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威嶼怕清歡誤會,所以電話開了免提,但是姜雨薇這麼一問,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沒說話,只是問:“雨薇,你有事嗎?”
姜雨薇笑了笑,聲音傳來,道:“威嶼,如果你旁邊有人的話,就算了,我人已經回國,住在原來的地方!”
靳威嶼整個人一愣,眼底流淌過一抹驚訝的光芒,隨後道:“好!我知道了!”
電話就這麼掛了!
清歡忽然覺得這個電話是那麼奇怪!
處處透着奇怪!
清歡看看他,靳威嶼神情有點恍惚。
她隨即低垂了眸子,有點不舒服!
自己喜歡的男人,接到初戀電話,立刻就變得這麼精神恍惚,擱誰都受不了吧!
清歡立刻道:“你先出去吧,我先上廁所,回頭再說!”
靳威嶼也沒有什麼反應,只是點點頭。“恩!”
他高大的身影這麼走了出去,洗手間裡,瞬間變得空曠無比!
關了門,清歡坐在馬桶上,很長時間沒有起來。
姜雨薇突然來了電話,姜雨薇多年不聯繫,這麼聯繫爲了什麼?
住在原來的地方?
原來的地方在哪裡?
是什麼地方?
那是跟靳威嶼一起築起的甜蜜愛巢嗎?
或者別的什麼地方?
那一定是跟靳威嶼有着共同回憶的地方。
哎!
算了吧!
誰還沒有個過去。
他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那她就不要介意了,雖然有點不舒服,但還是要相信他!
這麼想的時候,清歡深吸了口氣,只是心底還是有點酸澀,喉嚨處也有點相似被人扼住了一樣,乾澀的咽喉讓她覺得疼。
在馬桶上坐了足足十分鐘,清歡才起身,洗手後,走了出來。
她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得出,她忽然變得有點疲憊。
清歡走出來回到客廳的時候,客廳只有莫東亭和赫赫,並不見靳威嶼的身影,清歡一愣,林怡然從廚房那邊走出來,手裡端着一盤水果,邊走邊道:“威嶼出去打電話了!他說,你出來的話,下去找他!”
原來是出去打電話了!
清歡忽然扯了扯脣,沒說話,也沒有聽從,她沒有下去找靳威嶼,而是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東亭了她一眼,視線若有所思。
林怡然放下水果後就又進了廚房。
客廳裡只有清歡,孩子還有東亭。
莫東亭一直不說話,只是視線盯着清歡,等到清歡發現的時候,纔看清楚,原來東亭看的是自己的脣!
想到剛纔在廁所裡被靳威嶼啃了半天,她明顯一僵表情。
東亭這纔開口:“清歡,你確定,還賭嗎?”
清歡笑了笑。“本來不想的!但是現在,突然想了!”
“受刺激了?”莫東亭一副了悟的神情。
“東亭,人生就像是一場賭博!但是我們都知道,人生不是賭博!你的人生不見得比我順當!未來,也許你更坎坷!”只要想到了童愛和樂樂,清歡就可以預見到莫東亭的未來!別說他心裡的女人是不是姜雨薇,就算不是,只怕有樂樂存在,他的人生都不會那麼順水順風!
清歡覺得做朋友,自己應該給他打個預防針,但是樂樂的事情,清歡不能置喙,那麼姜雨薇回來的消息,清歡猶豫着要不要告訴莫東亭!
猶豫了良久,清歡還是覺得不要亂說話的好!
“怎麼?你這話裡有話!”莫東亭露出玩味的笑意,似乎很是有興趣聽清歡說下面的話。
清歡笑了笑,道:“沒有,你多想了!”
莫東亭望着她儼然已經不太好的臉色,目光溫和:“清歡,我們認識了快三年了,我比靳威嶼瞭解你!”
清歡愣了一下,點點頭。
是啊!
東亭比靳威嶼瞭解自己!
這個還真的是毋庸置疑。
“你的心事,瞞不過我!”莫東亭說着站起來。“我知道你並不喜歡賭,但是這事,就當是爲了我跟靳威嶼我們兩個人吧!你贏了,我跟他冰釋前嫌!你輸了,嫁給我!我們做個伴兒,如何?”
清歡望着他,望到了莫東亭的眼底,在那一汪深的讓人無法看懂的清泉裡,她似乎看到了無邊的落寞和寂寥。那種落寞和寂寥,似乎不應該屬於這樣一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得有什麼樣的經歷才能讓他如此呢?那是歲月沉澱的滄桑,隱匿在無限風光的表象下,是一顆落寞而孤獨的靈魂!
清歡忽然笑了起來,只是這笑容,多少有點悲愴的味道。
她看着東亭,淡淡的開口:“東亭,到底有多寂寞,纔會讓你如此開口?我輸了,嫁給你,你在你的世界裡祭奠你的姜雨薇,我在我的世界裡祭奠靳威嶼嗎?然後,我們做一對貌合神離的夫妻,各自愛着各自的回憶,誰也走不出,相互折磨!你確定,那時我們還能坐在這裡一起好好聊天嗎?再說,東亭,你對我不公平啊!你知道我的過去,我卻不知道你跟姜雨薇的過去,你不覺得這本身就是不平等的嗎?至少對我很不公平!”
莫東亭聽了清歡的話,眼神一定,忽而笑了起來,那笑意點點暈染了脣,似乎甚是愉悅。
清歡卻不管他的笑,接着又道:“還有一點,比如生理需求怎麼解決?你確定你看着我,能想象成姜雨薇?但是至少,我看到你,想着靳威嶼,我會做不下去的!”
這是清歡對東亭說出的最出格的話,或許因爲認識了太久,瞭解了很多,所以清歡也算是百無禁忌,直接就出口了。
這的確是一個很值得考慮的現實問題。
“呵呵呵!”莫東亭忽然笑了起來,而且是非常愉悅的那種。
“你要笑就笑吧!我說的是大實話!”說都已經說了,還怕笑話嗎?
“清歡,你知道嗎?我最欣賞你這點!”莫東亭笑着指出。
“所以,我覺得你這個提議真的非常”清歡沒有再說下去。
東亭挑眉,看着清歡,補充了兩個字:“腦殘?”
清歡噗嗤樂了。“是的,這個詞非常準確!”
“你呀,總是給人帶來預料之外的驚喜!”莫東亭說完,就微微垂眸,笑過之後,眼底流淌過一抹黯淡,道:“你確定你真想知道我跟姜雨薇還有威嶼過去嗎?”
清歡點點頭。“至少,我想知道問題的結症所在!”
“那就跟我走吧。估計得一個小時講完!”東亭道。
清歡點點頭,“行,你等着!”
她站起來,進了廚房,跟林怡然交代了一聲,把赫赫交給母親,這才隨着東亭出門。
剛走到樓下,就看到了車裡面坐着還在打電話的靳威嶼,清歡看到他對着電話說着什麼,因爲車窗是滑下來的,他大概在等自己,但是他聲音非常低!
清歡走過去的時候,只聽到了一個稱呼:“微微.”
那一剎那,清歡相信莫東亭也聽到了“微微”兩個字!
怪不得靳威嶼剛在在上面一開口喊了雨薇兩個字的時候,姜雨薇問了他身邊是不是有人!
因爲她知道,如果沒有人的話,靳威嶼會喊她微微!
清歡對東亭道:“你先上車,我馬上來!”
莫東亭此時的臉色已經沉了下去,幾乎沒有什麼反應就從清歡身邊走了過去,上了他的車子!
清歡確定,莫東亭是聽到了!
她這時,才走向了靳威嶼的車子,站在車邊,望着裡面打電話的男人。
三秒後,靳威嶼才反應過來,立刻對着電話道:“好,就這樣吧,我們回頭聯繫!”
說完,掛了電話,衝着清歡道:“清歡,快上車!”
站在車邊,清歡只是對着靳威嶼扯了扯脣,“我跟東亭有話要說,先上他的車子!回頭我再聯繫你!”
聽到清歡的話,靳威嶼一愣,道:“你們有什麼要說的?”
清歡道:“我跟東亭怎麼就不能說句話了?靳威嶼,你也公平一點好嗎?”
只說了這麼一句話,清歡忽然覺得自己很是小氣,怎麼跟個怨婦似得!
靳威嶼一看她那樣,瞬間明白了什麼。他沒有開始那樣說話的語氣,柔和了聲音,從車裡下來,走到了清歡身邊,清歡只能擡起頭看他。雖然他身姿優雅地站在她的身前,但是烏黑的短髮下,俊美的臉上卻有着淡淡的疲倦,他正低着頭,柔和而疼惜的目光纏繞在她身上。
望着她,靳威嶼愧疚地嘆息,認真地對上她的眼神,一字一頓道:“我剛纔給姜雨薇打電話,情況不是很好!清歡,我在上面打電話不方便,雨薇不想我哥知道!”
“不是雨薇!是微微!”清歡糾正道:“謝謝你顧及了我的心情,當着我面沒有直接喊微微,但是你這樣我也不舒服,因爲本來沒事,倒顯得有事了!恩,你可能有很多理由,我也有很多想法,這事不賴你!我不生氣,我就是不舒服!我現在跟東亭出去談點事,希望你也能理智看待,我——”
薄涼的脣瓣重重地壓在她的紅脣上,堵住了她話,溫和的黑眸有些清冽,有些怨氣,直直地望進她放大的瞳孔,懲罰般,咬了她柔軟的脣瓣。
“你確定不是跟我賭氣?”
靳威嶼霸道地抵着她的脣齒,撬開她的牙關,在她失守的驚愕下,長驅直入,誘惑般,輕觸她的舌尖,脣形完美的雙脣愛憐般輕啄她被壓得紅腫的脣瓣。
“清歡,我是真心想要和你在一起的。”他在她的脣上輕聲喃語,深情繾綣。
他這麼說,她只能聽嗎?
苦澀地一扯脣角,脣上是他火熱的纏綿,沒有忘記這是哪裡。
清歡一下推開他,道:“大庭廣衆之下,請你注意點!好了,我知道了,我現在走了!”
說完,清歡也不解釋,就朝東亭的車子走去。
身後,靳威嶼望着清歡離開的身影,忽然黯淡了眸子!
上車後,清歡看到莫東亭望着車之外的靳威嶼,目光暗沉,沒有一絲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