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你是我二叔,給我下跪,折煞我了! “三年前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呼吸調整了些,她問道。
姜海城定了下心神,眉頭擰了下,握着杯子的手一緊,幾秒鐘之後輕輕地道,“先把水喝了。”
姜小梔吸了口氣,也是爲了緩和自己的緊張,伸手接過他手中的杯子,仰頭來,將杯中的水一飲而盡!
“咕咚咕咚”的聲音響起,姜小梔儼然是一個渴到不行的人來,喝的急切而匆忙!
“喝完了,現在可以說了吧?”她握着手中的空杯子,雙眼落在他的身上。
姜海城抿了下嘴角,輕聲道,“沒有。”
沒有。
姜小梔以爲自己是聽錯了來,怎麼會是沒有,他承認沒有事情瞞着她,那就是說他和楊瑾華是自願舉行婚禮的,不是她以爲的有任何苦衷。
怎麼會沒有?
她不信,一個字都不信!
“姜海城,我恨你!”
她搖晃着腦袋,身子向後退去,咬牙切齒的跟他說。
姜海城望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那裡全然都是悲傷,他知道她肯定會恨他,可是恨就恨吧,不然怎麼辦,難道讓他親口告訴她,那一切都是她母親的作爲,是她母親利用爺爺的關係來強迫他娶了楊瑾華,他要這樣說嗎?
他寧願她姜小梔恨得人是他,而不願意她去恨生養她的親生母親!
“小梔,人總是有些鬼迷心竅的階段,我求你原諒我,原諒我眼瞎的那幾個月來,或許你不要急着原諒我也可以,你至少給我一個機會,追你的機會!”
他卻是在那樣理直氣壯的沒有之後開始害怕起來,他才發現自己承受不起她的恨來,她很害怕他會恨他,真的怕!
姜小梔卻還是拼命的搖頭,“姜海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姜海城點頭,他知道,當然知道。
“我最後問你一次,三年前你有沒有事情瞞着我,綁架之後是不是有人強迫你娶了楊瑾華,是不是?”
最後三個字,帶着她的悲憤一起砸過去。
姜海城抿了下嘴角,落在身側的手指緊緊地攥在一起,雙眼深沉的落在她的身上,慢慢地點頭來。
他開不了口,即便那真相就在眼前,可是他開不了口,他的小梔要是知道那一切都是她最愛的媽媽所爲一定會瘋了的,她曾經引以爲傲的一切就那樣被擊潰來,他不能那麼做,那樣對於小梔來說太殘忍了,她還太小,承受不了那樣的打擊。
“好!”姜小梔卻只落下一個好字。
姜海城看着她要走,趕緊向前抓住她,順着她的手指一點點將她拉回到懷裡來,雙臂緊緊地落在她的後腰上,“小梔!”
這一聲,太過於沉重!
他知道,他再一次把他們的關係打回到原點,甚至跟三年前一樣。
姜小梔被他抱在懷裡,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右邊的臉頰蹭着他的肩頭,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襲來,一點點衝進她的大腦,佔有着她所有的感官。
她依然還抱着希望,她想在發生過昨晚的事情後,他應該會說清楚的,可是她竟然得到這樣的答案來,他簡單的兩個字直接把她所有的期冀全部打破來。
她姜小梔究竟是眼睛近視多少度,居然會愛上了這樣的男人,可以毫不留情的拋棄她!
“二叔!”
半晌後,她慢慢地開口來,只是那嘴角每張開一下心都痛到窒息來。
姜海城身子頓住,握住她後腰的手一緊,她的窒息傳染到他的身上來,痛的如此分明!
“我一直以爲你是有苦衷的,你不會不要小梔的,就在剛纔,我衝進去的時候我就告訴我自己,你不是那樣的人,不會因爲什麼初戀,什麼第一個女人這樣的理由而拋棄我,可是我太天真了,我終是那個被你拋棄的人!”
她的聲音不疾不徐的響起,不帶一點任何的情愫,平靜的好像在說着別人的故事一般,可是姜海城卻聽得極盡煎熬,那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刀,狠狠地插在了他的胸口。
“三年前我離開京城,我恨過你,怨過你,但是在你再次出現的時候,我承認我好久沒有跳動過的心臟因爲你的到來而狂烈的跳動着,我以爲,我以爲......”
說到這裡,她的情緒已然悲傷起來,她再也承受不住心裡的痛,哭的嗚咽起來,肩膀跟着顫抖。
無聲地把大手落在她的後背,慢慢地拍着,給她順氣。
“我以爲一切都是假的,是你騙我的,肯定有人要你那麼做的。”她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將眼淚逼回去,繼續說道。
“可是,你現在告訴我沒有,那麼堅定的告訴我沒有,那麼姜海城,我現在告訴你,我和你,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我姜小梔要是,要是,要是和你在一起,我,我,我......”
聲音斷斷續續的,她終是無法對他心狠來,即便是在這樣的打擊之後,她想要出口的傷人的話卻還是沒有辦法說出來,她只能頓在這裡,說不下去了。
“小梔,對不起!”
事到如今,他只能說對不起,一句一句的說起,一百句,一萬句的說起,只要能夠換回她的原諒,說多少遍都可以,只是他卻錯了,在他保護着她心目中完美媽媽的形象時,他卻是把姜小梔推得越來越遠了。
“不是對不起,不是,不是了!”姜小梔輕輕地從他懷裡擡起頭來,手拿起,推掉他的手,身子向後退着。
他們之間再也沒有對不起,沒關係了,因爲他們至此之後再也沒有關係了。
“小梔!”
姜海城知道她要走,卻是搶先一步來。
姜小梔後退中便看見了他頎長高大的身子一下子在她面前矮了一截,他就這樣直槓槓的在她面前跪了下來。
“小梔,我不想解釋過去的事情,我只求你原諒我,給我靠近你的機會,你不要躲着我,站在那裡,等着我把過去的傷害都還給你,然後在和我在一起可以嗎?”
他真的不能失去她,再也不能!
姜小梔看着跪在腳邊的二叔,心口比剛纔更痛,那裡的肉好像被人生生地挖走了,猛地轉身來,再也不敢去多看一眼。
背過身的姜小梔,手指緊緊地攥着,還沒來得及剪掉的指甲蓋刺着掌心的肉,她卻一點都感覺不到疼,眼淚落了滿臉。
他給她下跪,他那麼驕傲自信的一個人,居然給她下跪。
“你起來吧,你是我二叔,給我下跪,折煞我了!”她輕聲開口,說着淡漠又疏離的話。
“小梔,只要你能夠走出過去的事情,我願意在這裡跪......”
“跪上一天,一夜,一個月,還是一輩子,姜海城,你做的時候爲什麼不考慮到後果,現在是怎麼了,被楊瑾華拋棄了,還是江郎才盡了,想起我來了,想着我年輕的身體還能夠被你玩幾年,所以現在死皮賴臉的來求我原諒你,甚至於下跪這樣的戲碼都用上了,我還真是爲你感到可悲!”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是被打斷來,她說的有些急,語氣也有些重,連帶着脖子處的青筋都爆了出來。
姜海城迎着她的後背,雙眼像是吸盤一樣,深深地望進去,“小梔,我希望你幸福,但是我不放心把你交給任何一個人,所以你的幸福只能我來!”
可笑,可笑之極,姜海城,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資本來說這句話,傷她最深的人就是他姜海城,他現在居然可以大言不慚的說要給她幸福,呵呵,真是可笑!
一腳邁出,再也不去看身後的他一眼,姜小梔就這樣走了出去,白色的運動鞋落在石板路上,沿着那院子中的小路走了出去,拉開柵欄小門,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身後的姜海城依然跪着,雙手落在大腿上,望着她決絕的背影。
小梔,不是不告訴你,只是你已經痛過,二叔不能再讓你痛!
姜海城,你爲什麼要來,既然你已經變了心,你還爲什麼要來求她的原諒!
嗚嗚嗚!
走出院子,姜小梔就大聲地哭起來,心裡積壓的委屈一直咽不下去,她就這樣一直一直的哭着。
直到她自己都不知道走到了哪裡,直到她的腳痠了,累了,直到她哭的差點暈過去了,索性一屁股坐了下來,也不知道是哪裡,安全還是危險,就這樣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