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百年，連妖物的程度都達不到，這種碧纓螺根本無法量產。
拿出一隻碧纓螺，徐言以靈力拽出螺肉，一口吞下，一邊嚼着一邊說道：“跟螃蟹味差不多，要不要來一個？”
看到徐言生吃碧纓螺，金老大的眼底再次泛起忌憚，搖頭擺手，聲稱不餓。
鬼眼的積蓄頗豐，但是無論材料還是靈草，最爲珍貴的要數這些碧纓螺。
本以爲人族無法吞吃，金老大今天算是開了眼界，親眼見到徐言吃了一個。
看了看黑色葉子的白楓樹，徐言沒要這些無用之物，葉片的黑色，其實是碧纓螺所致，這裡的白楓樹大多枯死，被碧纓螺啃食得差不多了。
將鬼眼宗收刮個一乾二淨，這才離開地底洞窟。
與金老大剛走到門口，一個鬼眼宗的長老正恭立在一旁，看到徐言走到近前，此人急忙躬身施禮，口稱盟主。
在鬼眼宗遇到斬妖盟的人並不奇怪，以費老的手段，打入妖族宗門的斬妖盟長老應該不少纔對。
“告訴費老來一趟沙湖，那些妖靈蜥蜴一定還藏着些寶貝，別浪費了，統統帶走的好。”
“是，屬下這就回去。”
看了看徐言身邊的金老大，這位斬妖盟的長老欲言又止。
徐言沒在多說，更沒有解釋什麼，他只是掛着盟主的名頭而已，如何行事用不着向斬妖盟交代。
離開沙湖，法寶騰空而起，金老大無奈之下只好隨着徐言站上法寶。
與其說請來位客人，不如說他金老大已經被脅迫，輕易不敢反抗。
等到法寶飛起，徐言取出兩塊靈石盤坐恢復，他這番舉動氣得金老大鬍子直跳。
到了現在金老大才知道，對方之前的安穩模樣全都是裝的，那鬼面根本沒剩多少靈力！
換成其他時候還好，金老大就算鬥不過還能逃，此時站在人家法寶上，只要徐言心念一動，腳下的法寶就會暴起傷人。
金老大的城府比起五地的其他大妖都要深厚，明知自己被耍了，依舊強壓怒火，與徐言一樣盤坐下來，閉目不語。
這是個聰明人，知道落入險境不可輕舉妄動，至少在確認鬼面真正的殺機之前，金老大不準備翻臉。
金魔鼠一脈的確與徐言恩怨不大，在神木峽追殺徐言的時候，金老大也是落在最後，一直在看熱鬧根本沒動手，其實也輪不到他出手，那麼多強橫的大妖，他金老大可排不上前列。
七龍山距離沙湖極遠，以法寶飛行了近十天才抵達。
風景如畫的山脈裡，連綿着七座狹長的青山，遠遠看去猶如盤繞着七條臥龍。
落到第一座青山腳下，徐言環視四周，點頭讚道：“果然風景絕佳，看來金老大也是位雅人吶。”
將對方說成是人，徐言的語氣可聽不出半分殺意。
“年歲大了，喜歡住在清靜一些，風景好點的地方。”
說話間金老大一揮手，一片流轉閃爍了起來，在山腳下居然存在着陣法，雖然威力不強，倒也足夠遮蔽山腳之地。
掃了眼流光背後的景象，徐言當先邁入光幕。
越過法陣，眼前出現了一片熱鬧的集市，好似小鎮，街上人來人往，還有一些塊頭極大的金毛巨鼠穿行。
金魔鼠一族的魔血窟，不是山洞居然是小鎮，這一點讓徐言有些意外。
“魔血窟一詞來自之前的鼠王，真正的魔血窟就在山腹，老夫不大喜歡黑暗的地洞，所以建立了這處鎮子，或許是嚮往人族的生活吧。”
走在街上，金老大感慨地說道，聽不出真僞，語氣倒是自然。
街上不僅有修士，也有凡人，應該是隸屬魔血窟的修士家眷，不管怎麼說，至少這處魔血窟比起其他妖族的老巢更像人族的棲息地。
長街盡頭，是一座高大的殿宇，門外趴伏着兩頭妖靈巨鼠。
徐言剛到近前，兩頭巨鼠立刻警覺的擡起頭，眼中金光閃動，下一刻急忙趴伏了下去，出敬畏的吱吱聲。
金老大的氣息，這些鼠族可不會聞不出來，主人歸來，看門的巨鼠顯得無比恭敬。
“請。”
金老大說了個請字，推開大門引着徐言走了進去。
待客的大廳內，徐言毫不客氣的坐在主人家的位置，手中多了一個血紅色的珠子，其內有縷縷血絲晃動。
“血煞氣息就是用這東西裝的？這些年收集了不少吧。”
徐言所問的，是珠子裡的血煞之力，這顆珠子是鬼眼儲物袋裡放得最深的東西。
“血煞珠，收集血煞氣息之用，由鬼眼掌管，之後會交給雷六。”
金老大沒說這些血煞氣息從何而來，他就算不說徐言也心知肚明，血煞珠裡的血煞之氣，只能是來自被妖族誅殺的凡人。
“這麼說，雷六是百妖之了。”徐言冷笑了一聲。
“差不多，天北的大妖沒幾個是雷六的對手，九幽澗又有妖王存在。”
“何時去天南呢。”徐言在明知故問。
“一年之後，或許會更早，只要天北的人族被殺得差不多了。”
“這種血煞珠，用不用提前交給雷六？”徐言又問。
“兩年交付一次，我們五地已經送出過一顆血煞珠了，這是第二顆，裡面的血煞之氣比第一顆差了很多。”
金老大說的應該是實話，五地城的血祭被徐言破壞，凡人死了不少，但妖族傷亡更大。
徐言微微皺眉，道：“你也去天南？”
“百妖宴註定要在天南出現，所以百妖必定會南渡，這一點無人能阻止，儘管老夫並不喜歡誅殺凡人，爲了我妖族傳承，也會出手。”
“你不怕天南的神紋？”
“合百妖之力，一位神紋強者還奈何不了我們，而且元嬰與大妖之間的廝殺，神紋不會出手，這是人族與妖族的至強們早已達成的規矩，想要阻止百妖宴，除非天南之地有百位元嬰。”
“就因爲天北的妖王多，神紋就不敢出手殺你們這羣大妖？”徐言的語氣冰冷了起來。
“妖人兩族，其實沒什麼不同，都以強者爲尊，天南鬥不過天北，這是事實。”金老大的語氣十分平靜，或許人族想不通，放在等階森明的妖族身上根本不存在質疑之說。
弱小避讓強大，這是妖族的生存之道，人族其實也一樣。
冷哼了一聲，徐言的目光陰沉了下來。
百妖南渡，如果王八指和肥九礙於天北妖王不會理睬，靠着兩大宗門的元嬰，根本不是對手。
百位金丹，鬥不過一位元嬰，但是一位神紋強者，可未必能殺得掉百名元嬰，雖說對於神紋的境界十分陌生，徐言卻見識過真正的妖王。
以他推斷，單獨的神紋或者妖王，的確很難一次滅掉百名元嬰或者百頭大妖。
一想起被妖王壓着的兩個天南神紋，徐言就覺得氣大。
蹬蹬蹬，腳步聲傳來，奉茶的女子靈巧地邁入門口，聲音甜膩地喊道：“爺爺，那鬼面是不是……”
已經死了這幾個字還沒說出來，金睛看到了屋子裡的鬼臉面甲，手一抖，茶壺差點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