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流雲依晰記得,昏過去的時候,聽到了嬰兒的哭聲。
之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她不明白,爲什麼會聽見孩子哭?
“慧慧,我的鑰匙呢?”慕流雲猛然想起,銀行保險櫃的鑰匙。
寧慧趕緊將鑰匙交給慕流雲,“我進去的時候,看到你昏倒了,手裡捏着這把鑰匙,怕弄丟,就先替你收起來了。”
慕流雲接過鑰匙,鬆了一口氣,沒丟就好。
“大小姐……”就在這時候,劉伯推門進來,看見慕流雲躺在病牀上,他是一臉的擔憂。
慕流雲微微一笑,“劉伯,我沒事。”
“都暈倒了,還說沒事。”劉伯幾步走到病牀前,見慕流雲臉色蒼白,心疼地不行。
“劉伯好。”寧慧熱情地跟劉伯打招呼。
但是劉伯在病房裡見到寧慧,很是不高興,“你怎麼做助理的,她不舒服,你不知道讓她回家休息嗎?”
“我……”寧慧一時語塞,答不來了。
“我什麼我,做爲助理,連上司身體狀況都不清楚,人都暈倒了住院了,是你失職。”劉伯不能罵慕流雲,就拿寧慧撒氣。
寧慧覺得自己挺冤的,但還是乖乖認錯,“是我不對,我錯了,我以後會注意的。”
“劉伯,你別怪她。醫生都說了,這是車禍後遺症,需要時間慢慢恢復,沒事的。”慕流雲安慰道。
劉伯讓傭人把晚飯拿進來,還帶了慕流雲的生活用品,然後看了看寧慧,“你還不走,留在這裡搶病號飯嗎?”
“呃,我馬上走,慕總,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寧慧如獲大赦,趕緊撤了。
寧慧走後,慕流雲就笑了起來,劉伯見她樂了,放心下來了。
“小姐啊,凡事都急不來,你想盡快接手公司,你想離婚,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也不能把自己累得暈倒啊,你這樣……”
“劉伯,你別說我了,我餓了,給我帶什麼好吃的了?”慕流雲看向餐桌上的保溫桶。
劉伯拿她沒辦法,只能讓傭人把吃的拿出來,先讓慕流雲吃東西。
慕流雲除了還是頭暈,其他倒沒什麼,吃完東西,半躺在牀上和劉伯聊了起來。
“劉伯,我昏過去前,突然覺得頭痛,然後還聽到嬰兒的哭聲了,我是不是產生幻覺了?”慕流雲疑惑地問。
劉伯心下一凜,小心地看向慕流雲,“小姐怎麼會聽到嬰兒哭?”
“不知道啊,我真的聽到了,可是公司裡不會有小孩子吧。而且我當時頭特別疼,真的好疼……”慕流雲說道。
“別想了,可能是產生幻覺了。秦向陽那個殺千刀的,害得小姐出車禍,遭這個罪。”劉伯心疼慕流雲,就一個勁兒地罵秦向陽。
“劉伯,那天夜裡的監控記錄沒了,找不到撞我的車,司機肇事逃逸。一切都是預謀好的,可即便是沒有一點兒證據,秦向陽依然難逃干係。”慕流雲堅信,一定是秦向陽買兇殺人,想要她的命。
“人在做,天在看,他一定會有報應的。對了,祝雨佳明天出院,她想回慕家大宅休養,這事兒怎麼安排?”劉伯問道。
慕流雲若有所思地看着劉伯,想了一會兒,說:“她是慕太太,她有慕家大宅的居住權。我想知道她當年她是用什麼法子,讓我爸爸娶了她?”
“小姐,她留在家裡,始終是個禍患,還得讓人看着她,否則,她不定整出什麼幺蛾子。我想把她安排到外面休養去,免得打擾小姐的生活。”劉伯不想讓祝雨佳回慕家大宅。
慕流雲搖搖頭,“她這次遭遇了這種事,又流了產。怕是沒那麼容易打發了,她想回來就讓她回來吧。”
“小姐……”
“劉伯,讓她回來吧。我攔着不讓她回家,她到時候拿出我父親的遺囑,跟我爭房子的居住權,我反而麻煩。”慕流雲上次看過祝雨佳手機裡的遺囑照片,她不清楚,父親爲什麼會立那種遺囑,但是她若執意不讓祝雨佳回來,就永遠不會知道這背後的秘密。
劉伯嘆了一口氣,“老爺當初就不該娶那個災星進門,她嫁進來才幾年,就把老爺剋死了,還勾搭小姐的丈夫,那個女人就是禍害。”
慕流雲沒有出聲,她相信,父親娶祝雨佳一定有苦衷,無論怎麼看,她都覺得公司的財務經理葉欣比祝雨佳更適合父親。
可是父親卻做了那樣的決定,這背後一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真相。
父親已經不在了,如果祝雨佳真的出國了,慕流雲永遠不會知道這背後的事兒。
既然祝雨佳想回慕家大宅休養,慕流雲索性就同意,讓她回來,在眼皮底下,好過讓她跑了。
“劉伯,明天早上,我想吃薺菜餛飩。”慕流雲岔開話題。
“好,我明天一大早就送來。”劉伯又陪着慕流雲坐着聊了一會兒天,說到了李叔和李嬸,也談到了清風山那邊建景區的事兒。
晚上八點,醫生過來查房,慕流雲能夠正常進食,且頭疼也緩解了。
醫生微笑着說:“別擔心,應該沒多大事兒,先住院觀察,明天檢查結果出來了,再看。”
“沒事就好,謝謝醫生。”劉伯鬆了一口氣。
醫生見病房裡有兩個人,說:“今晚留一個人陪夜就好,她需要安靜休息。”
“好,我一會兒就走。”劉伯連忙應聲。
醫生離開後,劉伯怕影響慕流雲休息,也離開了。
盛景天得知慕流雲住院的消息,已經晚上了,寧慧離開醫院回到家,才把這個消息告訴陳凡,陳凡立即通知了盛景天。
慕流雲接到盛景天電話的時候,傭人剛伺候她洗漱完畢,她故作鎮定地接了電話。
“在哪兒?”盛景天磁性的嗓音從話筒那邊傳來,慕流雲覺得心裡暖暖地。
傭人見她在接電話,自覺退出了病房,“在家,正準備睡覺。”
“雲寶兒,如果不是我提前得知消息,你打算瞞着不說嗎?”盛景天有些不悅。
慕流雲笑出聲來,“沒什麼事,不必大驚小怪。”
“真想馬上回來陪你。”盛景天的語氣地透着無奈。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人陪,你忙你的吧。”慕流雲不想因爲自己,而影響盛景天。
“我明天下午回來,你留在醫院多觀察幾天。”盛景天叮囑道。
慕流雲有些過意不去,連忙說:“好,你不用着急趕回來,我真的沒事。”
“雲寶兒,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不要拒絕我對你的好。”盛景天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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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流雲心裡暖暖地,有人惦記,有人關心,有人寵的感覺真好。
“我幾時成你的女人了?”慕流雲嘴硬地問。
“雲寶兒記性不好啊,等我回來了,我再給你加深記憶。”盛景天打趣道。
“沒正經。”慕流雲撇嘴。
“我說的可是正經話,是雲寶兒想歪了。你早點休息,如果事情順利,我明天下午就能回來。”盛景天在電話裡說。
“不用擔心我,先忙你的。”慕流雲記得盛景天說過要出差一週,可是現在卻因爲她,匆匆趕回來,她真的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嗯,晚安。”
“晚安。”
掛斷電話,盛景天沒有告訴慕流雲,他這次出差,是去做什麼?
此刻,他就站在慕流雲四年前住過的房子裡,他在她曾住過的房間給她打電話。
四年前照顧慕流雲的人說,她經常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發呆。
他去尋找慕流雲的秘密,尋找她失去的那段記憶。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四年前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以至於她覺得太痛苦,最終遺忘了。
醫學上稱之會選擇性失憶,因爲太痛苦,人會本能的選擇忘記某段痛苦的經歷。
盛景天越在乎,就越想知道,他想知道因爲他一念之差,到底讓她遭遇了什麼。
這一夜,盛景天在慕流雲住過的房間坐到天亮,他無法想象,當時的她有多絕望,有多恐懼,那年,她才十九歲。
早上八點,盛景天來到這個小鎮上唯一的醫院,在專人的安排下,他在院長辦公室,見到了當年的醫生。
醫生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女人,見到盛景天,她有意外。
院長趕緊介紹,“王醫生,你別緊張,這位是桐城來的盛先生,說是你四年前,救過她太太,特地來感謝你的。”
王醫生聽到院長的話,放鬆下來,“作爲醫生,救人是本分,不用客氣。”
“我能跟王醫生單獨談談嗎?”盛景天開口道。
王醫生有些緊張地看着院長,盛景天氣場太強大,她莫名地緊張,如果院長走了,她一個人不敢跟盛景天說話了。
院長看出王醫生的緊張,安慰道:“你別緊張,盛先生只是瞭解一下他太太的病情。”
“噢。”王醫生依然緊張,但病人家屬想了解病人的情況,她也不能拒絕。
院長離開辦公室,並帶上了門,盛景天自顧自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王醫生也坐了過去。
“王醫生看看這張照片,還記得她嗎?”盛景天從手機裡調出慕流雲與盛之辰的那張合照。
王醫生看到照片的時候,一眼認出了慕流雲,臉色瞬間蒼白,“她是你太太?”
“是。”盛景天點點頭。
“你在撒謊,你不可能是她先生,她當時……”王醫生欲言又止,擡頭打量着盛景天,“你是什麼人,爲什麼要打聽她?”
盛景天從手機裡調出盛之辰的照片,“這個孩子現在已經長大了,他是我兒子。”
王醫生震驚地看着盛景天,然後又看看照片,孩子長大了,樣子已經變了,但是那眉眼,還是很像慕流雲。
“你先告訴我,你爲什麼要打聽她的事?就算她生下的那個孩子,是你的兒子,你也不可能是她先生。她真的很可憐,希望你們能放過她。”王醫生心疼地說,因爲親身經歷過,所以纔會心疼,纔會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