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遊近了海底神蹟的那座城市,楊夜心裡一陣陣急切,又一陣陣恍惚,在城牆旁邊豎立的那些沒有面孔,沒有五官的雕像,在楊夜的記憶中那麼熟悉,看着雕像臉上的左側或者右側,刻着的那些莫名其妙、扭曲着組合糾纏在一起的各種花紋。楊夜發現自己心裡越來越映射出一絲異樣來。
遊過了城牆,楊夜潛到了城市當中,順着城市中的街道遊動着,和昔日的印象一樣,雖然與外界的海域相連,水流也是暢通無阻,但在這座水下城市裡,沒有一條海底生物在遊動,乾淨的可怕,安靜的嚇人。
整座城市被水淹浸着,但楊夜看不到在這城市的任何建築表面,任何角落,存在着水底植物,而且,城市的街道上,更是沒有大量泥沙的推積,彷彿有人在天天打掃一樣。只有個別的旮旯角落有薄薄的一層細紗,就好像從這座城市上面的某個縫隙滲落下來的。
沒有植物,沒有生跡,沒有一絲的凌亂,甚至,沒有一點毀壞的痕跡。
一切與自屬空間那座海底之城一模一樣,好像就是模仿他去建造出來,又好像是一個那座海底鬼城的幻影。
很快,依照對自己自屬空間那座一模一樣城池的印象,楊夜來到這座城市的中心,他知道,也馬上看見,在廣場中間,同樣豎着一座最高的建築,像是塔,更像是一座墓碑,在整棟建築物周圍,擺着一圈各種巨大的石雕,卻都是那種酷似人類四肢的雕塑,各種姿勢的手臂、手勢、腿和腳還有扭曲、俯下的軀幹之類的,乍一看倒真的有點讓人毛骨悚然,
楊夜藉着浮力用手攀着臺階遊了上去。速度飛快,雖然忐忑不安,更不知道要面對什麼,但他提醒自己城外地情況,必須儘快找到神蹟中的神徽,不管會發生什麼,也要儘快趕出去,他不希望,外面任何一個朋友出事。
身子猛然上躥着,楊夜來到了高建築的正門前。兩扇門緊關着。於是楊夜輕輕伸出了手,向石門推了過去。“吱嘎”的一陣悶聲,石門被推開了,毫無疑問的,門內沒有進水,是真空的,一股強烈的氣流吸着他一起向門內涌進去。然後那兩扇石門開始生生的靠攏在一起,把海水阻擋在了門外。
裡面是無水的空間,依舊一片黑暗。
赤印開始有了反應,胸前正中也一點點滾燙起來。
看來,神徽就在這裡,楊夜感到自己彷彿被一股力量牽引着,一股莫明的情緒不斷涌現,那是一種激動,或是一種哀傷,讓楊夜忽然感到無比壓抑。甚至有一種想吶喊,想痛哭的感覺。
鎮定!鎮定!
楊夜告誡自己,雙眼仔細向着周圍打量,終於尋找到他腦海裡想着的,通往建築更上層的入口。
奔跑着。楊夜忽然注意到了腳下。地面都是由方磚排成,整齊的鋪滿了整個大廳,一樣的是,每塊方磚上都顯出一個人臉來,只不過,這和楊夜的記憶不再相同了。
第一次到自屬空間那海底之城的恐懼感。讓楊夜記憶猶新。尤其是那座城的地面,那地面上一張張人臉。痛苦的,哀嚎的,無奈的,扭曲的,茫然的,悲傷的,掙扎的,恐懼的,憤怒的,沉默的,冷笑的,震驚的,兇狠的……楊夜清楚的記得,當時自己不管在底層的大廳裡怎麼慌張地逃避躲閃,每一腳都還是踩在一張張的臉上面,那種感覺十分怪異,好像腳下的每張臉,都能張開嘴含住楊夜的腳一樣,讓他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可是現在腳下每塊方磚上的面孔,都是哭泣的。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悲傷哭泣的臉,一隻手,五指併攏着,豎着遮住了半張臉,另外半張臉樓在外面,圓睜着一隻眼睛,眼睛下面,是一顆大大的淚滴。
那種壓抑和悲痛的感覺,再次涌上了楊夜心頭。
媽的!快走!
受不了這種壓抑,楊夜開始飛奔起來,直奔了通往上層的入口,腳步越來越快,不作片刻停留。
但是,越往上層奔跑,好像就越接近自己想找得東西,因爲越跑,那種壓抑和悲傷就越發的強烈起來。
試過莫名其妙,無緣無故,卻從內心深處異常的悲傷麼?那種感覺不堪忍受。
楊夜此刻就是。
但是,飛快的,逃也似的奔跑中的楊夜,卻一點都沒有注意到,在他向着上層跑出很遠之後,剛剛他所進來的底層那兩扇大門,忽然再次被人飛快推開,又匆匆合起。
獸族的傢伙發起狂來,讓酋翎也暗自吃驚,本來以爲可以一鼓作氣,幹掉這個被大域主派來的獸族敗類,但是事情的發展,卻遠沒有酋翎想象的那麼簡單,順利。
單臂揮出時,酋翎已經用念力控制了那些鳥魚一起撲向王允子師,眼看着黑壓壓一片的鳥魚全部直直橫起了鋒利的魚鰭,霎時間把王允子師湮沒其中,酋翎以爲志在必得,但她卻忽然感到了身體周圍的海水一顫。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王允子師已經紅了眼睛,嘴裡呼呼的喘着粗氣,飛快迅猛的左右扭轉着腦袋,看着無數只把他包圍在其中的鳥魚。
那雙剛剛長滿獸牙的手臂和拳頭,此刻已經全無了那股威風,但是竟然在一陣抖動之後,開始無限的膨脹粗壯起來!
與此同時,王允子師的頭慢慢仰起,雙臂垂下,整個身子都膨脹起來,一塊接一塊的肌肉隆起,把衣裳一處一處的繃緊,凸現的嚇人!
酋翎遠遠看得見王允子師的變化,心頭有些緊張,更加的加快了念力控制,讓那些鳥魚開始攻擊王允子師。
突然間,周圍的海水湍急起來。一股黑色的濃濃氣屏霧團,竟是在王允子師身後慢慢散發出來,在海水中絲毫不受影響,完全自由輕盈的向上飄生着,然後慢慢凝聚在一起,顯得一團黑氣更加厚重濃烈,就那樣飛快的在王允子師身後慢慢形成了可怕形狀出來。
那是一隻由那團黑氣凝聚而成的,張着雙爪和血噴大口的猛獸形態,而且隨着氣團的增加,那隻猛獸形態也越發的膨脹。變得無比巨大。
周圍的鳥魚也都是靈性之物,看到眼前這樣的情形。本能的產生了慌張和懼怕,紛紛停止了進攻,猶豫着,扭頭去看主人酋翎。
酋翎看得心焦,猜測到王允子師在做拼死一搏,於是兩隻手臂全部發力,散出強大的念力,控制那些鳥魚!(ω-énxīn⑧)
於是那些鳥魚飛快轉頭,再次面向王允子師,一隻只猛張開鋒利的魚鰭,鳴叫着開始繼續進攻!
王允子師紅着雙眼,突然之間把雙臂由上至下,向着四周用力一甩,同時嘴裡大喝了一聲:“獸王吼!!”
隨着這一聲大喊,王允子師身後那隻黑氣凝固成的巨大猛獸,好像有生命一般。擡起了碩大的腦袋,高舉雙爪,張着血噴大口,那嘴裡由黑氣凝聚成的鋒利獸牙都十分逼真。
瞬間擡起身子之後,那黑氣凝聚的怪獸從王允子師身後猛一下躥躍出來。如同一隻真實的完整的兇獸一樣,泛着兇牙厲爪直直開始撲向了周圍的鳥魚羣!
那隻黑氣凝聚的巨大猛獸速度奇快,在王允子師周圍飛速撲咬着,竟形成了一道快速旋轉着的黑氣屏障一般,完全把王允子師保護在其中,同時兩隻厲爪和一副兇牙。把周圍的鳥魚嘶咬的慘叫不斷,支離破碎,血肉橫飛。
那完全是一股氣。是一股力量在撕裂着那些鳥魚的肉體,在王允子師這種強大力量面前,那些鳥魚鋒利的雙鰭,變得脆弱無比,不堪一擊。
酋翎意外的瞪了眼睛,看着這一切瞬間發生,驚訝之餘,更是對那些在被不斷殘殺的鳥魚痛心不已,於是猛的展開雙臂,脆脆的大叫了一聲,徑直衝了過去。
此時的鳥魚幾乎已經死傷殆盡,王允子師聽到一旁傳來的尖叫,冷冷一笑,猛地轉身,雙臂一甩,那隻黑氣凝固出來的猛獸,便馬上掉轉了方向,直接撲向酋翎衝過來的那邊。
那股氣場是巨大的,超出了酋翎想象的強大,而且,在海水之中,那黑氣凝聚的猛獸絲毫不影響速度,霎時間已經到了酋翎面前!
酋翎也絲毫沒有停頓地意思,迎着那黑氣猛獸,揮着拳頭就打。
但是,這一拳掄過去,竟真的掄空了,真如同在對着一股氣體揮拳一樣,絲毫碰不到實體!
稍一愣神,那黑氣猛獸的厲爪已經高高劈了下來。
酋翎馬上擡起手臂阻擋,但這一下,竟是被那氣體凝固而成的厲爪結結實實拍在小臂上,頓時讓酋翎肩膀一軟,小臂一麻。
這招數真是厲害啊!力量和氣體凝聚成的獸物,我的實體攻擊無效,它出手卻能結結實實打中我!
酋翎驚訝着,手臂的酥麻已經變成了隱隱疼痛,而那黑氣猛獸卻沒有怠慢再次直直的撲了上來,張着血盆大口,奔的竟是酋翎的腦袋!
酋翎一驚,急忙閃身向一旁躲避,卻沒想到,身子剛一動,旁邊已經伸過來重重的一拳,徑直打中了酋翎的軟肋處!
這一拳力量十足,明顯是準備已久,看準機會才能打出這麼精準的力道。酋翎這次毫無準備,被打的尖叫了出來,身子隨之側着飄飛出去,剛剛飛摔起來,藉着海水那浮力還在上升之時,那黑氣凝固的猛獸,一雙巨爪高高舉起,狠命向着酋翎拍打下去!
酋翎被這樣重重一擊,幾乎失去知覺,一口鮮血從口中噴涌出來,而眼前也越來越模糊,黑暗,耳邊也嗡鳴起來,彷彿一切離自己全都越來越遠。她的身體也完全癱軟着,直直向下墜去。
毫無疑問,一拳偷襲到酋翎軟肋的,就是王允子師!
控制着獸王吼的猛獸攻擊向酋翎時,他也隨之動身,找準了機會,那拳頭上又生滿了獸牙。
正打中了酋翎!
看着酋翎生死不知的墜向大海深處,王允子師張狂的大笑起來,他自然清楚自己那一拳,和被獸王吼的黑獸全力一擊地威力,即便是這一下沒有嚥氣,這禽族酋翎也必定是活不成了!
“看到了嗎?你看到了嗎?酋翎!這就是禽族和獸族的差距!哈哈哈哈哈……”王允子師吼着,仰頭長笑,又猛的低頭看去,眼下海水渾濁,一片幽暗。那酋翎的身體,已經墜落的沒了蹤影。
王允子師雙眼放光。低低說道:“可惜,你看不到了,哼哼!”
說着話,他收了能力,那巨型的黑氣凝聚的猛獸,霎時間消失在他背後。一切恢復寂然,王允子師轉身,心中得意着,這下足以去大域主那裡領功了。
越想越得意,越想越開心,王允子師忍不住再次仰頭喊道:“哈哈哈!禽族,永遠戰勝不了獸族的!我是獸族之王!!”
“未必!”
一個聲音驟然從頭頂上方的水域傳來。
王允子師渾身一顫,那聲音冰冷而熟悉,嚇得他急忙擡頭觀看,正是禽族酋翎!
“你是不是以爲我很好對付?”酋翎慢慢遊墜着。落到了王允子師的面前:“咱們禽族和獸族的仇恨,你今天難道不想好好算計一下?”
一切彷彿時光倒流,竟和剛剛自己躲閃南榮幻之後,與酋翎遭遇所發生的情景一模一樣!
王允子師瞪大了眼睛,心裡恐慌着,更多的是不解和巨大的疑惑。
“你……沒死?”王允子師幾乎是脫口而出,問出這樣愚蠢的問題。
“你說呢?”酋翎笑着,完全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站在王允子師面前,雖然身上衣物有些破損,但雙目有神,嘴角掛笑,雖是站在王允子師面前,而王允子師龐大的身軀要比她高出太多。但她看向王允子師的眼神,卻帶着不可言說的居高臨下的感覺。
“不……不可能!”王允子師完全慌了,身子不由得向後漂游出了幾步,直直盯着酋翎,大聲幹吼道:“你怎麼可能沒死!?你怎麼可能承受得了獸牙之拳和獸王吼的雙重攻擊?不可能!你……你是誰?!”
“哼哼,王允子師,難道你沒聽說過涅磐重生麼?”酋翎冷笑着,死死盯着王允子師:“哦對了,這是禽族特有的能力,你們獸族沒有,這就是禽族和獸族的差距!”
“你!你……”王允子師慌張着,此刻他的確是怕了,當對手是打不死,或者死而復生一般又出現在自己面前時,這種震撼和恐懼是巨大的,尤其是像王允子師這般立功親切卻又怕死貪生的傢伙。
“我要多謝你,王允子師,很久了,我悟不透禽族涅磐的真諦,一直以爲所謂的重生也只是快速恢復能力而已,”酋翎冷笑着,身子慢慢移動,飄向了王允子師:“不過你對我的致命一擊,打散了我的淤氣和禽族的羽化,讓我可以明白禽族涅磐的真相,這是必須在生死一線的時候,才能感受到的體內的變化,之前我從未垂死過,這一次,你幫了我。”
王允子師面對慢慢移動過來的酋翎,不由得一次次後退着,但眼中的驚惶,一點點再次醞釀成狠毒!與此同時,全身開始暗自繃緊了發力,那身體各處的肌肉,十分阿諾德施瓦辛格的凸現膨脹起來。
“王允子師,你輸定了,”酋翎看到了王允子師又在暗自醞釀着偷襲,卻一臉平靜冰冷,聲音在水中顯得更加悠遠空靈:“其實作爲禽族,我不願意爲自己增加所謂禽族和獸族族類分裂的仇恨,我們禽族的同族向來不願爭風斗狠,你們獸族要做領主面前的大族類,就讓你們做好了。”
王允子師有些意外,不知道酋翎此時對自己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但是小人之心必定要度君子之腹,他認定酋翎這麼做必然是有詭計。
“但是,王允子師,獸族現在是你領導,雖然我已經退出域界很久了,但我仍然知道。你爲了擡高獸族的族類地位,不惜壓迫貶低禽族來達到目的,這算一條我們的仇恨了。”酋翎說着話,繼續向前慢慢飄動。沉穩,輕緩,卻帶着巨大的壓迫感:“還有,你不懂我們的仇恨,我們的信念,只爲了自己的風光和功利,你現在作爲大域主的修士。已經站在了我的對立面,加上你對禽族所做的一切。所以,我們必須有個了斷。”
酋翎的話說完,身子也站定不再前進,直視着王允子師,從容不迫,讓王允子師更加心慌不已。
“了斷?呵呵。好啊!看看你死還是我死!”王允子師心跳加速,卻還是硬撐着狂笑出來,與此同時,再次施展出了招式,距離酋翎幾米的距離雙臂猛然下垂,身後黑氣升騰,霎時間再次形成一頭猙獰巨獸!
對面的酋翎,卻沒有顯出一絲驚惶來,平靜的看着王允子師,目光蔑視,憐憫,冷漠。
而就在這時,酋翎的身體周圍,開始閃現出一道淡淡的白色光暈來,那光暈閃現之後便開始擴散。很快把酋翎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王允子師已經使出獸王吼,卻被眼前的景象驚的一愣,頗感意外地愣眼看着,一時間竟忘了揮甩出獸王吼進攻。
而這時,被白色光暈籠罩的酋翎,竟然在身體上開始泛出一層乳白色的物質。然後物質生長蔓延,竟是一根一根的乳白色羽毛!
那羽毛飛速生長蔓延,在酋翎的身體。
手臂甚至雙腿都在無限的生成出來,而且根根完整晶瑩剔透,也散着淡淡的白色光芒,一時間,竟把酋翎映射的近乎融化在白色光芒中一般,顯得聖潔無比,不可侵犯。
王允子師完全看的傻眼了,甚至在某一瞬間,面對眼前這般聖潔的景象,幾乎要頂禮膜拜一般,那白色光芒也一樣照射到他的身上,把他身後那黑氣凝聚的巨獸映射的暗淡了許多……
白色光芒漸漸收斂,四周的海水也不再反射耀眼的光芒,站在王允子師面前的酋翎,已經羽翼豐滿,煥然一新。
那一身潔白,如同穿着一件羽毛鏈織的衣裳,烏黑長髮直直披下,更襯托出不可侵犯的一身聖潔。
“王允子師,你榮幸麼?你是我涅磐重生後,第一個用禽族涅磐的力量殺掉的修士。”酋翎的臉頰上還映着淡淡的白色光暈,顯得模糊,虛幻,而微微啓開嘴脣,那生硬對於王允子師來說,竟然彷彿從四面八方同時傳來,又好像,又好像從自己的心裡傳出!
“我……我……我殺了你!”王允子師完全驚惶失措了,面對着這樣的禽族酋翎,他竟然有一種麻痹的感覺,等到想要使出獸王吼時,卻驚訝的發現,自己凝聚黑氣能力造就的猛獸,竟是早被面前酋翎的那片白光映射地沒了蹤影!
酋翎平靜的看着王允子師,慢慢地擡起一隻手臂來。
而那手臂和腋下,直到側邊的軟肋處,竟然已經被白色羽毛根根相連,如同一瞥新生的白羽翅膀一樣!
這樣的一隻手臂,指向了王允子師,伸出一跟手指來,指尖,再次泛起一星光亮。
怕了。真怕了。
這種怕是發自骨子裡的,莫名其妙卻又不可抗拒的。
本來獸族王允子師的實力,並非如何的強大,而現在面對涅磐後的禽族酋翎,他心裡更加清楚,自己絕對不是對手,而且,生還的希望渺茫,但即便是這樣,在王允子師的內心深處,還回蕩着一句潛臺詞是:我不想死~~~!
“再見,王允子師。”酋翎的聲音如同融入海水之中,讓人辨不清傳來的方向。
王允子師慌亂着,不由自主的哆嗦起來,龐大的身軀竟像一隻驚弓之鳥瑟瑟不安着。腳步微微後退,衝着酋翎惶惶的擺着手:“慢~慢着!你記得麼?以前我還請你吃過飯呢……”
指尖的白光瞬間增大,然後飛速射出,在王允子師話音未落之時,已經如一顆微小的流星,平行划向對面。
眨眼之間,那星點的亮光落在了王允子師胸口,然後剎那間擴大,如同物質猛然爆炸一樣,卻沒有半點聲響,只是眨眼之間,那片白光已經徹底籠罩住了王允子師,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王允子師邊湮沒在白光之中。
然後,那圈白光一點點縮小,最終又恢復成一處亮點兒,唰一下徹底消失。
隨之消失的,還有王允子師。
或許對王允子師來說,值得慶幸的就是,邪惡無恥了一生,最終卻可以死在如此聖潔的光芒之中吧……
夏侯朝鈞一扭頭,狠狠吐出了一口血水,那血液迅速隨着海水飄遠,隨之飄散的,還有他身上那幾處傷口在不斷流出、隨波盪遠的血絲。
“怎麼樣?夏侯朝鈞?”黑域主漂浮在夏侯朝鈞面前,也是擡手擦了一下鼻孔處殘留的血跡,一臉的陰笑:“你只是夏族的夏祖,不要以爲你就是我的對手!”
夏侯朝鈞低着頭,呼呼喘氣,擡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跡,斜着眼睛瞪向黑域主,冷冷笑着:“你急什麼?這纔剛剛開始!”
“哦?”黑域主一挑眉毛,身子已經向前衝去,擡腳便踢向了夏侯朝鈞的面門!
夏侯朝鈞一驚,急忙仰身躲閃,但黑域主這一腳卻是虛招,看到夏侯朝鈞挺起身來,馬上追着一拳打了過去。
這一拳,又把夏侯朝鈞打的向後飄出老遠,勉強站住腳步,掙扎着挺直身子,緊緊皺着眉頭,眼角處又一塊撕裂,血液流出,卻不是往下滴,而是隨着流過眼角的海水飄蕩開。
擡眼看去,不遠處竟沒了黑域主的身影!夏侯朝鈞一愣,剎那間,一道黑影又閃到了夏侯朝鈞面前,一股力量直奔他的胸口。
這一下,夏侯朝鈞卻反應了過來,猛一個側身,然後橫着反手揮出一拳,正砸在黑域主臉上!
黑域主那副黑色墨鏡,被這一拳徹底砸的四分五裂,幾處碎片還劃破了他眉骨處,血跡也迅速滲出。
但黑域主在被打的一仰頭的功夫,一隻手臂已經伸出,一把狠狠掐在了夏侯朝鈞的脖頸上,五指緊緊扣進去,嘴上惡狠狠的喊着:“你敢打碎我的阿瑪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