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紅日的光沒有穿透虎丘上厚厚的霧。葉雨喬起牀洗漱完畢,只聽見遠處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逼近。她帶上自己的刀,開了門,此時柳開已到她面前。柳開埋首抱拳急道:“葉姑娘,王師叔可有來找過你?”
葉雨喬搖搖頭,疑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找不到他人了?”
柳開頓了頓,才輕輕“嗯”了一聲。葉雨喬眼中光芒閃爍,接着問道:“那黃悅兒黃姑娘還在麼?”
柳開甚是驚訝,問道:“葉姑娘是如何得知悅兒也不見了?”
葉雨喬長舒了一口氣後,將王風吟懷疑黃悅兒身份一事告訴柳開。昨夜她和王風吟分別之前,王風吟曾告訴她,若是他突然離開了花間派,定是去追悅兒或其他可疑之人去了。王風吟要她記住了一個記號,且要她沿着記號去尋他。
柳開聽完後,神情驚愕,顯然是對黃悅兒是內奸一事難以接受。頓了頓,他收回臉上的沮喪,對葉雨喬道:“葉姑娘,在下這就去向掌門稟報,你若是急着去找師叔的,就先去罷,在下也會向掌門說明清楚的。”
“不急!”葉雨喬從容道,“此番離去不知何時才能歸來,我還是親自去向掌門和夏師姐道別吧。”
昨夜王風吟曾三番兩次叮囑葉雨喬:花間派內,除了掌門林思雨和夏紫凝師姐,其他年幼的弟子一個都不可完全信任。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要親自在林思雨和夏紫凝面前說清楚。
“那我們這就去見掌門和夏師叔吧!”柳開道。
半盞茶的功夫後,柳開引葉雨喬去見了林思雨和夏紫凝,向此二人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葉雨喬便在柳開和女弟子佃芳的陪同之下下了山。在山腳處的附近的三棵樹的根部,葉雨喬皆看到一扁葉片的暗號,其中葉片尾部的指向,便是王風吟的去向。葉雨喬上了馬,尋着暗號踏上了通往揚州的道。
二更天,揚州。寒夜裡的寒風,就像是火裡的刀,讓人覺得窒息難耐。王風吟已跟着黃悅兒到了揚州城內。一路上黃悅兒沒有過一次歇息,只是不停地在趕路,當然也忙不上在意身後的動靜,故讓王風吟跟蹤起來也沒多少費心費力。
跟着黃悅兒走在揚州城內冷清的街道上,王風吟心想:“不久前破生門纔剛洗劫過一次郭莊,莫非他們那些人還沒走,劫來的金銀財寶還在城內。而黃悅兒會不會就是破生門的內奸,逃到揚州就是爲了去找打劫郭莊那夥人?”
忽然,黃悅兒放慢了腳步。她左顧右盼,四處張望,像是在找什麼地方。王風吟心中驚喜道:“看來她已經快到那個地方了。”
王風吟還在得意之中,突然,他眼睛一瞪,急轉身回頭,隨後往後躬身,迅捷地躲過了一隻要擒住他肩膀的手。
“王風吟,是我呀!”一個熟悉且着急的聲音。
“是你!”站直身後,王風吟驚呼道。怕被黃悅兒發現,王風吟立刻推着那人躲到暗處。
“鬱幽谷,你怎麼會在這?”王風吟小聲道。
“大事不好了!”鬱幽谷急得臉都青了,“若初姑娘被莫鬆劫走了!”
“若初!”王風吟差點都忘了這個人,他抓着鬱幽谷的前領,急道:“你說的若初姑娘可是姓言?她怎麼會到江南來,怎麼會被莫鬆劫走!”
鬱幽谷腦袋連連往身後的牆撞了幾下,一副十分懊惱的模樣,道:“都怨我,都怨我!”
王風吟緊緊扯了幾下鬱幽谷前領,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風吟此時已經顧不上悅兒那邊了,想到言若初被莫鬆劫走之後會發生的事情,他只覺得腦袋裡都亂哄哄的。
鬱幽谷哭喪着臉道:“就是你認識的那位若初姑娘。她此番來江南,是聽說了你還活命,便急着來見你。幾日前,我在廬州的客棧內遇到她,當時她正被莫鬆,我用你告訴我的妙計嚇走了莫鬆。我原是打算要到蘇州去找師父,就與若初姑娘同行了。一路上,我們多次被莫鬆糾纏,後來在雙華城派來的人援助之下,將莫鬆支開到江寧府,我們改道去了揚州。”
“那莫鬆此刻不是該在江寧府纔是!”王風吟激動道。
“我也想不明白呀!”鬱幽谷痛苦搔頭道,“我們到了揚州後,若初姑娘說要與你見面了,想要好好梳洗裝扮,便要在揚州留宿一宿。當時我......我......”
“你到底怎麼了!”
“我見若初姑娘如此高興,心中泛起醋意,就要了兩壺酒。若初姑娘憐我一人孤獨可憐,便陪我喝了兩杯。誰知酒中竟放了**,待我醒來之時,聽店小二說,才知若初被莫鬆抱走了!”
“不對!”王風吟狐疑道,“你方纔不是說有雙華城派來的人在暗中保護着若初麼!”
“他們......他們都被莫鬆殺了,都死在客棧門外!”鬱幽谷神色黯然道。
“還是不對!”王風吟心裡仍抱着些僥倖的想法,“憑莫鬆的功力,他怎麼還會大費周章地下藥迷暈你們,何不直接搶走若初!”
“不知道,我不知道,也想不明白!”鬱幽谷突然衝着王風吟大聲喝道。說罷,他口中噴出了一灘血,直直濺在王風吟衣物上。
王風吟扶住他,關切問道:“你怎麼了?”
鬱幽谷虛弱道:“莫鬆在我昏迷之後,往我身上拍了一掌!”
王風吟急忙攙着鬱幽谷坐到一面攤內的桌子旁,倒了一杯熱茶至鬱幽谷面前,道:“你先在歇息會,待會若是見到雨喬,記得要她在此處等我。”
鬱幽谷點點頭。王風吟跑了兩步後,又回頭吩咐道:“先別告訴她,我是去找若初了。”
鬱幽谷又是虛弱地點點頭。辭了鬱幽谷,王風吟邊張望邊想着:“若我是莫鬆,抓到了一個姑娘家,我應該是......是先找個客棧!若是大客棧,人多吵雜,莫鬆生性孤僻,決計不會去。若是小客棧,以他的急性子,應該就在鬧市上的客棧內,不會跑太遠!”
王風吟心中一沉,道:“以莫鬆的急性子,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