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開你幹嘛呀?之前一直在做的課題,只是你與專業不太對口而已。”周成看了安若的回答,覺得這小妮子有點兒搞笑。
安若在視頻裡面,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問:“周成,你是從哪裡知道的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的呀?”
“你看,小切口切開復位內固定術,還有那個疤痕修復的課題,現在又是這個解剖。”安若玩笑似的問了一個特別敏銳的話題。
“就是從臨牀中來的啊?安若,你也知道,我之前一直都是在創傷外科,創傷外科擁有的病種,不就是創傷、骨折這些麼?”
“要做好創傷,說起來簡單,其實就是要把肌腱、神經、血管這些都搞明白和清楚,然後在觀摩這些的時候,就會產生一些其他的想法和思路。”
“創傷是我們骨科的基礎,以前也沒有機會接觸到運動醫學、關節外科這些,不然的話,我可能主要修的方向就是關節和運動醫學或者骨病了。”周成隱瞞了模擬器的存在。
這個不可能給安若說,不然的話,到時候安若聞起來,模擬世界裡面到底有啥,遇到了些啥,自己能一一說明?
那是不可能的。
周成現在給自己安排的路子很穩的,雖然他擁有很多關節外科以及運動醫學的完美技能,甚至是完美重新定義的技能。
可什麼時候適合拿出來,在什麼樣的條件下拿出來,那纔是關鍵。
既然從一開始的人設就是創傷外科的醫生,那就一步一步往外推演。
一個創傷外科的醫生,做骨折的課題,做手法復位的課題,怎麼都不覺得奇怪,但是你如果現在突然一下子跑過去做關節外科的課題,你該怎麼解釋?
沒辦法解釋。
等到有一定的時間積累後,周成說不得要把自己的所學及收穫,全都玩明白一轉,才能不枉此生。
今天下午,就是今天下午,周成想明白了自己的下一個目標點。
不辜負自己的奇遇,不枉費這一生,不浪費這一身豪華的技能面板,以自身爲出發點,慢慢往華國的頂流攀爬,
然後說不得,要在世界這個大舞臺上,好好地溜一圈。
雁過留痕,人過留名,周成遛彎世界的時候,也不僅僅只是去走一遭這麼簡單。
路還很遠,但時間也還長,自己也還年輕,周成不着急。
先把基礎打好,而這個基礎,除了自己的硬實力外,還有就是自己在科研、專業領域上的積累,以足夠的積累去打人,根基穩固,誰都不敢多說什麼。
反而,比起自己,周成還覺得,楊弋風這樣的,在血管外科上,屬於是異軍突起行列,現在的楊弋風,也是在韜光養晦,不知道他不上手術,是不是有這樣的意思。
有些東西,得靠時間去慢慢沉澱,慢慢積累,才能夠到達一個很舒服和合適的層次。
“真羨慕你。”安若聽了,點了點小腦袋,眯起眼睛,成一條縫。
周成就說:“安若,你肯定也會厲害起來的,羨慕我幹嘛?其實,給你說句實話啊,在我開始讀研之前,我可是準備了很久很久的。”
周成故意裝、逼!
當然也是爲了更加合理地解釋自己的技能來源,不然的話,自己的女朋友都說服不了,怎麼去說服其他人呢?
安若也就想起了之前,周成的遭遇,此刻,她認真地抿了抿嘴,笑了笑,重新把眼睛睜開,靈動眨巴:“以後這樣的事情,就都不會出現啦。”
“嗯。”
“哦,對了,安若,你如果要想把這個理論,結合臨牀的話,我建議你最好先去做一個動物試驗的課題。”
“你直接拿來用,基礎的解剖學準備,我會去做,這是你在麻醉科,很好的一種展開方式。”周成算是繼續旁敲側擊地給小女票送課題。
畢竟這是個小富婆嘛,剛送了一套房子,現在該是周成回報的時候了。
其實這只是玩笑的心思。
解剖是基礎,不管是外科、內科還是一些輔助科室,其根本就是解剖學,因爲解剖基礎,所以重要,它發生了改變,帶來的不僅僅只是外科領域內的大地震,而是對整個醫學界,都會有很大的影響。
就好比,周成提出來的,體內多腔隙理論,在麻醉學科裡最常規的適用,就是定點麻醉。
以前,傳統的麻醉科的麻醉,大多以大神經爲走向,然後在楊弋風那裡,可以以神經束支爲走向地進行麻醉。
但是,這個腔隙理論,卻是能夠達到,我想要麻醉哪幾條肌肉,就可以把那些肌肉給麻醉掉。
這是利用到了麻醉藥物本身的藥理特性,然後與解剖學理論結合,完成麻醉區域的定向。
安若眯了眯眼睛,很是謹慎地把腿盤坐在了椅子上,如同一隻小小的小貓,問:“周成,你把這個理論,提前透露給我,是不是覺得我太笨了,所以要笨鳥先飛。”
“以免這套理論一旦出現,就被其他的老師或者教授,先搶過去啊?”
厲害的科研學者,都擁有着最爲敏銳的捕捉力,新的東西出來後,聰明的人往往第一時間不是在質疑,而是在思考,這樣的東西,能不能爲自己所用,然後再去思考,東西的真假。
知識、理論,都是強化自身的武器。
周成微笑着說:“肯定沒有啊,這種好東西,爲什麼要讓別人捷足先登了?”
這就是話術了。
從另外一個層面來回答這個問題,自然不能說,小安若你的智商,估計要想到這一點,還是要耗費點時間的。
現在就改成了,近水樓臺先得月,肥水不流外人田。
都是同樣的意思,但對方的體會就完全不一樣。
“那你說,我是用家兔比較合適,還是用小鼠比較合適呢?”安若笑得得意了起來,然後笑了一會兒,又恢復了一本正經的神色。
“家兔吧,其實最好的是猴子,但是目前!家兔的肌肉走形相對比較大,而且與人類的結構也類似!”周成感慨一聲。
在模擬世界裡面,他可以走一些不符合正當程序的捷徑,但是在現實世界,這些捷徑都是不可以走的。
目前,醫學倫理學會及科學管理協會,在醫學實驗領域,批准的可操作動物,是有限的,類人的哺乳動物,屬於違禁做試驗之列。
可能是有團隊在偷偷做,或者是在國外做,但那是國外呀。
“好,我過幾天就偷偷地去預訂一批兔子。”安若的神色,變得微微有些嚴肅,語氣非常地冷切。
感受到安若的情緒變化,周成趕緊問:“你怎麼了?感覺你剛剛的情緒變化,不太對啊?”
若是以前,周成可能還體會不到安若的這些變化,但是他現在的洞察力,可是非常敏銳的。
安若抿嘴,搖了搖頭,似乎是不準備給周成說實話的樣子。
周成就繼續問:“你看,我什麼都給你講,你卻不把你的真實遭遇分享,你是不是對我有很大的戒備心啊?”
周成大抵是坦誠了除了模擬器這個外的所有東西,但是安若,明顯還有一道防備。
安若神色糾結了一會兒,然後才輕描淡寫說:“周成,我沒有故意要隱瞞你,主要就是科室裡的一些亂七八糟事兒。”
“我不是隻是個交換學習的學生嘛,但是直接跟着蘇教授,所以科室裡會有一些微詞。”
“這種事,以前就很司空見慣,你肯定也遇到過,但是你沒給我說過呀。”安若抿嘴,如此回道。
周成聽了,頓時翻了翻白眼,說:“這我還真的很久都沒遇到了,上一次遇到,是在魔都九院,曾老師讓我去薛修德教授組上的時候。但是很快,就被我壓了下來。”
“而那時候,你都纔來魔都,我都不知道你來了,我怎麼好意思直接給你說這些事情呢?”
“像這樣的情況,其實我也有應對經驗,你不去管他們怎麼說,直接用自己的硬實力打回去,把自己的專業水平提升上來,這樣的微詞就自然少了。”
“我那時候……”周成就給安若又重新回顧了一遍,自己當初進科室裡的時候,與薛修德組上的總住院、陳勝武等研究生相處的事情。
周成這邊沒有太多不悅,但是後來,這樣的不悅,就漸漸少了。
本來就是這樣,資源是有限的,有些東西,你佔有了,別人就少了甚至是直接沒了。
那在這樣的情況下,你要把一些傳言給打破,就只能讓別人看到,你得到這些,只是憑藉自己的實力,不必故意去引導,人前顯聖,但也要把自己的實力體現出來。
“我知道的呀?前些天,說的人比較多,現在都已經少了,最近,幾乎是沒有了,不過,我還是希望證明一下,蘇教授的選擇是正確的。”
“蘇老師對我挺好,我想讓他稍微欣慰一點。”
說到這,安若才稍微傲嬌了一下:“之前還有幾個師姐,頗爲不滿意,跑過來也要跟着蘇教授做課題,然後。”
“算了,我就不說了,主要是和你比起來呀,她們的表情變化,遠遠不如和你相處的上級醫師都發生表情變化更精彩。”
“我可還是記得,你在八醫院的時候,那個秦天柱副教授……”安若又是很快地把話題又轉移到了周成身上。
周成化身爲一個冷靜的傾聽者,聽安若說了大概十幾分鍾後。
周成就認真地問了一句:“安若,你把這些都記得這麼清楚,你是不是很有壓力啊?”
在周成看來,一般,把別人的英雄事蹟,時刻記在心裡的人,都是給自己設立了一個目標,若是翻不過去,很容易就成爲心結的。
周成可不希望,自己成爲安若心裡頭的一塊心結。
若是在以前,安若怎麼想,周成都覺得無所謂,那時候兩個人是兩個人,各自安好處理自己的事情,世界沒有太多的交集,屬於平行線。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平行線發生了偏倚。
安若被周成點破了心思,她沒有反對,她也在嘗試着敞開心扉,只是做不到周成這種居高臨下的,所以很淡然的心態。
“壓力肯定有的呀,你想啊,你這麼優秀,我現在還就只是個臨牀的小菜鳥。”
“知道我的,以爲我是你傍的富婆。”
“不知道我的,還以爲我只是你身邊的一隻小花瓶呢,啥都不會,啥也不是。”
安若笑着分析。
周成知道安若說的是實話,安若也的確有點好看,但是安若也不是個花瓶該有的樣子,笨得要死,好強得要命,之前的時候,就一直一直很努力。
周成於是開玩笑說:“傍富婆不是挺好的麼?這是現在大流觀啊。”
“不是有句話說得好麼,年少不知富婆好,錯把少女當成寶,少年不知富婆……”
安若趕緊打斷:“呸呸呸,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你不許這麼說。”
安若表示了抗議,盤着腿,左右搖晃,指着周成,發出了警告。
因爲安若自動腦補了網上所傳言的那些富婆的樣子和外貌,她雖然不在乎自己的外貌,也是不容周成這麼詆譭的,即便這是周成。
我有那麼醜?那麼胖?
安若的思維,又開始尋思到了減肥的事情上去。
女孩子的思想,有時候就是這麼跳脫……
“那你是小富婆,好看的富婆,美女富婆,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周成一本正經地調戲着安若。
同時內心在想,這句話其實並不錯的,在模擬世界裡面,你對我的幫扶,可不止少了二十年的奮鬥和努力啊。
自己現在之所以能夠模擬到這麼多技能,安若這個人物,居功至偉!
當然,陸成也有一個比較好奇的點,就是啊,在模擬的世界裡面,特意地強調了,因爲自己的顏值,所以,自己擁有了一個可以少奮鬥的攀附對象。
可自己真和安若相處之後啊,發現安若就不是個顏值控,也不知道啊,這人物之間,到底是不是出現了什麼錯亂。
人設好像有點誤差。
安若歪了歪頭,似乎是有些生氣,但又對周成無可奈何的樣子,慢慢放下了手,說:“周成,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說我呀?”
“我其實,就是一個蠻普通的女孩,你總是這麼說,我會以爲你是因爲我的家裡,纔會和我相處的。”
“我會覺得很害怕。”
周成忙安慰,看着安若有些認真的樣子:“好!我以後絕對不說了……”
聊天的時光,總是很快而且感覺短暫的,但是其實,安若和周成可以聊的東西很多,而且就像是聊不完一樣,總是能想到一些東西,天南海北的。
終於,在時間指到了十點十五分的時候,周成就讓安若先去休息了。
周成這邊,也是再次地打磨起了對於康復醫學的學習……
一夜無話。
翌日早上,周成再來到科室裡的時候,就從盧彬那裡聽到了一個很好的消息,是從津市人民醫院傳來的,他昨天下去會診手術的那個病人,目前已經甦醒了過來。
而且,她的公公婆婆,似乎是因爲故意傷害罪,入室傷人罪,被逮捕了起來,反正現在,好像離婚官司也即將接近……
周成聽到這些,覺得很是欣喜,又很是悲哀。
本來該是好好的一家人,多好啊,夫妻和睦,美美滿滿的過日子,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是上天造就,是莫錯過姻緣……
周成目前,對愛情的期待,還是蠻美好的。
不過周成也知道,一般而言,能結婚的兩個人,未必就是真的有情人,或許只是一眼之緣,不討厭,就湊合了,真正能夠找到知心人的,還是極少的。
然後,盧彬還說啊,那個病人的媽媽,要給周成送兩斤特製的辣椒牛肉乾,以表謝意,這算是她的感謝之心。
她有提過要給周成錢,但是盧彬這裡,就把她給回絕了。
第一,這種錢,如果周成要拿的話,早在津市的時候,肯定就直接拿了。
第二,要拿這個東西,肯定不能通過電話啊,萬一錄音把周成舉報,直接gg!所以,就改成了這個。
盧彬接着道:“津市的牛肉粉,其靈魂就在於碼子,特製的辣牛肉,是真的吃起來舒服。好舒服,你就不要推辭了吧,周醫生。”
周成感慨了一下,糾結一會兒:“要不我到時候買下?”
“算不得事的,你給了錢,對方心裡可能還會受傷,這種吃的東西,收下了,也未必會對你有太多影響,既然家屬真心一片的話,周醫生,你就別再多說了咯。”
“我接電話的時候,都能夠感受到那老人的赤誠之心,實在不好拒絕。”盧彬都差點要替周成去直接把東西拿了。
周成也就點了點頭,然後打算,把這東西,寄給安若一份,另外一份,放到科室裡來,大家一起吃。
今天是週三,科室裡沒什麼事,所以盧彬還有大把的時間與周成閒談。
再聊了一會兒明天的手術安排和目前科室裡的事情後,盧彬總結道:“周醫生,這兩週來,我們科室的手術量,着實可觀啊,就我們組,就已經有了二十多臺手術,這都是以往我們整個科室半個月的量了。”
“而且目前,我們科室的那些病人,都康復極好,很多人出院的時候,都問我們的管牀醫生要你的聯繫方式呢。”
“而且,周醫生,你知道嗎,病人啊,有一個病友交流羣,這種東西,我們也不好去讓病人不加。你是不知道啊,目前童主任和全主任兩個組上的病人,在羣裡面的意見很大。”
“都說非常希望能夠在我們組做手術,全主任和童主任腦殼痛,我也腦殼痛,但還是拒絕了。”
“主要是我還是覺得周醫生你講的有道理,我們是三級甲等綜合醫院,不是創傷外科的專科醫院,我們不能只看骨折這一種病。”盧彬還是有些大局意識的。
周成很快把話接了過去:“那些病人術後的康復效果是還不錯,出院前,我基本上都看過了,但是術後的康復指導,還有出院後的康復指導,還是要謹慎一點。”
“一般常規來講,至少要術後一個月,才能夠扔掉柺杖,一個半月,丟掉石膏,比較妥當。”
周成只能給盧彬這麼講,因爲,他現在不直接參與管牀,下級醫生怎麼和病人談話與完成的出院交待,他不能一一全都去過問,但是希望盧彬能夠重視,把握好複查時候的關。
到時候,周成可能都不在常市了,因此,如果不謹慎的話,萬一出現了什麼問題,那也頗爲麻煩。
盧彬馬上道:“周醫生,你放心了,我們基本上統一都是兩個月丟掉石膏,然後三個月再來複查的,不敢大意的。”
周成來這裡,是主刀帶隊的,自然不會去管這些雜事。而要學東西,把其他的雜物事處理好,也是學習的一種基本姿態。
然後盧彬又搓了搓手,問:“周醫生,那你覺得,我和秦明,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可以開始接觸微創骨折的手術啊?我們也觀摩了十多臺,感覺稍微有點手癢。”
周成想了一下,薛修德是看了一個多星期,景觀星教授看了一臺,但是別人什麼基礎,你們什麼基礎啊?
最終還是道:“盧主任,我覺得,還是保險點,等盧主任和秦明主任你們把手法復位,練習得再熟練點的時候,纔再開始這個手術。”
“否則的話,如果只是因爲我做好了骨折的手法復位後,你們再去重複操作,那麼,以後再要單獨完成和練習,就很難了。”
盧彬聞言,就點了點頭:“對,周醫生,你說的很對。”
“我們再練練,不着急。”盧彬也沒那麼心急,主要是手癢,看到周成的手術做這麼好,他覺得自己該試試了。
但緊接着,盧彬又問出來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周醫生,那個ICU的方渺渺,非常有意要轉來我們科室,您這邊,有什麼想法沒有?”
“周醫生,其實我也有難處的,院長,還有多方的壓力,我個人,真不太好拒絕。”盧彬苦澀說。
周成擡頭,說:“那就轉上來啊,既然病人的家屬,有強烈的醫院要轉來我們科室,那就簽字轉過來,走正常的流程唄。”
周成很能理解盧彬的壓力,這個方渺渺的家境不一般,家裡的關係,肯定也不一般,甚至於,她都不需要找關係,她家裡本身就是別人的關係!
但是,周成通過了那個徐凱然的話,內心更加確定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只是個醫生,不要因爲別人帶着審判的眼光去看了人,就把自己也當作審判者。
方渺渺如何來的中醫醫院,怎麼做的手術,叫了哪些人,在事發現場,到底有什麼蹊蹺,這和周成都沒關係,她現在在周成心裡的定位,就是來醫院就診的病人。
到了科室裡,到了自己組上,就是簡單地構成了醫療關係,一個有求診的需求,一個可以給她醫療建議,僅此而已。
暫時!
不是自己該理會的東西,還是不要去輕易涉足。平添麻煩。
說句不好聽的,即便是有人在草菅人命或者其他的,那是周成該管的麼?
以一個客觀的角度,站在醫生的角度,做好醫生的本職工作,其他的選擇,那是其他的事情。
不主動參與,也不去主動評判,更沒有所謂的善惡之分。
但是有一點,周成卻已經謹記於心,自己是一個人,不是工具,不是中醫院和盧彬玩弄的工具,不能摻合的不摻合,該拒絕的,還是要學會拒絕。
“周醫生,你能開口,這是最好不過的了,我就是怕你,不同意啊。”盧彬瞬間,大喜過望起來,滿臉的笑意。
周成則說:“盧主任,您這話言重了,我來常市中醫醫院,只是來學習交流的,這科室裡的一切,該做主的,還是您做主的,我能做的,其實也相當有限。”
“更加辛苦的,還是盧主任您。”
周成的話,沒有喜怒,神態平常,卻一下子與盧彬拉開了十萬八千里的距離。
盧彬的笑意立刻一僵。
還要解釋些什麼的時候,周成卻已經是起身告辭了:“盧主任,今天查房已經結束了,明天的手術安排也已經做好了,我還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做,就先回去了。”
“科室裡的事情,還要多辛苦盧主任你了。”
分工明確,做好自己的事情,是現在周成給盧彬的心態,不要覺得我們的關係有多好,就只是正常的工作合作關係而已,你可以利用我一次。
但是,下一次,你要想再把我當作工具,就未必會那麼好說話了。
其實,周成是本着赤誠之心來的。
在急診的時候,盧彬給自己打電話,請求急診會診手術,也無可厚非,但這一次,方渺渺轉來科室裡的事情,還有讓自己去ICU查房的事情,盧彬自己沒能頂住來自其他方面的壓力。
讓周成去做了這些事,周成就要和盧彬劃清界限了。
盧彬頂得住,周成不介意多一個很好的朋友,與之深處,至少啊,他在做選擇的時候,是站在客觀的角度的,但是沒頂住,證明盧彬就是站在了偏利者的角度了。
ICU的主任,可以強烈要求,但是盧彬可以強烈地回覆啊。
周成是來科室裡的指導員,不是在編醫師,急會診手術,屬於友情幫忙,至於什麼跑常規會診,這就完全是扯淡的事情。
誰TM會讓上面來的專家和教授去跑常規會診?
別人是來當指導員的還是給你們科室裡來當總住院的?
當然,周成也知道盧彬是不容易的,但你的不容易是你的,大家都不容易,在面臨很多事情的時候,都要各自選擇,我的選擇,本來是很純粹的,大家一起做專業,一起把科室做好,一起可以做課題,教學。
互相學習,坐門診,拉病人,做手術,這些都屬於純粹的專業內的事情。
但?
其他的東西,那就屬於其他論處了。
“盧主任,我先回去了。”說完,周成很客氣地和盧彬再道別了一下!
“周醫生。我。”盧彬忙站起來!
周成就對盧彬笑着搖了搖頭:“不用送了,盧主任。”
大家都是成年人啊,每個人都會自己做選擇,也要爲自己做的選擇負責,沒有對錯,只是看各自的原則和底線在哪裡,你不要去觸碰別人的最低處,我也不會去挖你的低谷。
周成給了盧彬很多面子了呀。
直到周成離開了辦公室,盧彬的臉色才陰晴不定起來。
他自是能夠感受到,周成與他相處中的冷淡,琢磨了一圈,也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麼。
有得有失,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周成是周成啊,他不在常市這個圈子裡混,自是不必去管那些糟心事,他就在局中,卻是做不了局外人旁觀的。
他必須要做選擇,做了選擇,就要得罪一方,本來,盧彬覺得,可能周成察覺不到,或許,自己可以通過話術來緩解這裡面的尷尬,畢竟啊,與方楚軍相處,那是會更加麻煩的。
但現在想起來,周成這裡,纔是最難處的!
如果大家都是在原則之內做事,相互包容和理解,那都好說。
但是如果過了那條線,那麼,周成就不和你講太多的,大家都各自安好,再也無法再越過那條線,一切就講規矩了。
以後,自己遇到了急會診,再打周成的電話,周成就未必會來了。
以後,可能就沒那麼多以後了。
周成沒把這件事,特別多的往心裡去。只是直接回到了家裡,繼續編寫一些東西,周成要寫的東西很多,教學理論及骨科病種及技能的等級化處理方式。
還有就是基礎解剖學理論,這些都要完善。
有這些時間,不做這樣的正經事,我哪裡有空陪着你盧彬去接待什麼大人物,搞人情世故這一套?
是的,你盧彬逃不了這個,那是你的事情,我現在,通過自己的努力和關係,我可以暫時不考慮這一套,那是我的事情,我有這個基礎,這就是我的底氣和資源!
我可以有不理會常市裡所謂的人情世故的資質。
這就是我老師教給我的一個道理,他叫桂元平。
他執筆是煙火。
不受俗務困擾,也是煙火氣的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