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密斯也有些忍不住想要哭出聲來,這樣的炎景煜他從來沒有見過,原來一個人在難過的時候是真的可以感染身邊人的。
“我什麼時候可以再看看音兒?”史密斯的話炎景煜似乎是聽進去了,又似乎完全沒有聽見,他一臉迷茫的看着史密斯,炎景煜是一個做事一絲不苟的人,還帶有一點點的強迫症,那些年哪怕是發高燒,燒到了將近四十度,她也一定會把今天該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可是此時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只要是關於凌惜音的事情,他就會變得六神無主,就像一個失去了方向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該走那條路。
“等一會我再給惜音檢查一體,如果確定可以的話你再進去,這你可以多和她說說話,她都可以聽到的,這樣也可以激起她的求生意識,讓她儘快的醒過來。”
“好……”這句話炎景煜總算是聽的真切了,他機械的點了點頭。只要是能夠喚醒凌惜音不光是說一晚上的話,哪怕是用他的命去抵,他都心甘情願。
有時候炎景煜會想,她跟凌惜音兩個人上輩子一定是認識的,可究竟是誰欠了誰的,炎景煜就有些分不清了,躺在的人兒啊!你感受到我的痛苦了嗎?如果你感受到了就趕緊醒過來吧!我需要你!
“嗯,那你先準備一下吧。”史密斯再一次拍了拍炎景煜的肩膀,然後就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雖然炎景煜還沒有聽進去自己的意思,但是必要的時候她還是要當機立斷,不然不僅連凌惜音保不住,甚至可能連凌惜音肚子裡的兩個孩子也保不住。
“惜音等下會送去重症監護室,你可以過去看看她。”史密斯從手術室裡走出來,摘下口罩跟炎景煜說道。
“好的,謝謝你史密斯。”這是炎景煜由衷的對史密斯表示謝意,因爲他知道,史密斯已經幫了他們很多了,也盡到了他最大的努力,如果凌惜音有什麼事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也盡力了。
“不不不,我是惜音的朋友,你不需要對我說謝謝,不過你的這句謝謝我還是收下了。馬上護士會把惜音推到監護室去,到時候你穿上隔菌服去看她吧。”史密斯的話音剛落,炎景煜就看到那邊護士已經把睡着病的凌惜音推了出來。
看到躺在病雙眼緊閉面色蒼白的凌惜音,炎景煜的眼裡滿滿都是憐惜與痛苦。此時在炎景煜的心裡,什麼向立羣什麼炎景燁都靠邊站,他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凌惜音。
惜音,她的惜音,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夠關心你,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你千萬不能有事啊!
隨着護士的腳步走到更衣室去換隔菌服,炎景煜好像被灌了鉛一樣,每一步都走的非常沉重。
在換隔菌服的過程中他的動作也是非常的機械,史密斯說的那些話不停的在他的腦海裡飛來飛去,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仿若千斤重,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讓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徘徊在爆發的邊緣,她想要怒吼,想要,想要將這個世界上所有對凌惜音不利的人統統都解決掉。但是他不能爆發,因爲他知道,他的音兒還在等着他。
而走到監護室的門口,他更加的邁不出步子了,他的手停留在門把上。他害怕了,他害怕做出那個可怕的抉擇,更害怕面對一個毫無生機的凌惜音。但是他不得不往前走,因爲他的音兒還在等着他。
最終炎景煜還是鼓起了勇氣打開了監護室的門,他看到凌惜音的腹部隆起,那裡面是他們的孩子啊!是他的惜音花了無數的心血努力想要保全下來的他們的孩子。
視線轉到凌惜音的臉上,他看到她蒼白的小臉上戴着一個氧氣罩,處處透露着一種虛弱的感覺。
炎景煜走到牀邊,他沒有坐在給他準備好的凳子上,而是坐在了凌惜音的病牀邊緣。他的手輕輕的拂過凌惜音的頭髮,臉頰,繞過氧氣罩,他撿起了她散落在一旁的一縷髮絲,靜靜地端詳。腦海裡面都是他們那些快樂的回憶。
炎景煜開始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的呼吸漸漸的變得沉重起來,他緊緊的咬住嘴脣,不想讓自己發出哭泣的聲音,他不像讓惜音聽見了,因爲他怕惜音回跟自己一樣難受。
良久,炎景煜終於聲音喑啞的開口了:“音兒,你知道嗎?其實,我從很多年前就愛上了你。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啊!當初就是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吸引了,卻沒有想到你居然是林朔的未婚妻,在十年前啊,那時候我就想把你佔爲己有,後來呢?我漸漸的愛上了你,但是我居然連自己是什麼時候愛上你的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愛你,愛到超乎自己的生命,現在,你也愛我,並且你肚子裡還有咱們兩個愛情的結晶啊!”
炎景煜開始變得語無倫次,想要說的話實在太多,可以細數的回憶也實在是太多了,不知道他的惜音會不會有耐心聽呢:“音兒,不要離開我好嗎?你走了,我還留在這世間做什麼?你知不知道留我一個人孤獨的在這世間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
音兒,我求你,求你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好嗎?也不要丟下我們的孩子,他們還那麼小,怎麼可以一出生就沒有媽媽?你看我,我媽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
然後我的世界就只有黑色,直到遇見了你,我的人生纔有了希望,難道你想讓我在剛看到陽光的時候就又陷入比以前還要黑暗的深淵嗎?
難道你想咱們的孩子和我一樣,從小失去母親嗎?”炎景煜說話的聲音從一開始的一灘死水,再到後來的哀求,然後到現在甚至有些微微的啜泣,他真的不想哭,可是怎麼辦?他真的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