的距離,還是十分清晰。蘇一一很想替銀淵罵一罵這個賣主求榮的老匹夫,可是自知內功不及他深厚,聲音根本傳不出去太遠,只得悻然作罷,依舊低頭往前奔去。
有幾個突蘭士兵因爲起步快,一直跟在他們的身後。
“姐姐,他們追上了。”銀淵驚恐地叫道。
蘇一一急忙回頭,想也不想,就把袖中的飛爪朝那領頭的士兵激射而去。她在國子監的時候,天天對着那棵後院的大樹“練”準頭呢,這時候也不用瞄準,“呼啦”一聲,就把那士兵攔腰勾住,翻下馬來,又被拖了好幾十米,才連着一塊血肉,被蘇一一收了過來。
“嘔”蘇一一差點噁心得把隔夜飯都吐出來,隨手就把手裡的繩子扔開,還是銀淵不以爲意地替她收妥。
後面追得雖急,但狼羣來得更快。很快那幾名士兵,便被狼羣淹沒。蘇一一大喜,讓銀淵給銀月下令,狼羣直奔右側的叢林,而他們則朝左側狂奔。
小香豬在前面開路,竟然很快就甩掉了追兵,眼看小鎮在望,蘇一一終於鬆了口氣。正要對銀淵說些什麼,卻見他兩眼發直,頓時吃了一驚。
有一騎單人,朝着他們千里奔襲而來。蘇一一這纔有些後悔,怎麼沒有想到搶匹馬呢?不過哈倫粗中有細,並沒有把馬留在竹樓周圍。就算蘇一一想當次強盜,也沒有盜源哪
“是哈倫。”銀淵苦澀地笑道,“姐姐,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是我一意孤行要來找哈倫的。你……自己一個人走吧,他要的只是我。”
蘇一一倒不是沒有想過這個方案,可是很快就被她自己否決了。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她小女子,也有所不爲的。
“要走一起走,要是走不脫,大家都別走”她說得雖然斬釘截鐵,一雙眼珠子卻骨碌碌亂轉,忽地合身把銀淵撲倒在身側的蒿草之中,“別冒頭,哈倫已經看見我們了。”
銀淵苦笑:“我知道,我也看見他了。”
這話,果然並不幽默。蘇一一默哀了三分鐘,剛想有所行動,就見小香豬忽地兩腳直立,站在哈倫的馬前。
這小香豬想要做什麼?蘇一一有點頭皮發麻,這麼個小身子,馬蹄子微微一踢,就夠它受的了。
她雙手按着銀淵的身子,兩隻眼睛卻炯炯有神地盯着旋風而來的哈倫,眼看着駿馬如電,忍不住喊道:“香香,回來”
可是小香豬卻充耳不聞,還站在原地搔首弄姿。蘇一一覺得,可以這樣形容,怎麼看怎麼有點怪異。明明心裡緊張到了極點,可是看到小香豬的動作,卻忽地鎮靜了下來。只是雙眼一眨都不敢眨,微微弓着身,維持着隨時衝出去的姿勢。
她計算了一下角度,以自己的輕功,應該可以在千鈞一髮之時救下小香豬。如果運氣好的話,興許還能利用自己的飛爪,把哈倫拽下馬來,自己就可以搶了他的駿馬,帶着銀淵離開了。
只是哈倫既敢單騎追來,想來手底下有兩把刷子,自己除了輕功,其餘一無所恃。她患得患失,手心裡已經拽了滿滿一手的汗。
戰馬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間就已經到了近前,卻忽然直立而起,竟沒有任何徵兆地掉頭而去。
“畜生,回去”哈倫又驚又怒。這匹馬隨他南征北戰,人馬在某種程度上,心靈相通。可是這一回,卻不聽他的號令。
蘇一一怔了怔,小香豬趴在地上,攤開四肢,伸了個懶腰。
哈倫怒極,連揚馬鞭,可是駿馬卻如來的時候一樣——不,比來的時候還要快,一陣風似地跑得很快沒了影子。
“香香”蘇一一連滾帶爬地衝出去,一把抱住了香香,覺得手心裡沾了微微的溼意。也不知道是跑得太急,還是因爲用力過度,小香豬竟滿身都是汗。
銀淵也跟着跑出來:“姐姐,香香沒事吧?”
“應該沒有,我們趕緊回去,到客棧裡去等劉大哥他們。”蘇一一抱起小香豬,急匆匆地辯認了一下方向,依然保持急奔的速度。一路上,還膽心驚地頻頻回首,但哈倫好像從人間蒸發了似的,沒了蹤影。
“好險”蘇一一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香香,我怎麼發現你越來越神秘了,連馬都會被嚇退。”
銀淵看到哈倫被座騎帶得跑了沒影,心情大好,忍不住笑道:“連狼都怕香香,一匹馬被它嚇退了有什麼稀奇?”
蘇一一喘着氣點頭:“很是。”
後面沒有了追兵,兩人藉着地形,一路急奔,很快就到了小鎮。客棧因爲是一早就訂下的,沒有任何麻煩地就入住了。
“劉大哥和劉二哥他們不會有事吧?”銀淵不安地問。想到因爲自己的固執,而讓他們四個陷入了這麼大的危險,少年覺得很難受。
“不會的,他們功夫這麼好。千里殺敵未必做得到,但逃走還是沒問題的。”蘇一一斬釘截鐵地說着,心裡卻也是一點沒底。
她讓他們擋住小半盞茶功夫,雖然大部分人都朝着狼羣的方向追過去,可是萬一哈倫回去正好撞上他們呢?
兩人困坐愁城,雖然小二送來了一桌席面,可誰也不肯動筷。
“怎麼還沒有回來?”蘇一一坐臥不安,在房間裡來回走了好幾圈,心裡越來越擔憂,“銀淵,你乖乖地留在這裡……”
“姐姐,要去一起去。”銀淵不等她說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本來就是因爲我的事,纔會造成這樣的結果,我不能再讓姐姐替我去冒險。”
“我只是去打探情況而已。”
“那我去”銀淵攔在門口,就是不肯放她離開。
蘇一一無奈地瞄住了窗戶,銀淵察顏觀色,早就明白了她的打算,立刻再度開口:“要是姐姐出去,我也出去。”
“好吧,我們出去也沒有什麼用……”蘇一一無奈地嘆了口氣,眉頭緊鎖。銀淵也很不安:“要不,姐姐,我出去瞧瞧。反正我只是一個小孩兒,別人也不大注意。”
現在倒肯承認自己只是一個孩子了
蘇一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銀淵,這個主意你想都不要想。你去打探?恐怕打探到哈倫營帳裡去了。他現在最想要的就是你,一會兒你好好地化化妝,反正哈倫也不認識我,也許我們還能混出城門呢”
銀淵很悲觀。事實上,自從確認哈倫投靠了叔叔之後,他明顯就變得陰鬱了。蘇一一雖然有意無意地逗他說話,但心裡因爲擔心劉伯韜兄弟,也說不到點子上。只有小香豬,似乎諸事不管,趴在榻子上睡得很香。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看”蘇一一忽然站定,不等銀淵反應,就拉開了房門,卻一頭撞到了一個人。
“劉大哥”她驚喜地叫着,卻又臉色發白。劉伯韜半邊的身子,已經被血染得通紅。劉孟海也好不到哪裡去,兩個人顯然已經是力氣用盡,只是叫了一聲“小姐”,就相繼軟倒。
“銀淵,快來幫忙”蘇一一大叫,銀淵早就過來擡起了劉伯韜的身子。兩人合力,終於把兄弟倆相繼擡到了榻上。
“香香……”蘇一一帶着哭音抱起了小香豬,“救救他們,一定要救活他們。”
小香豬喉嚨裡打了一個呼嚕,才慢慢地爬到了劉伯韜的身側。銀淵撕開他的衣服,傷在左肋,看起來是重劍造成的傷害。
“這是哈倫叔……的兵器。”銀淵低聲道。
“嗯。”蘇一一隻是隨便應了一聲,看着小香豬閉上眼睛的模樣,才鬆了口氣。只要沒有斷氣,拼着小香豬元氣大傷,也要把這兄弟倆救活了。大不了,她把一一製藥所有分店裡的珍貴藥材,全拿來給香香當零食吃。
從漠北之行,到這次的南陳之旅,兄弟倆雖然一個冷酷,一個嬉皮,卻都把保護自己爲己任,蘇一一怎麼能不感激?
“銀淵,你去買一些上好的山參來……”蘇一一低聲吩咐。
“好。”銀淵答應了一聲,剛走到門口,又被叫了回去。
蘇一一想了想,才嘆了口氣:“算了,你也夠惹眼的,別去買。也不一定要山參,只要是年份久一些的藥草都行,乾脆做一次樑上君子。一會兒你看着他們,我去找點兒來。”
“姐姐,我去吧。”銀淵自告奮勇,“你留下來照顧兩位劉大哥,我反正幫不上手,就去買點兒藥材就是。出來的時候,我帶着銀子呢”
“不能去買。”蘇一一搖頭,“哈倫肯定知道劉大哥他們受了重傷,一定需要用藥物的。興許他正派了人守在藥店,就等着我們自投羅網呢”
銀淵急了:“那怎麼辦?”
“當然是偷啊,我剛剛不是說了嘛……”蘇一一摸了摸鼻子,承認自己說得太優雅,銀淵根本不知道所謂的樑上君子,就是俗話說的小偷。
“那行,我去。”
“你不認識藥……”
“姐姐你太小看我了,不管是草藥還是毒藥,我六歲的時候就會分辨了。”銀淵嘿嘿一笑,“只是現在不要用麼?”
“不用,晚上纔要用。晚上偷出來,明天一早就混出城去。”蘇一一擔憂地看着小香豬。檀香的味道,越來越濃。
銀淵擔憂地問:“可是他們的傷勢這麼重,明天怎麼出城?就算能找到馬車,恐怕也混不出去吧?而且,路上這麼一顛簸,就怕……”
“明天就能好一半了。”蘇一一搖頭,“香香會療傷的,我讓你準備的藥材,是給香香當食物而已,並不是劉大哥和劉二哥要用。”
“療傷?”銀淵瞪大了眼睛。
“嗯。對了,你的銀月還留在叢林裡嗎?”
銀淵愁眉苦臉:“它跟着咱們,肯定就過不去南陳了。”
“嗯,那也沒有什麼。讓它先呆着唄,一頭狼要通過國境,難道還要走城門?到時候,我們從南陳那邊進入叢林,在那兒接它就是了。不過,狼本來就應該生活在叢林中,如果跟我們去南陳國都,恐怕它會很不自在。”
“對啊,我怎麼沒有想到我到時候從南陳那裡再跟它聯絡,至於它想呆在哪裡,就看銀月自己的意思了。反正它喜歡叢林,就算呆在叢林裡,也不會有危險的。”銀淵喜道。
“那當然,一下子就能驅使千百來頭狼,誰敢輕銳其鋒啊”蘇一一撇脣後,又悵然嘆息,“不過,這是以後的事了,我們現在是把劉大哥和劉二哥給治得差不多,然後混出城去。”
“嗯。”銀淵乖乖地回答。
“就看他們兩個能恢復得怎麼樣了……”蘇一一託着腮幫子喃喃自語,回過神來對銀淵道,“銀淵,你去睡一會兒。”
“不用了,我一點兒都不累,姐姐睡吧,我看着他們。”銀淵搖頭。
蘇一一惱道:“反正我還得想着明兒怎麼出城呢,你就先睡會兒吧。到了半夜我再叫你,去挑些年份夠久的藥材回來,讓香香飽餐一頓。”
“那好吧,下半夜我來守。”銀淵看她動了怒,只得諾諾地應了。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嘴上說不累,腦袋剛沾着兩張椅子臨時拼湊起來的“牀”,就已經發出了輕微而均勻的呼嚕聲。蘇一一愛憐地替他蓋上件外袍,這一天,也讓他夠受的了。
明天化妝成什麼樣子,才能讓哈倫沒有戒心呢?蘇一一苦惱地左思右想,直到月上中天,還沒想出個頭緒來。劉氏兄弟仍然昏迷不醒,蘇一一更加擔心。當初姬流夜那樣重的傷,也沒有用這麼久吧?
銀淵沒等她叫,就自動醒了。他一跳而起,把袖子和褲腿紮緊:“姐姐,我出去偷藥。”
“嗯,你小心着些,如果哈倫聰明得半夜都派人守着藥鋪子,你就回來吧等到了南陳,咱們花銀子買就是了。反正我會抱着香香走的,我們沒有危險,它就不會有危險。”
“我知道。”銀淵勉強笑了笑,開了窗子便躍了出去。蘇一一嘆了口氣,把窗半掩上,回頭看到小香豬仍閉着眼睛,劉氏兄弟的臉上,已經有了血色,心裡又是喜又是憂。
這一回,小香豬用了不少功夫,想必是之前費了精力才把那匹駿馬嚇退的。
“對不起,香香,等到了南陳,我敞開了一一製藥的鋪子,任你吃個夠。”蘇一一心懷內疚地許下了諾。
小香豬睜開眼睛,略一翻滾,便四蹄着地。蘇一一彎腰把它抱在懷裡,看它精神萎靡,也着實心疼。小香豬卻擡起腦袋,伸出舌頭對着她的臉就舔了兩下。
“幸好有你。”蘇一一緊緊地抱住了小香豬,“要不然,我們這一路就死傷過半了。”
小香豬洋洋得意,可是眸子卻沒有神采,看得蘇一一大爲心痛,一再許諾要用無數珍貴的藥材來補償。小香豬搖頭晃腦了一會兒,趴在她的懷裡便睡着了。
“小姐。”劉孟海睜開眼,忍不住想要坐起來,卻因爲起得過猛,又仰頭跌倒。
劉伯韜其實醒了有一會兒,卻始終保持着沉默,聽着蘇一一與小香豬輕聲細語地說話,這時候才伸手扶了乃弟一把。
“你們醒了”蘇一一喜道,“明天咱們想辦法出城,我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什麼辦法來,劉大哥你主意多,提個建議吧?反正突蘭是呆不得了,一早就得走。晚一刻,就多一分危險。”
劉伯韜沉眉斂目,一手搭在牀沿上,一手則捻着什麼,始終沒發一聲,顯然正在沉思。蘇一一知道他也沒有好主意,頓時心有點浮躁。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劉伯韜卻開了口:“小姐,哈倫不會注意你。”
“嗯?”蘇一一皺着眉,沒有弄清他的意思。
劉孟海接口:“我哥的意思是,你和哈倫沒有正面照過面。在堂上也是浮光掠影,以他的身份,也不可能會注意銀淵身邊的一個小侍女。所以,小姐明兒一早先出城,應該很順利。我們一起走的話,目標太大,不如……分批出去。”
“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孩兒麼?”蘇一一冷笑,“說什麼分批,等我到了南陳,就會發現你們一個都跑不出來”
“小姐,如果你留在這裡,義氣是沒得說,那可就真的一個都跑不了的。現在,我們只能跑出一個是一個,以小姐在南陳的影響力,也許能說服南陳的官員,開口把我們接回去。”劉孟海勸道。
蘇一一勃然色變:“你以爲我是什麼?一不是王公,二不是大臣,憑什麼說服得了他們?清風朗月的風雅事,那自然是少不了我去錦上添花。若是兩國之間的交涉,怎麼也不可能輪得着我。我還不知道你們倆的心思麼?無非是讓我先回去,你們就準備犧牲做英雄了。這件事本來就是我招來的,我能把你們扔下,自己偷生?這個建議,不必再提。”
劉伯韜嘆息了一聲:“小姐,我們留在這裡,也未必就是有死無生的局面。”
“不行”蘇一一斬釘截鐵,“我雖然不是英雄,而且還比較怕死,連師父教我的功夫,我都只是專練輕功,可我覺得那樣的生更令人恥辱。”
劉孟海忍不住勾住了脣:“不是說商人重利嗎?你留在這裡,這筆買賣可就虧得不能再虧了吧?看來,你這商人,也算不得精明。”
“你不知道嗎?吃虧就是佔便宜。明面兒上我是吃了虧,可實際上我還是佔了大便宜的。當然,這個便宜,現在還看不出來。你們也別廢話了,趕緊睡一覺恢復精神。香香這次已經盡了力,不能再替你們繼續療傷。所以,以後的恢復,只能靠你們自己”
“它的功力退步了?”劉孟海覺得氣氛有些緊張,故意誇張地勾脣而笑。
“我們在沫河漂流的時候,全靠香香替我們取暖。而後又一直沒有得到補充,昨天哈倫追來的時候,還懾退了那匹駿馬,應該也費了不少力吧?雖然我不知道它做這些的原理,但想來是消耗精神之類的,能夠替你們療傷到這個程度,已經夠不錯的了以前哪次都沒有這麼狼狽,我身邊總帶着一些珍貴的藥材。”
“謝謝。”劉伯韜忽然轉過頭道。
“劉大哥,你怎麼也跟劉二哥學了,喜歡說廢話了呢……”蘇一一咕噥,窗戶無風自動,銀淵輕輕巧巧地跳了進來。
“回來了?”蘇一一壓低聲音問。
“嗯,姐姐你看夠不夠?”銀淵解開了身後的包袱,頓時把屋裡的三個人嚇了一跳。雖是三更天,可是月朗星稀,再加上劉氏兄弟習武出身,在黑暗裡本可視物,自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滿包袱的藥材,頓時張口結舌。
“你這個……有點誇張了吧?”蘇一一大汗。
“我怕香香吃不舒坦,把鋪子裡凡是年份久一些的藥材,統統都偷來了。”銀淵一臉的喜色,“劉家哥哥都醒了,明天咱們就能出城。”
小香豬已經餓了很久,嗅到藥香,就自動醒了過來。撲進包袱,旁若無人地大啃特啃。這麼多一包藥材,居然被它一口氣吞下了一半,看得蘇一一目瞪口呆。它的小肚子總共纔多大啊,就算這些藥材打成粉末,估計也抵得上它半個身子了。她忍不住暗自檢討,以前總是隻喂一支山參,是不是太虐待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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