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初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的時候,譚嶽禮已經結束了講話,正說着最後一句陳詞,“請大家舉杯暢飲,賓主盡歡。”
說完擡手示意樂隊重新奏樂,步履從容的下了臺。
譚家輝巴不得趕緊過來找沈若初,可無奈被他爹和他哥拉着四處敬酒,脫不開身。只好一邊應付,一邊眼神往她那邊瞟,裡面隱約流露着焦急。
沈若初不願意看他,乾脆轉過身面對着桌子。低頭看見什麼比較順眼的吃食,就撿起來往嘴裡送。連同身邊兩個男人一起,全部當成空氣。
“有那麼好吃麼?”第四塊黑森林蛋糕吃到一半時,景焱低沉的聲音忽然響起,同時一陣熾熱的鼻息噴灑在她臉側的肌膚上。
沈若初瞬間就不自覺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撩起眼皮,看見他此刻略低着頭,竟然離得她很近。只要她稍一挺直身體,額頭就會撞上他嘴脣。
她不自在地往邊上挪了一步,把叉子含在嘴裡,口齒不清地嘟囔,“好吃啊!當然好吃。”
話音剛落手上忽然一陣熱度傳來。捏在指尖的叉子易主,被他從口中緩緩抽出。
“你幹嘛?!”沈若初不高興地瞪他。
景焱根本沒搭理她。
然後叫人驚詫的事情就發生了……
她看見他拿着她用過的叉子,在她剛剛挖過的地方摳了一小塊蛋糕下來,送進了自己嘴裡。隨即緩緩擰起了兩道濃眉,用一種下結論的語氣吐出三個字,“很難吃!”
他這一連串的動作做得流暢自然,表情語氣也沒有任何不妥。就好像餓了要吃飯,困了要睡覺一樣,都是十分正常,合乎情理的。
可沈若初卻嚇得大腦一片空白,連心臟都驟停了。
“你……你……”她“你”了半天也沒說出後面的話。
“我怎麼了?”景焱說着,講叉子又塞回了她手裡。
沈若初卻像是接了個炸藥包,一擡手“哐啷”一聲把叉子扔在了長桌上。終於順利地說出了剛纔要說的話,“桌子那麼多餐具,你幹嘛要搶我的!”
“資源共享,避免浪費。”理所當然的神情,理所當然的語氣。
沈若初剛下去的雞皮疙瘩又起來了,“景焱,你抽的什麼瘋?!惡不噁心啊!”說完心裡一陣翻江倒海,又開始細細密密地痛地難受。
其實她更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兩個人結婚將近三年,除了睡覺的時候是使用同一張牀,吃飯喝水所有的餐具都是各用各的分開。偶爾有飯局一起應酬,他給她夾菜也是使用公筷。
更別說同時咬一塊東西吃。
她一直以爲景焱是有輕度的潔癖,所以纔會這樣的。
直到有一次,她無意中看見江心悅毫不避諱地用他的杯子喝水。
那一刻,她真的……真的是覺着天旋地轉,好像世界末日都來臨。
還是夫妻時都生疏的像陌生人,現在離婚了,卻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種親熱到近乎狎暱的舉動。
他到底是想要鬧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