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忽然被逗樂了,一向不苟言笑的她,忽然抿着脣道:“難得見你還有這麼安慰人的時候,這可不像是你以前的作風。”
以前的楚謹是什麼樣的?她一輩子都忘不了。
那樣的運籌帷幄,霸氣側漏。
楚謹輕輕的擡眼,“人不能永遠都是一個樣子,若不是我,你也不會變成這樣。都說在其位謀其政,我現在沒有在其位,也不是你的上司。”
蘇凝沒有答話,只是緩緩的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空氣極好。周圍的環境清幽,很安靜。當初她一眼就看上這間房間,就是在這裡可以讓她忘記很多煩擾。
“今日一早,我聽說了一件事,倒是有趣。”楚謹走了過來。
蘇凝回頭,楚謹都說有趣,那便是真的有趣的事情了。她靜靜的等待楚謹繼續說道:“昨天白天南凌皇宮尉遲峰本來奉了皇上之命,準備去而復返。可是錦少突然出現跟皇帝聊了好一會的天,皇帝在沒提過請公主回宮之事。”
蘇凝心思一動,眼眸微閃,卻沒有答話。
“可是今天,尉遲峰受了重傷,雖不傷及性命,只怕是也要在牀上躺很久了。所有人都以爲是你半夜去把尉遲峰打成重傷的,偏偏尉遲峰只是告了病假,並沒有多說什麼。”楚謹看了蘇凝一眼,沒有放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蘇凝遙望着遠方,不用說也知道是誰做的。
“你猜到了是不是?”楚謹問道,隨即抿着脣笑道:“錦少真是用心良苦,不讓你知道他用血來養你的身體,尉遲峰想踏平風雲閣,雖然沒成功,可是錦少怎麼能容忍別人如此欺負你?”
蘇凝忽然回頭,“難得見你爲誰說話,你不會是拿了錦少的什麼好處吧。”
“你認爲什麼好處才能收買我?”楚謹忍不住勾脣,他現在無慾無求,還有什麼東西能收買得了他?“不過只是看他能爲你做到如此,心裡感概罷了。”
蘇凝自然是清楚的,煩躁的搖了搖頭,她現在什麼都不想。
“對了,今日冰啓和冰魄在練武場比武,你要不要去看看。”楚謹忽然想起來,他來的重要性。
蘇凝擡眼,“比武?”
“是啊,說是爲了增強自己的武功,便是從不斷的比武中練出來的,說這話還是你說的。”楚謹道。
蘇凝鬆了一口氣,“那我們去看看吧,正好你也可以指點一下他們。”她可是知道楚謹的武功修爲遠在她之上,只是平時不願意表現出來。
“我記得我們比武之時,我並沒有贏。”楚謹冷漠的聲音柔了許多。
蘇凝勾脣,“有一個好師傅,纔會有一個認真努力的徒弟。若不是當年足夠努力,怎麼會有機會陪你十五年。”當年她有多努力,沒有誰知道。
“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麼容易多愁善感。”楚謹輕輕的拍了拍蘇凝的肩頭,“走吧,以前的事情我們都要忘記,我們都要向前看,畢竟人不是活在回憶裡。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你應該比我更懂。”
蘇凝點點頭,最近受錦少影響,她真的太容易想起以前的事情了。那些被塵封了十年的記憶。
兩人慢悠悠的走到練武場,這個練武場並不大,卻是應有盡有。
當年蘇凝就是看上了這個地界不錯,纔會選擇這裡做風雲閣南凌的分部。
剛一走進,正好看見冰啓和冰魄兩人打的不可開較。可是都沒有用內力兵器,赤手空拳的搏鬥。
“主子……”雲曉媛起身,給蘇凝行禮,蘇凝擺了擺手。雲曉媛站起了身,看着楚謹眼神中意味不明。
“這倒是有意思了。”楚謹和蘇凝找了位置坐下來。
蘇凝說道,“內力修爲雖然重要,自身有個強勁的體魄纔是最重要的。這是我這些年一直教他們,所以每年我都會舉辦比賽,不準用內力,赤手空拳比武,誰要是贏了,可以有一個月假期。”
“這是什麼獎賞?”楚謹忍不住吐槽。
蘇凝輕輕的勾脣,並未答話,反倒是旁邊站着的雲曉媛開口解釋:“我們一年到頭都沒有假期的,只有看她什麼時候心情好的話纔會有。所以一個月的假期對我們來說,簡直就是夢寐以求。”
話音剛落,便感受到蘇凝的冰冷的眼,立刻停止了說話。
“皇帝不像是個會放棄的主,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蘇凝看着雲曉媛,問道。
雲曉媛剛剛揚起的笑容瞬間被磨滅,看向場中央的冰啓,眼底盡是堅定,“誰也不能拆散我們,就算父皇也不能,若是他執意如此那我也只有把他給我還給他了。”
“還給他?”楚謹詫異道。
隨即便明白了,皇帝給了她一條命,所以她用她的她來還。
“其實也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只是不知道蘇凝舍不捨你們了。”楚謹忽然道。
蘇凝心思一動,她知道他要說什麼。
“其實皇上找你回去,是因爲他膝下的兒子女兒在無人可用,也無人能承繼大統。可是自古以來,從沒有女人登機。他並非是想你承繼他的皇位,若是我猜的不錯的話。若是你回去之後,他定會爲你尋一位良人,到時候皇帝不過是單了一個名,實權仍在在雲氏手上。至於你們未來的孩子,恐怕也會姓雲。”楚謹緩緩道來。
楚謹的話讓蘇凝深深開始思慮,雲曉媛也在細細的想着。
“你說的兩全其美的辦法是什麼?”雲曉媛突然問道。
楚謹也看了眼冰啓,冷聲道:“就是你回去可以,條件是必須要他退位。傳你皇位,至於冰啓,你大可以讓他恢復身份,與你共同打理南凌。”
蘇凝一愣,雲曉媛也是愣怔在那裡。
她從來沒想過做皇帝,何況父皇今年不過纔剛到五十,怎麼可能傳位給她?
蘇凝則是意外楚謹今日這想法,不過並未開口,也未多說。她以爲楚謹會主張讓她回去,然後冰啓恢復身份,傳位給冰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