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滿臉錯愕,隨即露出一個十分燦爛的笑臉,伸手颳了刮凌惜音的鼻子,“我一進門就聽說了警察來過,那肯定是出事啦。”方揚輕鬆的語氣並沒有讓凌惜音放心下來,反而更加讓凌惜音覺得方揚有事瞞着她,但方揚的樣子似乎根本不想與自己解釋清楚,凌惜音輕輕嘆口氣,既然這樣,她也就不多問了。
凌惜音擡頭,“我聽說你宣佈脫離方氏集團,這樣公然表示要與你父親對立,對你不會有什麼影響嗎?”方揚收回手,從身旁拉過一把椅子隨即坐在凌惜音對面,滿臉的輕鬆寫意,“怎麼可能沒影響,許多投資人聽說後,都紛紛撤資了。”凌惜音眉毛一挑,“哦?既然如此,如今我們炎氏也不想收你這個爛攤子啊。”凌惜音故作惋惜的搖搖頭,方揚聞言反而露出更開心的笑臉,“那更好,我就去你家給你當保姆,讓炎景煜一直待在方家,這樣咱倆就可以過一輩子了。”
凌惜音拿起文件在方揚頭上重重打了一下,方揚受疼的趕緊捂住腦袋,像是埋怨一般,“說不過就動手。”凌惜音也滿不在乎,“誰讓你說那些不靠譜的話。”方揚手依然捂着腦袋,眼睛卻亮亮的看着凌惜音,看的凌惜音心裡直發毛,“你有話就說,不要一直看着我啊。”
方揚等了許久才輕輕開口說,“我希望炎景煜能夠回到你身邊,讓你不再有憂愁,但我同時也在渴望着陪在你身邊的,是我。”
方揚忽然的情話讓凌惜音一愣,趕緊搖搖方揚的腦袋,“你清醒一下啊,現在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你今天這種行爲一旦惹怒了你父親,你覺得咱倆還有命坐在這裡閒聊嗎?”方揚此事做得十分冒險,他難道就不怕一直打拼的豪盛,因爲這一舉動而瀕臨破產嗎?
方揚嘴上咧出一個笑,“惜音可是在擔心我?”凌惜音翻了一個白眼,“不管怎麼說你人也不壞,怎麼可能不擔心呢,況且,我還指望着你幫我救出炎景煜呢。”
方揚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輕輕驚呼了一聲,“陸宣不是與你一同來的,他人呢?”凌惜音輕輕皺着眉想了想,“陸宣早晨是跟我一起來的,但他進公司的時候卻說有事,一個人走了,再加上剛纔發生的事情,我也一時半會兒沒顧及的了他。”方揚點點頭,“你剛纔說,覺得此事沒那麼簡單”方揚擡頭看着凌惜音的眼睛,頓了頓接着說,“炎景煜親手將管家身上的竊聽器取了下來。”
凌惜音大驚,站起身直接抓住了方揚的肩膀,“你說什麼?”方揚一動不動的盯着凌惜音看,“就是如此,我在來炎氏的路上,聽到儀器裡傳來炎景煜的聲音,我以爲有什麼新的進展,便趕緊聽了一聽,只聽他說管家身上有一個髒東西,我還沒聽見管家的答覆,便傳來了刺耳的尖銳聲音……”
凌惜音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方揚,“怎麼可能,炎景煜爲何要這麼做?”方揚並沒有說什麼,只是皺着眉頭,凌惜音見方揚忽然嚴肅的臉,心裡忽然覺得慌亂不已。
炎景煜,不會真的被收買了吧?
陸宣站在天台上吸着煙,他還是沒有做好幫助凌惜音一起打理炎氏的準備,昨日在方澤傲的宴會上如此惹眼,如今再正大光明的駐入炎氏,反而更會引起他人懷疑。陸宣又輕輕吸了一口煙,他不信凌惜音沒有想到這點,如此聰明的凌惜音,怎麼還會在今日讓自己與她一同進入炎氏呢?
陸宣搖搖頭,他已經越來越看不透凌惜音了,不懂她的生活,不懂她的想法,凌惜音並未恢復記憶,但行爲卻越來越像炎景煜了。
陸宣一陣苦笑,果然那兩人才是最配的吧,凌惜音想起自己,也只不過是當時身旁無人依靠而已吧,自己還傻乎乎的一接到電話便趕了回來,陸宣吐出一口氣,擡起頭看着藍藍的天,凌惜音不是他所能擁有的女人,從來都不是。
等到凌惜音找到陸宣的時候,陸宣早已經從剛纔的情緒困境中脫離了出來,凌惜音低頭看見陸宣腳邊的滿地菸頭,便趕緊走上前去,“陸宣,你怎麼在這裡?”陸宣聽見凌惜音的聲音從自己背後響起,對着凌惜音揚起一個微笑,“不去忙工作了嗎,怎麼反而過來找我了。”陸宣的聲音還是如此溫柔,但卻似乎有着其他正在壓抑的情緒。
凌惜音在心裡細細想了些許,才忽而明白過來,“我今天叫你與我一同前來,是我沒有考慮周到,剛纔方揚告訴我,昨昨天在宴會上大出風頭,也裝作跟炎景煜不認識的樣子,今天讓你來,其實是最差的計劃。”
陸宣微微一愣,心裡卻慢慢升起了愧疚。
自己剛纔還在懷疑凌惜音的意圖。
沒等陸宣開口對凌惜音道歉,凌惜音卻走到了欄杆前,將手搭在上面,眉頭緊皺,“我現在想不明白的是,昨日方揚一直與我在一起,他是如何知道你在宴會上發生的事的,而且今早,明明一切結束後方揚才趕到,他怎麼就知道我被人威脅了?”
陸宣看着凌惜音嚴肅的臉,想到自己也剛纔也曾這樣對凌惜音起疑,便伸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在沒弄清楚事情之前,不要隨便懷疑那個你已經認定他是好人的人,如果輕易的下結論,最終反而會讓自己厭惡自己的。”
凌惜音微張的嘴巴,愣愣的看着說出這番話的陸宣,等反應過來後,臉上騰的一下紅了。
是啊,自己怎麼沒有任何證據的就開始懷疑起方揚來了呢,他爲了她與炎景煜,不惜與自己父親作對,不惜冒着自己公司破產的風險來幫她的啊。
凌惜音低着頭,覺得自己差勁極了。
陸宣見狀,悠悠開口說,“不過,你說的那些,也的確是十分令人懷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