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漫寧怔了怔,對着醫生點了點頭,杜夫人不解的道:“這丫頭不會是想不開吧?要是不留個人在她身邊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我想她不會做傻事了吧!畢竟她心裡還裝着鬱風的。”
“倒是便宜了那個鬱風!”杜夫人的聲音裡很是氣憤,其實要說生氣杜漫寧更爲強烈一些,畢竟她目睹了全部的過程,只是她又能怎麼樣呢?突的!腦中閃過一個壞念頭,她立刻對大家勾着手,讓大家都伸頭聚在一起才道:“你說,我們可不可以幫一把佩佩?”
“怎麼幫?”
“這樣……來……”杜漫寧小聲在衆人面前說出了自已的計劃,衆人聽的目瞪口呆,杜夫人低聲道:“這……有點不靠譜。能不能行啊?”
杜漫寧勾起嘴角邪惡的道:“行不行就看鬱風對佩佩有沒有感情了,就算是有那麼一絲絲的感覺,我們也要讓他們燃起愛的熊熊烈火。現在正好離可兒出艙的時期還有一段時間嘛,閒着無聊,做點好事唄!”
衆人立刻一頭冷汗,邪惡寧又重現了,特別是孫諾安和凌席若,似乎又看到了當年她惡整別人的樣子。還好還好,那被整的對象不是自已。同時孫諾安又有些微微的心疼和心痛。心疼壓抑了這麼久的杜漫寧,終於又回到曾經快樂陽光的時刻。心痛的是,陪在她身邊,能給她陽光的男人,終究不是自已。
杜漫寧興致勃勃說着自已的計劃,絲毫沒有注意到孫諾安的目光!而凌席若的眼神卻一直注意着孫諾安,看來自已想要佔據他的心,還需要努力,但是經歷了這麼多,她不會再輕言放棄的。
大家約定好了之後,杜漫寧就回到南宮寒的病房,一回到那兒的時候,南宮寒都已經醒了,正在努力移着身子下牀。杜漫寧見狀忙過去幫忙,並報怨着道:“快躺着,你起來幹嘛,身上的傷都還沒有好呢。”
南宮寒失笑:“都和你說過了,我什麼樣的傷沒有受過?只是失血的原因讓我昏睡了這麼久,又不是真的傷了,那點皮外傷是困不到我的,如果在不走動一下,我肯定要躺壞了。再說……我也想要清理一下自已。”
杜漫寧的小臉一紅,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也沒有再阻止他。這時南宮寒倒是發現杜漫寧有些不對勁了,看到她紅腫的眼睛,心疼的道:“傻瓜?怎麼哭了?”
“寒,佩佩她……”杜漫寧的話還沒有出口,眼淚就嘩的一下子流了下來,她在心裡暗自的佩服自已啊!她也不想去欺騙南宮寒,畢竟佩佩對於南宮寒來說,還是很重要的親人,但是如果不把南宮寒騙了,怎麼騙的住鬱風啊?南宮寒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鬱風是最瞭解了,如果從南宮寒的嘴裡說出佩佩死了,才能真正的觸動鬱風吧?
看到她這個樣子,南宮寒也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眉頭不由緊皺道:“佩佩怎麼了?”
“佩佩她救回了鬱風,可是鬱風一心求死。佩佩向鬱風表達了自已對他的感情,可是他……他卻把佩佩給殺了。”
“什麼?”南宮寒的身子猛一怔,臉色白了白。杜漫寧有些於心不忍,但是爲了佩佩的幸福,她還是咬牙道:“醫生趕到之後就立刻搶救佩佩,但是你也知道,鬱風是國際上一等一的殺手,他下手又狠又準,根本就沒有給佩佩留下活路,福雷斯特已經正式宣佈佩佩死亡了,現在屍體已經被運送到了太平間……”
南宮寒的身子搖了搖,突的又跌坐在牀上,他這樣的反應嚇了杜漫寧一跳,她只知道佩佩在他的心中很重要,但是卻沒有想到會讓他這麼受打擊,她張了張嘴,有些後悔搞出這樣的惡作劇來了,不管是不是爲了佩佩的幸福,自已心愛的人這麼傷心,都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鬱風在哪裡?”半晌,南宮寒才能牙縫裡崩出了這幾個字。杜漫寧從沒有看到他如此嗜血的模樣,那眼中流露出來的殺意也震到了她,她不由搖搖頭,心裡有些發慌,如果南宮寒知道這一切是假的,會不會……怪自已?
南宮寒又開始掙扎着站起身,好在他足夠強壯,事實也正如他所說,他只所以虛弱只是因爲失血,這點皮外的小傷根本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只見他邁步向門邊走去,一開始應該還有些頭暈,他停下來眨了眨眼,然後就如同是沒事人一樣的走出去,當然,如果不看他一身被纏的紗布,只看他的樣子絕對不像是一個傷患。
“寒,你要去哪裡?”杜漫寧緊跟在他身後。南宮寒沒有應聲,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去。在大門邊上正好碰到了福雷斯特,看到他怒意沖沖的樣子,福雷斯特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他忙攔住了他道:“寒……你……都知道了?你別衝動,鬱風在花園裡,你這個樣子衝過去,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南宮寒不說話,伸手將福雷斯特推向一邊,轉身朝花園走去。杜漫寧的臉色白了白,她不想玩了,如果鬱風傷了南宮寒怎麼辦?她衝着福雷斯特道:“立刻把左翼和右翼給叫過來保護寒,你也來……”
說完杜漫寧就向南宮寒追了過去。遠遠的,她就看到花園的一角石椅上,鬱風仍然持着那把刀,怔怔的望着出神。他的眼神沒有焦距,整個人看起來很具殺傷力,但是南宮寒的身子未停,直接走過去,扯起鬱風的衣領,狠狠的揍了一拳。
鬱風正沉在自已的思緒中,根本沒有發現有人靠近,所以結結實實的捱了這麼一拳。雖然南宮寒有傷在身,但是這一拳卻幾乎是用盡了自已全身的力氣,打的鬱風差一點翻倒在地上。鬱風轉過頭望着南宮寒,臉色沒變,也沒有還手,只是一副求死的樣子。
杜漫寧害怕了,像鬱風這個樣子,如果突然來那麼一刀,以南宮寒目前的傷勢,想躲應該也很難吧?所以她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擋在南宮寒的身邊道:“鬱風,說起來一直都是你不肯放過我,不過你是爲了葉琪琪還是爲了你自已都好,你有仇有怨就衝着我來,佩佩的死,我們絕對不會就此罷休的。”
鬱風一震,臉上閃過一抹錯愕,不捨,心疼……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道:“你說什麼?佩佩她?”
“死了!”杜漫寧快速的說完,仍然緊張的護着南宮寒,鬱風愣了愣,好久才從地上爬起來,轉身就往醫院奔去,他那驚慌失措的樣子倒讓杜漫寧有些意外,不過心底裡也更加堅定,鬱風對佩佩也不是完全的沒有感情。就在鬱風奔出幾十米遠的時候,他突的又奔了回來,杜漫寧的心又緊張起來,好在他在幾米遠處停了下來,語帶肯求的道:“她現在在哪兒?”
“太平間!”
鬱風噌的一下子又奔走了。杜漫寧這時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了南宮寒一眼,他沒有說話,但是卻難掩一臉的悲傷,杜漫寧握住了他的手想要勸他,可是這本身就是一個圈套,說太多都是沒有意義的話,而且以南宮寒的聰明,自已恐怕說的越多,漏洞越多吧?最後杜漫寧也只能啥也不說,回身抱住了南宮寒。
南宮寒也回擁着她,下巴埋在她的肩窩,聲音中竟然有一絲哽咽的道:“那丫頭……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又皮又倔,我一直擔心她找不到好的男人對她,卻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杜漫寧聽的鼻子一酸,她的男人……看似是冰冷無情,內心卻是如此的柔軟呵!杜漫寧心疼的更加擁緊了他,想要將自已身上的溫暖全數給他:“對不起,我不應該把這事和你說……一切都會過去的,相信我,都會過去的。”
“她走的……甘心嗎?”
杜漫寧被南宮寒問的忍不住直掉眼淚,拼命的點頭道:“甘心,甘心情願的,是她自個向鬱風求死,她用生命博的愛情,是個敢愛敢恨的直爽女孩,我以她爲驕傲。”
“是的!敢愛敢恨……我也以她爲驕傲。”南宮寒喃喃自語,杜漫寧覺的自已的肩窩一陣溼潤,那是南宮寒的淚?她一怔,緩緩的推開了他,只見南宮寒的眼眸紅紅的。看到自已看他的時候,他忙仰頭望天,緊抿着嘴脣,這一瞬間,杜漫寧爲自已的欺騙悔恨着,她太不瞭解她的男人了,他從不無情,一直都是有情有義的,欺騙他這一次,她突然覺的自已的心都碎了。
“等可兒好了,我們就帶着孩子們和父母,還有佩佩一起回紅鷹島吧!”
杜漫寧微怔,看到南宮寒悲傷的樣子,忍不住點頭:“好!”
“我想着可兒還得一陣子纔出艙,我們在頭七的時候,乘機先把佩佩送回去……”南宮寒的聲音頓了頓,有些說不下去了。
“好!”
“我知道你不捨的可兒在這兒住院,我已經命人把島上的教堂騰出來,用做醫院。我會請大批優秀的醫學人才過去駐診,也會進一批最高端的醫療設備,任福雷斯特爲院長,讓他跟在可兒身邊治病,一直到可兒徹底治癒爲止!”
“好……”
“我們在島上舉行盛大的婚禮,會有很多漁民給我們送來最樸實的祝福,我要讓你成爲世界上最幸福最美麗的新娘。”
杜漫寧嘴角上揚:“好!”
“我會請最好的醫院幫你調理身體,讓我們失去的孩子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