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女兒童在男人的嘻笑中逃竄,
身爲目標之外的成年男人發出
令人作嘔的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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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也拍好了幾張較爲清晰的照片,要在巡捕房進行完全部程序後,將井蓋要搬去柏得溫家裡。
警官當然不會把如此重要的證物輕易交給個與案件無關的人,他就算是英國的也沒這個特權,可是白長官有。
她可說的義正嚴辭的,說什麼柏得溫的大學裡設備完善,資料齊全,且也保證過一有新發現就立刻上報巡捕房,還用李探長作要挾,才勉強答應了下來。
然後要去
而楚躍安說是還有一齣戲沒唱完,就直接離開了。
“骨碌骨碌…”
道路上的小石子滾啊滾,在楚躍安的眼中倒好像是劃出一道道弧度。
專注着這“骨碌骨碌”的聲音,莫名順耳,莫名舒暢。
“骨碌骨碌…”
“骨碌骨碌…鏘”
被踢到空中的石子因爲重力墜落,落至井蓋上,激起一聲清脆,也驚醒自己。
“誒?怎麼...到公園了?”
他不太清楚到了哪個地區,自然也不知曉是哪個園。
自己反正沒戲要唱,索性就進裡邊轉悠會兒,剛好消磨消磨時間。
今天,恰巧想揮霍一下時間。
[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
這個時節的樹葉,看着,愈來愈覺得綠的發毛,竟莫名想起那隻綠龜,就氣憤。
不管了不管了,這樹長的真醜,修剪的枝葉更醜。
他移開眼,轉而看向了旁邊的湖泊,那兒竟聚集了這麼多人,怪異極了。
那湖水本該清澈,這時卻好像蓋上了,一羣不知名的東西,根本看不清是什麼,只能走近一看。
地上有烏龜的殼,好一些被踩碎了,還沾着血,越靠近,鼻尖更是充斥着大量海腥味,就算是用手帕捂着,也沒好的了多少。
一個又一個的人簇擁在一起,集結成大網,壓得喘不過氣來。
眼前那一個個極端恐懼又害怕的神情,當中又混雜着踩碎龜殼的大人孩子,在踐踏完生命後的愉悅,在臉上表現得淋漓盡致,簡直就是萬花筒般的。
好不容易靠近了那湖邊,眼前襲來的一幕更是令人窒息。
一大把一大把的烏龜,就像是現在的人羣那樣堆積在湖中,有些烏龜在拼命的想要夾縫中生存,還有些想要爬上岸中尋找喘息的空間。
真是要命啊,不知道白長官看見了會作何感想?
這一想法在楚躍安心中劃碰出火花,當真是實踐了出來。他盡力用胳膊肘往外撥開人羣。
終於逃出來後,衣服上沾上了不少灰塵垃圾,隨手拍去,又直接到外面的路上叫了輛車直通巡捕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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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躍安剛到,就看見了全部房內所有警官的苦惱模樣。
“誒,安?你來的剛好,許多地方都來報告了,現在一堆養烏龜的人家都去放生了,嘖,真不知道是誰故意添亂。”白映棠咂了下,忍不住朝牆邊踹了一腳。
也是啊,他好像多此一舉了。不過,她這反應不是在憐惜那些烏龜,反倒是覺得麻煩增加了的那種煩躁。
這樣分辨不出來是意料之中還是意料之外。
“那你打算怎麼辦?”
“先把井蓋送到柏得溫家裡吧。”
“你不應該先找出縱使者嗎?”
“啊?”白映棠蹙眉,認爲這個提議不大實際,“你說說怎麼找?這都已經傳出去了,就算找出來有什麼用?”
楚躍安深吸一口氣,直直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拉出去。
太莫名其妙了,她想。
外頭太陽有些大,連地面都熱乎乎的,就隱約冒着熱氣。
“一會跟我待一塊,現在又要跑去找他了,你可真是兩不誤啊。明着說吧,你到底要跟誰一塊兒?”
“不是,這得分場合……”
“喲,我可比不上外國的好看,你要是喜歡那柏得溫就趕快過去,別讓人給等着急了。”
“誰他媽……”
“你要不喜歡他着急啥呢,人家也可喜歡你了,一口一個美人叫得賊歡,你要不禮尚往來一句‘寶貝’唄?”
白映棠垂着腦袋不作聲,楚躍安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過激的話,只是沉着臉,“白長官,離我遠點。”
話語聲落下,他便離開了。
白映棠硬生生給憋着一肚子氣,重重的朝牆上砸下一拳。
“嘖,真麻煩。”
隔日
白映棠她最近都在案發現場徘徊,蕭婷也偶爾來看看,畢竟這是她的恩人嘛,總歸不希望她出事。
不過,每次白都挺着急陳怡然的病房會不會出什麼事,哈哈,有點瞎操心了。
她已經掌握了所有線索,基本上明白了整起案子的原委。
首先是兇手,長相奇特身上散發惡臭,並且已經調查過了,戶籍上根本沒有這個人,那麼就是流浪漢,可是她們去調查了所有的貧民窟,都沒有發現身影,不過倒是有目擊者。
先是一個青年乞丐,他身上衣裳破舊,連補丁都沒有,他倒是撓頭說這樣涼快些。
“這個人啊,倒不如說是不像個人,俺也沒有看過太多次,他啊每次都單個,孤零得很。講真的,大熱天滴,穿大衣的就他一個!看着都悶啊!俺一朋友也看過他!”
那青年乞丐的朋友,是一老乞丐,那雙骨碌的大眼嚇人的很,整個人就像只是包了一層皮,腦袋光溜溜的,還有幾塊老年斑。
“那人啊?倆小姑娘,想知道啊?”這老乞丐做了個要錢的手勢,那眼球直直盯着老嚇人。
白映棠也事先用銀元換了一袋子銅元,先給了那老乞丐兩銅板,笑道,“說越多賞越多。”
誒,那老乞丐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說,說,俺把知道的都告訴您!就是那人啊,每次出現都臭的要死,俺們就沒見過他正臉,現在都傳着要是看見他臉命都沒嘞!俺們可不就躲得老遠嗎?”
“但是哈,俺見過他側臉,哎媽呀,嚇人得很啊,感覺黑不溜秋的,但他帽兒遮的嚴實,壓根就沒看過他眼睛長啥樣,隔老遠都這雞皮疙瘩掉一地,這人在咱們這兒晦氣得很。”
白映棠揉了揉眉間,“一堆沒邏輯的廢話,你能說點有用的不?”
這老乞丐生怕這煮熟的鴨子飛了,只能絞盡腦汁去想,結結巴巴半天也說不出啥子來。
她故作惋惜,擡腳正打算走,老乞丐也只好破罐子破摔了。
“誒,你這小姑娘別走啊!俺還知道些,就是俺最後一次看見他,他手裡捧着只烏龜!而且還好像在說些啥來着,駭人得很啊,俺覺得他是在和鬼說話。”
“什麼烏龜?你還記得是哪隻嗎?”
“記着記着!就在俺們這廢棄了一個賣魚的店,小姑娘你們別走哈,俺現在就給你們捉一隻回來!”
一旁的青年乞丐看着那老頭子那溜得賊快的身影,就替他那把老骨頭捏把汗。
不一會兒,那老乞丐就回來了,手裡頭還捧了只烏龜。
“這烏龜我買了。”白映棠直接掏了30個銅板扔給那老乞丐,他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高興的不得了。
她用拇指和中指捏住那隻烏龜的龜殼,原本還好好的,那烏龜突然就伸出了四肢,嚇得半死,下意識就直接扔回給老乞丐手裡。
那老乞丐還正在數銅板呢,根本沒顧得上,直接扔給了那青年乞丐,這青年乞丐還是個楞頭青,就呆呆地看着那烏龜在手裡爬。
“那個,蕭醫生……”白映棠不好意思地看向蕭婷,向她發出求助。
“瞭解!”蕭婷比出個“OK”的手勢,從青年乞丐的手中抓起烏龜,縱使烏龜用四肢和腦袋動來動去的,也不爲所動。
“小姑娘,這30個銅板是那隻烏龜的錢,那俺的酬勞…”老乞丐朝她伸出了自己的左手,一臉老狐狸樣?
白映棠挑眉,轉而笑着又掏出10個銅板扔給那老乞丐。
那老乞丐正高興,結果她直接將整個裝銅板的錢袋拿給那青年乞丐。
然後不管那兩個乞丐的反應就轉頭走去,其實一直在往後瞄。
果然那老乞丐不服氣,直接跟那青年乞丐搶上了,青年乞丐被打得也不服氣,直接將老乞丐按在地上揍。
哈哈,剛纔還在擔心那把老骨頭呢,現在又不管不顧的要猛猛折斷。
蕭婷趕緊跟上她,有些擔憂道,“他們這樣沒事吧?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這麼做,不是很有意思嗎?”白映棠笑的張揚。
蕭婷沒有迴應,不出聲。
一路靜默,不約而同地走到榆葉梅飯店。
“白長官,你的擇偶觀是什麼?”
“啊?怎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就是好奇,很想知道。”蕭婷乾笑着,她原本想提問的時候自然一些。
“這...我沒想過這種事,嗯……得讓我好好想想。”白映棠沉思了會兒,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人好看,眼睛好看,手好看,腰好看,腿好看。大概是這樣的吧。”
蕭婷當真是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不過也順着她的回答反問了一句,“那那位英國學生你喜歡嗎?”
“誒?”她有些吃驚,顯然沒想到蕭婷會這樣單刀直入,但也只是淺淺一笑,回答:“嗯,蠻喜歡的。人好看,手好看,腰好看,腿好看,眼睛最好看!”然後又湊近她耳邊說了些什麼後,又道,“別告訴楚躍安噢……哎!”
忽然有一人重重地撞到她的肩膀,如果說這是擦肩而過也太勉強了。
轉頭一瞥,原來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