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她輕聲應,“很晚了,早點睡,我們明晚就要回去了吧。”“恩……”掛斷電話,只有一天的時間,季紹安真的不知道玉塊的事嗎?……
第二天,季紹安帶他們出門走走。那是一處風景很好的地方,平常也少有人來,偶爾幾位年老的人來鍛鍊身體,這裡季紹安常常帶小時候的她來,是個承載着記憶的地方。
陳靈清與禁衛知道他們父女兩需要時間獨處,到了後都各自走開了。她勾着季紹安手肘,兩人慢慢行在林蔭道上,林蔭道很窄,只夠兩人並排行走,兩邊是茂密的樹叢,冬天了,還在掉細小的紅色葉片,踩在上面發出細小的聲音。
“上次來這裡,還是三年前了!”季紹安有感慨,他這些年打拼事業,實際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很有限,他還是會有愧疚之心。
“爸,你做的很好!一直都很好!活到現在,我一直都很開心!”即使因爲自己的與衆不同,而時常受人排擠非議,即使經常要對想要成爲朋友的人有所隱瞞,即使親眼看到朋友死在自己面前……
“你媽媽,以前也經常和我來這裡散步,那時候你還在你媽媽的肚子裡,我們一家三口,真的很幸福!”季紹安的話,帶着濃濃的眷戀。
“恩。”她輕輕將頭靠在他肩頭,體味這難得的悠閒時光!過去半年,她一直處在迷亂之中,心裡時常驚慌無措,隨波逐流,不知道該怎麼走,怎麼做。如今明瞭路徑,卻又免不了滿心複雜……
“你要的東西,確實有……”寧謐氛圍中,季紹安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她眨眨眼,輕聲問:“在哪裡?可以給我嗎?”沒料想季紹安竟然搖頭了,她有些不解,季紹安對她幾乎可以算是毫無保留。“爲什麼?”
季紹安的神情很爲難,透着幾分痛苦,他沒說什麼,而是將她領回了家,來到葉蔓笙身邊。“如果將東西給了你,你媽,就會離開我們!”什麼?她愣在當場!
葉蔓笙當年用那塊玉當了祭器,如果拿了那玉塊,葉蔓笙便會真正地離開這個世界。
季紹安畢竟捨不得,守了那麼多年,如今要親手毀滅,他怎麼捨得!明白了這其中利害關係,她也沉默了!
靜謐中,陡然一陣風吹過,幔帳飄飄而起又落下。密室有特殊的通風口,不會無故生風!腦中才一閃念,便覺不好!她憑感覺一把撲向季紹安,兩人抱作一團往旁邊滾倒,躲過了一串風刃!
幔帳被碎成許多片,紛紛揚揚,亂了視野。怎麼回事?她與季紹安躲在幔帳間,屏住呼吸,緊張地四處查看!“怎麼回事?”季紹安慌亂間壓低聲音問,她忙一把抱着他閃了開,幔帳碎裂聲。示意他屏氣斂聲,她盡力沉下心來感覺。密室裡一共來了七八人,這是被感覺到的,說明是普通人!還有,剛剛那個使出風刃的傢伙!
敵衆我寡,季紹安是個遵禮守法的商人,還有一個躺在牀上的活死人母親!情況不容樂觀,從剛剛一舉來看,對方明顯有殺意!
“蔓笙!”身後季紹安一聲喊,將對峙的局面打破。一道人影靠近了牀上的葉蔓笙,季紹安情急撲過去擋。她咬牙手快一把扯住了,堪堪避開一連串射擊。“噗噗噗”聲音,裝了消音器的!
她一陣後怕,剛剛要不是她及時,季紹安身上就會多了許多彈孔!驚懼之後是怒意!她發狠了並指甩出一串風刃,又快又狠!悶哼幾聲,有三個人被做了,再甩第二次的時候,那邊也反應過來,升起障壁全數擋了下來!
兩邊陷入激戰,她刻意將動靜弄得很大,只盼這密室做得不要太好,把聲音都隔住了,讓陳靈清他們聽不到,無法趕來救急!
對方似乎猜出她的用意,不免更加肆無忌憚,有人在喊:“別白費力了,他們早就被收拾了,你等不到他們來救你了!”她一怔,怒火更盛,陳靈清他們栽了?
也就一怔神的功夫,季紹安就被對方逮住,掐了脖子,威脅她:“勸你不要輕舉妄動!不然,我手沒控制好力度,會傷了令尊!”她咬牙:“你想怎麼樣?你們是誰派來的?想幹什麼?”
她問了一串,對方只是諷笑:“別緊張,我們來這兒,只是想拿一樣東西罷了。是什麼,相信蘇音小姐也明白!”“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她否認,腦子裡轉的飛快。
那人臉色很冷,黑色墨鏡,全副武裝,譏笑:“蘇音小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把東西交出來,我也不會惹麻煩,如何?”她陷入兩難境地,盯着對方手中緊緊扼着的季紹安,又看牀上躺着的葉蔓笙,來回幾次,腦門不禁沁出了汗!
“蘇音小姐,請快些做決定,我可不喜歡等人!”那傢伙輕飄飄的語氣,非常惹人生厭!可是她也不敢輕舉妄動,五六隻黑洞洞的槍口正對着他們呢!她倒是可以躲開,那季紹安和葉蔓笙呢?
牙漸漸咬緊,她準備拼死一搏,不想手勢才起,一陣陰風颳得她一個趔趄倒幾乎倒地。這風吹得極其陰冷和邪乎,整個密室中嗚嗚作響,所有人站立不穩,拿手臂擋住被吹得生疼的眼睛。
“哪裡來的惡靈,竟敢來這裡作亂!”那人鐵青着臉,從懷裡掏出一張金色驅靈符,正要起手發動,她起身踉蹌幾步擋在牀前。“啪喀!”“呼~”密室門竟被掀下來,金屬製的門極其重,呼嘯着拍向那人!
“哐!”巨響,門拍在牆上,凹成詭異的弧度。那人面上涌起怒意,轉臉看向這邊,她看出他眼底森寒的殺意。兩人同時起手,她總歸快了一步,再加上陡地一聲喊:“魏坤!”那人立刻轉臉,她瞅準空隙,一手甩了出去。
魏坤被狠狠摔上牆壁,跌下來時嘔出幾口黑血,受了重傷。跌跌撞撞衝進來的,是張禁衛,他與陳靈清遭人突襲,陳靈清心思深,想辦法混過了他們的眼,讓他裝昏自己卻真的被弄暈了,只留他關鍵時刻出來救她一救!
他早就認出來人是魏坤,她母親的得力干將!這次親自出手,可見王汍瀾真的要動手了!
將季紹安扶起來護在身後,他攔在魏坤前面,“你們不準對蘇音出手!”魏坤咳了幾聲,才捂住胸口站起來,邪邪一笑:“三少爺,我只聽命於你母親!請讓開,我可不想對你動手!”
正對峙間,陰風漸漸停了,燈卻開始明明滅滅,他們互相瞪着,眼也不眨,形勢一觸即發!
“蘇音,東西在我胸口,你拿了,就快走!”這聲音極輕極細,微微鑽進她耳朵裡。偏偏腦袋,現場除了她,沒有人聽見的樣子!不動聲色手往後摸,觸手冰涼,抓到那隻手掌的時候,微微的跳動颳了一下她的手。
一秒間的猶豫,那聲音在她耳邊說:“拔吧!”她用力一拉,東西到手!瞬間,眼眶炙熱得她無法控制,身體深處也涌動着不明的情緒,不捨,憤怒與愛意!
“呼~”以她爲中心,陰風猛地大作!一道白影從她身後慢慢移出來,看得禁衛和魏坤一愣。“啊……”心口一痛,她跪在地上,緊緊捂住胸口的位置。那白影已經從蘇易體內抽出了大半軀體,模模糊糊看不清樣貌,但體態約莫是女性。
想到蘇音身份,魏坤不禁驚慌了,驚恐之下便成了窮兇極惡!他不顧一切擡槍對着蘇音一個點射,正對頭頂!張禁衛見了,眼眶瞪大,高喊之前身體已自動撲向蘇音。
“砰!”槍聲在風呼嘯中幾乎聽不見,此時聽在衆人耳裡,猶如雷擊,都傻在了那裡!
她仰頭與張禁衛對視,驚恐極了。他慢慢跪下來,倒在她肩上,她環住他後背撐着,一手溫熱。他沒有力氣擡頭,就擱在了她肩頭,說出來的聲音輕柔:“蘇音啊!你……拒絕陸哥……嫁給我……好不好?……”
“好……好……嗚……你撐住好不好?……別睡,別睡!我嫁給你,真的!”張禁衛慢慢閉上眼睛,身體歪向一邊,她吃力地擺正他軟垂的腦袋,疊聲哄着,聲音帶着自己也察覺不到的哭腔。
“哇啊啊啊~”“啊”一連串慘叫,白影過處一蓬蓬血霧飛濺,他們捧着脖子,極其痛苦地倒地死去。她抱着禁衛,眼睛幾乎瞪出血來,瞪向魏坤。
魏坤嚇得往後倒退數步,再看向張禁衛,臉上驚慌惶恐,以及對死亡的恐懼和對自己錯手的懊悔!“你不該這麼做!”她仇恨地耽他,咬牙切齒,“你不該來惹我!”
“呼~”勁風猛地吹起她的衣服頭髮,魏坤被衝撞得再次撞向牆壁,直接在牆上噴上血花!艱難地爬起來,魏坤捂着肋骨不知斷了幾根的胸口,一手對她舉着:“咳咳……慢……慢着!我可以救他,我可以救他!真的!只要你馬上把他給我,我帶回去,王夫人一定會有辦法的!”
瞪着他,她在猜測他話中真意!煞氣隨之斂下不少,臉上兇狠退去,透出疑惑猜忌!
“真的!你也去過那個地宮了,有些東西你也看見了!你知道吳雪豔吧!既然他可以,少爺也一定可以!相信我吧,來,把他給我,給我!”魏坤向她伸出雙手,作討要的手勢,臉上神情也轉爲誠懇央求!
艱難地抱住禁衛,她慢慢站起來,一步步走向魏坤。魏坤點頭,眼神滿含希冀。
將禁衛交到魏坤手裡,他複雜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急速掠走。
“蘇音……”她轉頭,看見一道白色背影,依稀看得出白色紡紗睡裙的模樣。白影低頭看着暈過去的季紹安,慢慢側頭向她。“我要走了。”她沒動,看見白影身影漸淡,腳底已經看不見了。
葉蔓笙慢慢湊在季紹安耳邊,再擡起時已隨風消散。她忍住眼淚,攤開手掌,一條老式項鍊,玉塊嵌在中間,蓋的內側一張照片,一家三口,郎才女貌,笑得幸福滿足。“啪嗒”一滴淚掉在上面,被她緊張地擦去……
“蘇音,走了。”陳靈清爲她打開車門,她最後往屋裡看了一眼,沒有瞧見季紹安,只得低頭鑽進了車廂,車子迅速駛離。她看不見,季紹安站在二樓窗簾後面,眼眶盈滿了淚。見車子走了,才坐到牀上,手掌間一張相片,眼淚啪嗒啪嗒掉在上面又滑下來,像下雨。弓着的腰背,遠看就像老了許多歲!
葉蔓笙從她出生起,便用禁術將自己的生魂剝離出體外,附在了年幼的她身上,強行充當了守護靈!靈魂離體太久,肉身便會衰竭,憑着玉塊,葉蔓笙才能撐了這麼多年,無數次明裡暗裡,護她周全!
陳靈清知她心情不好,路上也沒說什麼話,留她一個人靜靜望向窗外。這個節骨眼,連悲痛傷感,躲起來舔傷口也是一種奢侈!
沒有再去張家,他們直接在機場會合去了選定的試煉地!地方在西南一處鄉鎮,地方極其偏僻。去了該省會城市後,還要搭火車,再轉搭客車,最後攔了幾輛牛車把他們拉過去。
這裡交通真是差到一種程度,汽車根本就進不去。坑坑窪窪的土泥路,牛車駛在上面,走得又慢又晃!“唔嘔~嘔~”之語本就暈車,碰上這種路況,不禁吐了又吐,生不如死臉色發青的模樣,看得他們同情不已!
唯一的好處就是,之語忙着嘔吐去了,再沒多餘時間和精力去擠兌試探多出來的陳靈清了,她頓時清淨不少!
“來,蘇音,喝點水!”躺在行李包上仰頭看天,冷不丁一壺水佔據了視線。淡淡接過水壺,隨意喝了一口再還給他。“蘇音,你餓了嗎?要不要吃點什麼?”她輕輕搖頭。一路上,陳靈清對她呵護備至,她知道他擔心自己,也不好拂了他的意,只是神情總是淡淡,他也不在意!
可其他人就很在意了,從啓程開始,齊修林銘臉色就沒好過,對着他們拉得老長老長,林銘問她,她也不理。齊修就盯着她看,不靠近不離開也不問,老這個死樣子,她就更不會理了。因此,一路上,就陳靈清圍着她轉了!
這會兒,趕車的老漢被林銘引着說話。起先,那老漢對他們這一幫子人還存有戒備,也是,老漢一生在這窮苦地方討生活,除了在電視裡見過,平日裡哪裡見過這麼些人物,男的俊女的靚,好看得緊,氣質絕非尋常人!
他們對外只說是生物考察隊,小優這幾個孩子被說成是天才少年,跟着來看看的。那老漢雖說也還懷疑,哪裡有考察隊帶着這麼小的娃兒的?不過,看他們也長得面善,不像是壞人,也就沒什麼了。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老漢們還是稟性憨厚老實的,見他們問起這地方有什麼見聞,便都如打開了話閘子,拉拉雜雜說了一大堆。窮鄉僻壤的地方,開發得不夠,總有許多詭異的地方,奇怪的事情。
他們這一次來,明面上也是爲了解決上面交代下來的任務!術界中人,解決的自然是非自然的事件!能請動他們,相信這事件已經引起了足夠的重視,在某方面來說是有些嚴重的!
老漢們說了很多奇怪的事,最能引起他們注意的,還是年前的一件怪事!聽老漢說,他們那地方每隔個一里地左右就是一個村,村子姓氏不一。離他們最遠的村子,本來都姓陳,後來分成了兩個村,東村和西村。西村靠的更遠些,一年前,西村突然爆發出了一場怪病!很多人在一夜之間頸項上就長出了許多黑色絲線,那些線附着在皮膚上,怎麼樣都拿不下來。得了病的人會慢慢沒有力氣,不出七天就會力竭死去。死後屍體也會很快腐爛,化爲枯骨!
他們聽了,面面相覷,葛陸不禁問老漢,他們怎麼沒去外面就醫。老漢連聲嘆。找了,怎麼沒找。可那病是傳染的,凡是碰了染了病的,馬上也會發病!也有人強撐着去外面就醫,可怎麼也沒辦法,還沒找出醫治的法子呢,人就死了個透,還醫什麼。
聽說,還連累醫院裡的醫生死了幾個。上面發現這種情況,立即派了許多人下來,在他們那村子裡住了很久,也沒找出法子來。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把那村子封了,不準人隨意進出。連着東村也遭了秧,他們這些臨近的村子就更不敢靠近了。
這麼一年下來,聽說裡面人都死絕了的,是個死村了!外面派來的人,來來去去走了十幾批,事情還是沒有得到解決,村裡老人都說是那黑山下的詛咒,也有說是那陳家村分寸惹怒了祖上,這才斷子絕孫了,等等,各式各樣的猜測不一而足!
末了,老漢還好心提醒他們,往年也有他們這樣的登山客或是大學生團體來寫生啊什麼的,所以他們的到來也不會引起多大注意,只是自從出了那事後,年前也有一隊登山客正是住在了西村的,到如今也沒有出來,該是死在裡面了的!他們要是要去考察,一定要避着那地方!
他們自然是一番道謝,齊修更是掛起淡笑,繼續套着老漢的話。瞟了齊修一眼,她沒想到齊修還會這麼一面,變臉如翻書,演技這麼棒,眼前這幾個都該去競爭當影帝!
心裡吐槽一番,她繼續當旁聽的,一邊消化思索,那怪病的症狀很奇怪,估計他們這次來,就是要解決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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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正行在一處山道,這樣蜿蜒難行的山道一直向上,他們要到深夜才能到地方。夜間,山裡狼聲四起,老漢們在車前掛上一盞燈,車子疾行而過。他們依稀看見山壁上有燈籠樣的藍綠眼睛,隨着他們往前奔走,一聲聲狼嚎,嚎得他們心緊緊的。
老漢們也是一臉緊張,專注趕車,只盼儘快走離這地方。一路有驚無險,他們順利到達了老漢們所在的村子。林銘多給了老漢好幾張紅票子,這路難走,再加上一路上這許多話。老漢感激不盡,拖着他們要親自給他們介紹住的地方。
老漢領他們去的地方,是村裡最好的一戶人家,單獨院落,三層樓房,還有一間石屋子,前院養着雞鴨,後院養着牛羊。
屋主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婦和一名八歲小女娃,老夫婦看着慈祥面善,對他們招呼起來熱情周到,小女娃臉白嫩嫩水靈靈的,長得只算清秀但勝在機靈,也不怕生,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瞅着他們這羣人,尤其是看到小優和小吳的時候,眼睛立刻亮了一亮。
在外人看來,小優和小吳生的就跟娃娃似的,精緻可愛,那女娃與他們年齡相仿,自然被他們吸引了注意。
他們被安排住在二樓和三樓,老人帶着孩子住在一樓,石屋是廚房和廁所。老人的兒女都在外打拼,寄錢回來蓋了屋子,只留一個孫女在家陪着。看到這麼多年輕的娃仔來,老人自然開心,帶着他們放好行李,便拉着說了許多話。
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爲聽那老漢提起,那困在西村的登山客出發之前,就是住在這一家!聊了半天,老婦領着孫女去給他們做飯,之語和兩名護衛跟去幫忙。他們其餘人都圍坐在屋裡烤火,夜裡溼氣重,冷得異常。
老人吸着煙管,對他們說起這村子裡的一些古老的故事。顧允極其巧妙地將話題引到附近的山上,這就不得不提及那隊被困的登山客了。老人盯着火,連着吸了三口煙,這才重重嘆息了一聲,說那隊登山客當初登的山,就是先前老漢說過的黑山。
黑山坐落在西村往西,山上土石皆是黑色的,整座山寸草不生!聽老人說,那座山從他的祖輩的祖輩的祖輩,總之很久遠開始起,就一直是個神秘而危險的地方!那座山形勢陡峭,怪石嶙峋,絕對是座窮山!附近村裡的牲畜勿進了去,一般是找不回來了的。就算有人去找了,結果那去找的人也沒了蹤跡,連屍體也尋不回!久而久之,那地方就被告誡是個去不得的地方……
“咔咔”老煙管磕在火盆邊上,老人微眯的混沌雙眼瞄了他們一眼,慢吞吞說他在登山隊沒走前就多次勸告了,他們沒聽,就這麼沒了。沉吟半晌,老人又說了一句話,音量不大,倒是說得他們心裡一動。
老人說,那登山隊不像是普通的登山隊。於是,他們就問了,怎麼個不像法兒。老頭又吸了一口,慢慢吐出來才說,那隊人個個滿身悍氣,臉冰成一個坨坨,幾日裡沒見說一句話,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子。
說到這裡頓了頓,他們不約而同看向齊修和幾位保鏢,自進了村,齊修又恢復成面癱樣了。見他們看自己,那幾名保鏢不約而同露出尷尬的神色,齊修倒是雷打不動,臉皮抽也沒抽一下。
老人繼續說,而且那羣人之間的等級看得分明,都聽從其中一個男子的,看樣子,他們是直奔那黑山去的,黑山雖然險峻,可旁邊的幾座山也都險峻,爲啥子他們不爬那幾座,偏偏要去這寸草不生的黑山哩?
老人畢竟年歲大了,看人看事都是通透得很,特別是他們進去後,這裡便發了怪病,他不免要懷疑,只是從不對人說罷了。
說到這裡,老人又是狠嘆一氣,若有所思道:“娃子們,你們要是一定要去考察,記得老漢一句勸,避着那邪山一些些兒,老漢看你們面善,應不算壞仔,留條命比啥子都重要嘞!”正碰上老婦來請他們去吃飯,這話便先說到這裡了。
飯後,他們聚在三樓談論情況。這裡的情形,實際上早有上面的給過資料,可是極其有限,還不及這次問老漢們說的詳細。這便是最考驗他們的地方,對方到底是什麼,他們也搞不清楚,十分被動!
很明顯,最有疑點的地方有兩個,一是西村,一是黑山!資料太少,他們只能進去調查。黑山情況更加不明,他們決定明天出發去西村,今夜先休整再說。
坐了那麼久的車,他們都疲累不堪,很早就都回屋睡覺去了。而且山裡大多睡得早,他們這算是入鄉隨俗了!她與小優睡一張牀,之語睡在旁邊的小牀上。快要睡去的時候,之語突然輕聲說話:“爲什麼這麼突然?”
睡意頓時醒了不少,爲睡成一團的小優壓壓被角,她輕聲回:“權宜之計,算不得數!”之語轉頭看了看她,又轉身背過去,聲音悶悶的,“你知道的,我曾說過,我寧願是你……”她沒回,盯着木質天花板,直到之語睡去,鼻息深沉,直到月華從窗臺慢慢鋪灑到牀鋪上。
“嘩啦啦……”正要閉眼睡去的時候,窗外突然晃過黑影,外邊樹枝搖動的厲害,風嗚嗚地吹,聽着就很冷。她嚇得猛一睜眼,眨也不眨地瞪着窗外,幾分鐘過去了,外邊出了晃動的扶疏枝影,再沒了其他。
她以爲是自己多心了,剛剛或許只是被吹起的塑料袋之類的東西,人最怕的就是自己嚇自己了,她準備繼續睡覺。沒成想剛要把頭放下去,“撲啦啦”又是一黑影晃過,而且這次似乎還掛在了窗外的樹枝上,因爲冷風呼嘯,樹枝又長在窗戶旁邊,那聲音不停地響着,很吵人,在靜夜裡聽得頗有些令人心驚!
怕之語他們被吵醒,她趕緊下牀走到窗戶前,先往外看了看,黑乎乎一團布料一樣的東西,鉤掛在樹枝上,不停拂動着。四處看了看,沒見着什麼東西了,她才慢慢打開窗戶,呼啦冷風吹進來,將她吹得一個機靈!
趕緊伸手想將布料扯下來了事,不想手還沒碰到呢,那東西竟飛起來,直接蒙上了她的頭,脖子也漸漸被絲線樣的東西迅速箍緊,她痛苦得狂亂掙扎,心裡恐慌到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