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着繩索一步步艱難地往上爬,爬幾步滑一下,不時地有冰冷水花濺到頭上身上,不多時便渾身溼了半邊。好不容易爬到一半,雙臂已經開始微微發抖。該死!她突然覺得憋屈,這真不是人乾的活兒,一跟久奈相比,他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體力差距在這時很鮮明地體現出來,她歇了一會兒,蓄積力氣繼續往上爬,喀,一個不小心,腳滑了個空,身體立即失了平衡。糟糕!她暗道完了!身體剛往下滑,就被從後託了起來。只是那個施力部位讓她有些尷尬,身體立即便僵住了!
“還愣着幹什麼,快往上爬啊!”是齊修忍耐的聲音,她趕緊回神抓緊繩索繼續往上爬。或許是因爲這個小插曲,她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力氣,竟然順利地爬了上去,中間沒有再失足過一次。
被之語拉上去,她一屁股坐在水幕後面的空地,氣喘吁吁,渾身溼冷,難受至極。久奈早就將無煙爐生了起來,他們必須先休整一下,至少要將衣服弄乾才行,不然感冒發燒了,不僅會對行動有影響,在這缺醫少藥的地兒,也許還會丟了命也不一定!
從頭蓋下一張薄毯,她嚇一跳趕緊看去,是久奈!他將毯子細緻地將她裹得嚴實了,期間用深邃的眼神望着她,也不吭聲,最後纔在齊修不善的眼神下轉身去了另一邊,跟信皆三人共用無煙爐烤火去了。
眼看着久奈沉默地走開,蘇音才緩緩收回視線,轉眼就被眼前一雙放大的黑眼睛嚇了一跳,“唔哇!你幹什麼啊,之語?”之語退開些距離,纔怪異地看着她,煞有介事道:“我滴個天啊!這位施主,在下看你面露桃花,近來必定桃花漫天,一朵接一朵啊!不過,……”
“我去!你才施主呢!你才面露桃花呢!說的什麼啊,亂七八糟的!”沒好氣地白了之語一眼,她無語凝噎!之語卻不依不饒:“哎!施主,不聽老人言,吃虧那可是就近在眼前啊!不是朋友我不仗義啊,我可是好心提醒你,這人呢可不能太貪心,你也不能看着每個都長得俏模樣,就都留意着吧,你這叫別人還怎麼活,你說不是?要我說啊,你就專選一個最好的,定下來算了!免得你一雙腳,幾條船還站不過來,別把褲衩給站岔了!”
她一口氣沒憋上來,臉漲得通紅,瞪着之語,半晌沒說出話來。只覺得渾身僵硬,她知道在不同方向,有幾道視線激光一樣射在自己身上。之語看她這模樣,挺語重心長地嘆息了一聲,拿手拍在她肩膀,說道:“哎!你別太苦惱了,他們都很優秀我也知道,你會爲難也在情理之中,雖然這世道也算夠開放了,來個把三人行啊四人行的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我不是怕他們分贓不均,到時候釀成悲劇不是?所以要我說啊,還是……”
“釀!我釀你個毛線球啊釀!趕緊地給我滾蛋,瞎扯什麼犢子呢?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誰要那啥那啥啦!”她臉紅得能滴血,根本就不敢擡頭與其中一道視線對視,整個空間竟也奇異地安靜下來,只有他們倆耍寶似的互掐聲!
“哎!蘇音,你就別裝了,別跟老孃說你沒這個想法!”之語曖昧地湊近她,表情極其賤痞地說道。她氣極,一把將肩膀上的手推開:“誰……誰想了,誰想了!你別胡說八道!”之語擡頭,一臉不信,聲音拖得長長的:“哦~?你沒想?真的真的沒想?”
她要氣死了,這個之語,纔多大會兒就原形畢露了,總愛捉弄人,都不知道跟誰學的,這麼不正形!氣急之下,她就口不擇言了:“想個屁!別搞得好像你沒想似的!”之語立馬不幹了,拔高聲音,掐着她胳膊上的軟肉就跟她槓上了:“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想了,再說了,憑我的智慧與美貌,還用得着我去想別人,那都是別人巴巴送上門來的,哪有你這麼窩囊,敢想不敢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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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着,之語還刻意挺挺傲人的酥胸,衆多在場男士均默默轉頭劃開視線,她艱難地吞嚥口水,可輸人不輸陣啊,她還是嚷嚷回去:“你那叫啥,胸大無腦!就你這樣,吸引來的只能是色狼!”“你說什麼?什麼色狼,你這是*裸的嫉妒!”“誰嫉妒!誰嫉妒了!你別這麼自作多情好不好!”……
一片聒噪聲中,衆男士滿頭黑線,這是什麼情況,小優那三孩子還蹲在一旁,齊齊用手托腮,聽得是津津有味,怕是巴不得她倆掐起來,他們好看戲呢!雖是如此,竟也沒有人阻止,之語需要發泄情緒,他麼都能理解!說實話,蘇音還是很羨慕也很佩服之語,總能對外以笑容視人,這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即使不夠坦率,那也是一種堅強……
時光就在兩人互掐度過了,這是進去之前短暫的輕鬆時段,進去後會遇見什麼,誰也不知道,只是每個人都將神經繃緊了,整理好裝備,重新出發,隊形依舊是這樣,只有雲飛被擠得靠前了些,夾在林銘顧允和久奈之間,這樣能防備他突然發難。
依舊是信皆和齊修在前探路,信皆雖然負責久神之山的守衛巡視,可是並沒有進來過,也不太清楚裡面的構造,所以神情也頗爲緊張。久奈走在靠前一些的位置,就在蘇音身後,這讓蘇音有些安心。
走過這片拱形的山洞,看着不太像是人工開鑿的,巖壁都很粗糙,凹凸不平,洞內的空間越來越窄,到最後竟只能容兩人並排通過。狼眼手電照在灰色巖壁上,她注意到那巖壁上爬滿了黑灰色的樹藤,樹藤已經枯死了,她靜下心想要感應一下,卻沒有得到任何迴應,應該是都死絕了的!
沒有想很多,他們繼續往前走,一時間只有每個人走在不平的甬道上的聲音。突然,前面的隊伍停了下來,她湊上前一看,原來是到了盡頭,眼前只有枯死的樹藤蔓延石壁,沒有前路了!
齊修和信皆在前面摩挲,弄開樹藤露出後面成塊的灰色巖壁。這是一塊完整的巖壁,沒有什麼縫隙,不想有入口的樣子。幾分鐘後,齊修他們還在摩挲,不大的石壁,已經來來回回摩挲了很多遍了,仍是沒有找到出口,所有凸出或凹陷的地方也一一按過,就是沒有找到可能存在機關之類的東西!本來還因爲能看大機關之類的東西而有些興奮的她,立即有些不耐起來!
無趣地拿手電四處亂晃,看看身旁的巖壁,她伸出手揪下一條樹藤,樹藤很脆,沒用力就“啪”的一聲斷了。揪下幾根後,她研究了一下沒看出什麼,無趣地扔到一邊,正準備轉頭,餘光卻瞄見什麼。
刷地轉頭,她湊近巖壁,盯着看!這是什麼?她蹙眉用手指抹了一下巖壁上附着的粉末狀物,拿到眼前仔細地看!這粉末狀物是白色的,與灰色的巖壁不同,不過在手電筒下看着不明顯,所以很難發現!
看了半天,也沒發現是什麼,她繼續沿着石壁往上和往下看,手指也不時地摸動幾下,後來發現,只有她右邊的一塊石壁上有這樣的粉末,而且分佈範圍只在人寬的距離!想了想,她對着石壁扣了扣,結果當然是,她什麼也沒看出來!沒辦法,她沒這方面的知識,像電視上演的那樣,能聽聲音就能辨別後面有沒有聲音,實在太高大上了!
所以,當久奈發現她一個人站在那裡沉思而靠近來問的時候,就一聲驚“咦”,下一刻便激動地抱住她,狂喜道:“原來入口在這裡!蘇音,你真是太厲害了!”她別抱得發愣,等齊修陰着臉過來,久奈自覺鬆開她後,齊修扣動了幾下牆壁,才轉身對他們輕輕點頭道:“後面是空的!”
她暗自在心裡感慨:原來高大上都在身邊呢!流寬海帶淚啊~!
“你們讓開些!我來把門打開吧!”林銘仔細摩挲了一下,纔對他們吩咐道。齊修看了他一眼,往邊上推開幾步,靠在巖壁上旁觀。邊上衆人見了也照做推開。林銘對着巖壁比劃了幾下,似乎在尋找最佳下手位置,看得她有些緊張,心裡汗道:“不會吧,看這架勢,難道要赤手空拳擊出一個洞來?不如用符籙來一下?”
“符籙威力不好控制,這裡常年受水汽侵蝕,最好別用大型爆破術法。可是,威力不夠又無法打通石壁!那麼,由族長來就最爲合適了!”顧允站在她身旁,冷靜地推推眼鏡,平靜地說道。
她無聲地望着顧允,什麼意思,難道林銘的拳頭就能比岩石堅硬?顧允瞟了她一眼,雙臂環胸淡道:“別小看族長的拳頭,單就握力來講,他的就有六百千克!”啊?她不可思議,下巴忍不住往下掉!什麼意思?一千二百斤?喂,那還是正常人嗎?
隨後一聲巨響,“轟~”,塵埃落定後,看着那露出來的缺口,她整個人發怔,艱難地嚥下一口唾沫!是她的錯,她不該還奢望自己身邊還有正常的人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