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勤洗漱回來,陳嘉楠沒好氣兒地說:“吃完晚飯還得去畫室完成作業,累死了!”
方勤就笑了,說:“誰讓你是美術專業的學生啊,爲的就是來學畫的嘛!”
“那你去不去啊?”
“當然得去,我的作業也沒完成。”
“那好,有做伴兒的就行!”
兩個人吃完晚飯,手拉着手上樓去畫室。
看方勤進了畫室,陳嘉楠也打開自己的畫室走進去了,但她沒有作畫,而是拿了凳子在‘門’縫那裡靜靜地坐着。今天,蔡東晨的神‘色’很反常,方勤說話也遮遮掩掩的,他們怎麼了?
陳嘉楠支着腦袋回想,蔡東晨那麼拘束的樣子還是頭一回見到,他們兩個接‘吻’了?或者……發展得還真快……陳嘉楠就坐在那裡胡思‘亂’想,嘴角帶着模糊的笑意……
方勤一進‘門’就看見桌子上放着一大束火紅的玫瑰‘花’!拿過來一看,裡面夾着一張小紙條:“上第二個晚自習,來階梯教室樓頂陽臺看星星!蕭傑。”
這傢伙,又要做什麼啊,方勤抿着嘴笑了笑,把‘花’放在那邊,開心地拿起畫筆來勾白描。
轉眼,第一節晚自習就下了,方勤卻不想等到上課,就關了‘門’,眉開眼笑地下了樓,往階梯教室大樓那邊走去了。
身後,有個影子遠遠地跟着她,但是,方勤一點兒也沒有察覺。
走到階梯教學樓這邊,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裡人很少,在夜裡格外寂靜,方勤提着大衣裙襬,急急地轉向旋轉樓梯那裡!這裡的一切感覺太熟悉了,在這裡都發生過什麼可怕的事呢?方勤莫名地緊張起來,腦海裡不斷閃現一些血腥的畫面,但是細細地想,卻又沒有完整的形象,她頭皮發緊,想不通蔡東晨怎麼會選在這兒和她看星星,是不是爲白天的事感到歉疚?
一級、一級……白‘色’的白‘玉’理石臺階旋轉着通向高高的樓頂陽臺,方勤快步往上跑着……
怎麼突然覺得有一雙惡毒的眼睛在窺視着她!就像魔鬼一般,猙獰地向她撒開了彌天大網,屏心靜氣地等她一步步自投羅網?這種不安非常強烈,方勤不由放慢了腳步,四下張望。
臺階上面,漆黑一團,靜寂無聲;臺階下面,‘花’園裡的樹影隨風‘亂’晃,在夜‘色’裡,像極了不知名的怪物,張牙舞爪,拼命想挪動起來來向她這邊撲過來!
方勤有些心慌氣短,她試探着衝上面叫:“東晨、東晨!”她的聲音突兀而飄渺,一點兒都不像是她自己發出來,被風一吹,就散失了。
樓頂那裡無人迴應,黑得沉重的天空卻對她慢慢地壓下來……
方勤放慢了腳步,幾乎沒有力量繼續往上走,腦子嗡嗡作響,心臟狂跳得讓她難受至極。真是個膽小鬼!她自嘲着,擡手‘揉’了‘揉’額角,鼓起勇氣繼續往上走……
“叮叮噹噹當咚……”
忽然,憑空響起一陣音樂聲,在這寂靜的夜裡,震耳‘欲’聾!
方勤嚇得差點兒踩空了,一定神兒,呵,是手機在兜裡響,接通,就聽到蔡東晨在那邊說:“……小勤,在做什麼?”
“在上樓梯,你別急,我一會兒就上去了!”
“我別急?你一會兒就上哪兒了?”
“咦?不是你讓我上樓頂陽臺的嗎?”
“誰又在和你開玩笑啊,沒有,你現在過來,我在你畫室‘門’口!”那邊傳來蔡東晨的笑聲。
“你在我畫室‘門’口?搞什麼啊!”方勤不滿地收住了腳,轉身一路跑回去,這傢伙,又在變着‘花’樣逗她玩!
方勤不知道,蔡東晨的這個電話打得有多麼及時,此時,張陽正坐樓頂陽臺那裡,玩着那把手術刀,死盯着旋轉樓梯口,決定等着獵物一出現,就上去給她一刀……
望着方勤遠去的背影,那個藏在暗處的人影懊惱地跺了一下腳,恨恨地咒罵了兩聲,又回頭望了望樓頂陽臺那裡,突然就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急三火四地離開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