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話。
彷彿是冰冷的刀子般尖銳地刺入林偌寒的心臟似的疼痛。
“是啊,你寧願接受別人,也不願意接受我是嗎?”
“是。”
林偌寒的眼底是幽暗而結冰的潭水,卻透露着一絲難以看清的脆弱。
“你不想想也許你做我的情人會得到不一樣的待遇。”
她抿着嘴脣,“我不需要。”
“也許我會答應你很多事情,也許我會告訴你,你父親的下落在哪裡。”林偌寒低聲地說着。
她整個人一震。
“我父親的下落??”
她聲音裡的顫抖。
“我更加可以帶着你去看他,也許你的父親會因爲你的存在而過的很好,更加不用在欠下賭債之後每天過着被追債的生活。”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更加沒有想過他會讓她和自己的父親相聚,可現在,他是真的說了。
然而,卻還是要條件的。
“沒關係,我會讓你好好考慮的。”他裝作漫不經心地說着。
她早已經看着他愣住。
心裡想的是她父親的下落。
但是要是真的答應了下來,她又會淪入到一個怎麼樣的地步。
把最後的自尊心給丟掉嗎?
難道真的要和眼前的這個男人上牀嗎?
一切的一切浮現在她的腦海裡,就像是一場可怕的噩夢,又如同陰霾般地散不去。
“我先走了。”林偌寒冷聲說道。
她愣愣地看着他冷酷的背影。
一言不發地站在原地。
直到過了許久纔回過神來。
下午。
林偌寒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臉色漸漸地冷着,隨後徑直起身離開了公司。
約好的西餐廳。
林諾奇準時地坐在了餐廳內的椅子上,他斯文地坐着正喝着咖啡,看起來很是優雅又貴氣,身上散發着淡淡柔和的光芒。
直到一輛黑色的加長轎車停下----
一個穿着西裝,身材修長,英俊而冷酷的男人從車上走下,進入了餐廳。
當他們兩人坐在對面,互相看着對方的時候。
林偌寒的臉色始終是冷峻的模樣。
反而,林諾奇只是一味地微笑着,並沒有露出絲毫的不滿。
“有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林諾奇淡淡地笑着,提醒着他說道。
儘管他打電話約他來這裡,他也早就猜到是什麼事情了。
林偌寒的眸子一冷。
“以後不要再靠近藍又實,否則你可以試試。”
“呵呵。”
“笑什麼?”
“我只是笑,你在乎她?”林諾奇問道。
“是又怎麼樣?”林偌寒有些沒有料到他的反應,挑眉說道。
“所以你想讓我遠離她?但是她要是主動靠近我的話,你覺得呢?”林諾奇笑得有些淡然,又笑得有些地說諷刺。
彷彿根本不顧忌他對自己的威脅。
林偌寒冷笑着看向他,“你想說明什麼,她主動找你是吧。”
“可能我也不清除出,她好像比較喜歡走近我的身邊,而不是你的身邊。”林諾奇止住了笑意,平靜地說着。
“很得意嗎?”
林偌寒冷靜地聽着他說着,眼神漸漸寒冷起來。
即使這是不爭的事實,即使他今天早上還看着他們兩人當着他的面挽手離去。
“我並不得意,只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心裡真的很開心,不僅是她對我說過的那些話,更是因爲她的存在纔會讓我這麼開心吧。”
他幸福地說着,眼裡,甚至是表情,都充斥着甜蜜的笑意,彷彿她和他是兩個正在戀愛中的情侶。
林偌寒冰冷的手指拿着銀質的小勺攪拌着咖啡。
看起來冷靜而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一聽到她對他曾經說過的那番話,心中就莫名地刺痛。
然而,他是絕對不會讓他們兩個人再繼續這樣下去的。
“我會讓你離開那個家,那麼你們兩人見面的機會是不是也少得可憐了?”
“就這樣嗎……”林諾奇冷靜地問了他一句。
林偌寒的神情冷酷。
看着面前絲毫沒有害怕,反而比林偌寒所想象的還要平靜的時候。
他看着林諾奇的眼神頓時變得凌厲起來。
“林偌寒,其實我想告訴你一件事情----”林諾奇微笑着,可那笑意看起來並不是那麼友好。
漸漸地,林諾奇止住了笑意,露出了有些冷漠的眼神。
“其實我並不喜歡藍又實,所以放手是太輕鬆的一件事情了,我根本就不可能被她那樣的女人所牽制,更不會因爲她而遭受到不該承受的,就因爲我不像你,你已經陷進去了。”林諾奇忽然冷冷地說道。
林偌寒擡起幽暗深黑的眸子。
“哦,是嗎?”他冷靜地說着。
然而內心的衝擊卻是不小。
林諾奇原本是什麼樣的人,他早已經清楚,就在見到的第一面他就明白了,然而藍又實那個笨女人竟然一味地和他接觸。
真是可笑。
畢竟他內心根本就不承認藍又實是喜歡林諾奇的,更不打算承認。
“也許你們最後走不到一起,就像當年你的父親即使和你母親在一起,但最後還是去找了別的女人。”
“閉嘴!”林偌寒猛然擡起頭,發怒似的低吼道。
看的出,只要提到他母親的事情,他就會很激動,甚至是惱怒。
林諾奇靜靜地看着他的神情,彷彿是正中了他的意思。
“多好笑啊,即使就母親是正式的,可最後又算什麼?”他繼續說着,嘲諷着,就好像要是故意就要將她的母親扯出來,好好嘲諷一番。
“林諾奇!”林偌寒的眼神驟然爆發,深黑色的瞳孔緊縮。
“覺得難過了?那我的母親又算什麼,當年被你母親逼走,在那樣惡劣的情況下去世,我就看着她那麼受苦,甚至是離開我,還不是你母親造成的?”林諾奇繼續說着,始終用着一種極其平靜卻又透着仇恨的意味說着。
那些事情痛楚而冰冷地深深載入在他的心中,難以抹去。
“那是你母親活該!”林偌寒冷峻地說道,同時帶着敵視的恨意。
“活該?真的活該嗎?就算是這樣,那我母親唯一勝過你的母親的地方,就是成功搶走了她的男人……”林諾奇笑得有些消極,透着報復的意味。
林偌寒抿緊着蒼白的嘴脣。
眼神裡怒意壓抑着,儘管是在餐廳內,他還是掩飾內心的憤怒和不冷靜,即使是做慣了商人的事情,應該有的冷靜卻在這一刻幾乎快要崩潰,眼神可怕地讓人渾身一寒。
“就這樣吧,我該回去了,”林諾奇卻很恰當地在這個時候收住了,再次露出了原本溫和的微笑,“不過,也許你不知道的事情還要更多。”
說着,他便起身離開了。
身後的林偌寒。
冰冷的手指不由地收緊着,彷彿就要難以控制地揮出拳頭。
他沒有辦法接受那一個卑賤的私生子侮辱他的母親。
更沒有辦法原諒他的父親做出當年的那些事情。
可是。
現在的他竟然爲了家族企業的財產。
而不得不忍下這一切。
也許。
就在他全盤都接手的時候,那時候的他才能夠真的拿到屬於他的一切,以及當年他母親應該擁有的一切。
但那些私生子的存在卻讓他恨不得讓他們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林偌寒的身體僵硬地坐在餐廳內。
幾天後。
公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藍又實的手機再次接到了歐陽珊的警告。
她的臉色不由地緊繃了起來,要是林偌寒再不回到歐陽珊的身邊,她的父親說不好就要被她所迫害。
只要一想到這裡,她就惶恐不已,甚至有些後怕。
可是她怎麼能夠讓她的父親受到危險----
藍又實心事重重地坐在椅子上,轉而,她還是想到了林偌寒。
幾分鐘後。
她走到了林偌寒的房門前。
咚咚----
她輕輕地敲打着他的房門。
儘管已經是十一點了,但她看着他房間內的光亮還是確信他並沒有睡着。
當門打開的時候,林偌寒原本冷酷的眸子有些柔軟,似乎是並沒有想到她會出現在自己的房門外。
“上次的那件事情我想好好和你談談。”藍又實說着,卻不敢擡起眼睛正視他。
“什麼事?”林偌寒卻明知故問地說道。
她窘迫地沉默了。
像是說不出那一句話,更像是不願意去面對,可她還是來到了這裡。
“說不出,還是並不想和我好好談那件事情?”林偌寒不留情面地說着,眼神裡有着不信任的冷酷。
“不是,我想要好好和你談下,並不是不想談。”她輕聲地說着,視線正視地對上了他的眼神。
只是輕微地有一點閃躲,她還是努力讓自己看向他。
“如果說我真的做了你的情人,你會帶我去見我父親,並且可以保證他的安全嗎?”她小心翼翼地正問着。
林偌寒這時候再次打斷了她,“進來說。”
“什麼?”藍又實有些遲疑地問道。‘
“進來。”林偌寒冷冷地說着,視線只落在她身上。
彷彿是一種命令,又似乎是一種交易的形式。
藍又實深呼了一口氣,她的視線看向了房間內,她不得不進去。
“好,我們進去說。”說完,她便走了進去。
林偌寒冷冷地看着她走了進去,隨後關上了房門。
偌大的房間內。
房間內,歐式傢俱的擺設很是簡單,卻透出高貴而簡約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