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大辦酒席,夏林皓大賺了一筆,可他並不開心,男人也有個小九九。
夏林皓也想過,裝糊塗。但他同高巧麗親熱時,也問過高巧麗:“你跟凌雲,跟他結婚後有過那個沒有?”
高巧麗說:“沒有,沒有,跟你說過多少次。”
夏林皓也問過:“你同凌雲都定親了,沒有上過牀?”
“結婚晚上,你就問過這個問題,不是同你說了嗎?沒有,你就是不信我,你將我當什麼人?”
高巧麗當時還將和凌雲親熱的一些細節,美美的透露點,說得很朦朧。說過之後,高巧麗也瘋了,夏林皓更會發了瘋似的。
這兩人都是爲愛發瘋的,但瘋的內心是不一樣的。
夏林皓纔不管這些,一時高巧麗當作發泄的工具,並沒有將高巧麗當成心愛的女人。
高巧麗忍着,想着凌雲的溫存,心裡好受些。
夏林皓和高巧麗是一對典型的同牀異夢。
結婚不是兒戲,對一個農村家庭,說一個老婆,可是傾全家之力,也得八九上十年的積蓄。
對不起父母不說,爲你操心費力的。這事沒有辦法對你們去說,剛結婚就戴安上一頂綠帽子。
不過,高巧麗的解釋是,他們親熱,只是抱抱親親口,沒有做其它的。
到了夏林皓腦海裡,可不是這個樣子了。
當人們誇夏林皓的媳婦能幹,有本事,夏林皓就會不屑一顧,悲涼附和着同別人苦笑。
又一想,這個高巧麗不否認與凌雲有過,可高巧麗在結婚的當晚,證實了高巧麗還是個黃花閨女。
那段日子,高巧麗總是在夏林皓面前裝成一隻溫順的小綿羊,服侍得夏林皓舒舒服服。
日子久了,夏林皓對這事也淡了許多,女人對你好,過往的事又能怎麼辦呢。
離婚,結婚都是要高額的代價的,當時在農村討個媳婦不容易。
兒子出生後,夏林皓就將心事轉移了一部分在兒子頭上,心裡悄悄好過一此。家纔是一個男人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在夏林皓心裡,始終沒有晴天。
也想過離婚,有了兒子,不就這麼窩窩囊囊過,一天又一天,就這麼在一塊兒過着。
夏林皓的痛,只有他一個人槓着。
高巧麗也有她的長處,做得一手好菜,能抓住男人的胃,胃一抓住了,人的心也就被抓住了。
吃對還不富裕的農民還是放在第一位的。
嘴吃刁了,換另一口,是不習慣的,總還忘不了那一口的好。這就是高巧麗回孃家的一段日子,夏林皓想她早點回來的原因。
這次凌雲出現,夏林皓沒同意,也沒有阻止,其實,就是一種無言的默認。這件事就連夏林皓自己也沒有弄明白,怎麼讓凌雲,一個與老婆有染的男人,在這麼一個隆重的場合出現呢?
高巧麗發態度,她以爲是她的本事,不是她,凌雲就不會來,這點是肯定的。
不是高巧麗,夏林皓能收到這麼多的禮,不是她你有今天的位置,你夏林皓的一切不都是我高巧麗給帶來的。
我同男人好又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這一切不都是爲了這個家嗎?
你夏林皓就把點滴小事耿耿於懷,還是一個男人嗎?有意思嗎?
你想想你夏林皓算個什麼東西,土包子一個,這些都是高巧麗心裡所想。
你聽聽,高巧麗多麼有理。
你說說,高巧麗多麼理直氣壯。
原本是夏林皓家一件大喜事,這回弄得烏煙瘴氣。
兒子夏正東,似乎明白一點,心有些偏父親,母親做事也是的,自己退了婚的男人,怎就成了表舅?
爸也是的,當初怎麼就娶了母親的呢?
在當時,父親一定比凌雲勝一籌,兩邊的事做兒子的都沒法子說,父親是有些委屈,這都過了大半輩子了,從內心夏正東是爲父親叫屈。
可母親是他的親生母親,讓他左右不是。夏正東搞不懂,父親怎麼當初沒有瀟瀟灑灑從這不幸的婚姻中走出去,這又爲了什麼?
母親爲何不去找她的初戀,非得貼在父親身上,這又是爲了什麼?這一連串的問題,他無法理解,上輩人怎麼這樣去做。要是他是父親,就會離了,要是他是母親就不應該跟現在的父親。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活法,夏正東哪裡知道這故事的來龍去脈,也弄不清事情真僞。
現到了這個份上,夏正東對誰說都不好說什麼。分別倒了一杯茶,回自己的房間去了,這邊是父親,那邊是母親,只能是讓時間來冷卻這場戰爭。
夏正東這麼想着,有些事時間是可以淡化,可有些事,在一個人內心世界裡,是永遠不會淡化,很有可能越來越濃重。
夜很深了,萬家燈光都熄滅了,只有夏林皓家燈火通明,這燈光也照不透夏林皓與高巧麗倆人的心事。
“呯”房門關上了,大概父親關上了房門獨自睡去了,母親還坐在堂屋沙發椅上,雙手抱着臉,眼睛紅紅的,她在外人面前有說有笑,好多人有事都來請教她給拿個主意,可到了自己的頭上,一點辦法也沒有。
高巧麗在想,這一生,做女人,做到這個份上,也就做夠了,要說有意思,真是沒有意思,她也不知道這麼做有什麼錯,錯就錯在,唉“......”
不行,不能這樣,若是這次讓了夏林皓,日子還長着呢,經後她還如何過日子,高巧麗從沙發站起來,走到房門前,舉起有力的拳頭:“呯,呯呯”着打房門。
“做麼事,你不睡還讓不讓人家睡覺!”顯然夏林皓也沒有睡。
“夏林皓,你聽好了,我與你早就過不下去了!”高巧麗沒有想到自己將這話說出來了。
“好,很好,你同凌雲過去好了。”
“我跟誰過,你管得着嗎?”他們一個門裡一個門外,毫不顧忌大聲吵起來。
吵嘴不會有好話的,就是讓對方傷心,讓對方傷得很越重越好,哪裡最痛拳頭就向哪裡打。
夏正東聽不下去,有種將自己撕裂的感覺。
鬧過之後,又開始冷戰,沉悶,壓抑。夏正東還眯了一小會。這一刀,那一槍,誰能受得了。
一翻身下了牀,沒有其它話可說。“你們怎麼回事,晚上吃飯喝酒時都好好的,一回來就大吵大鬧的。是怎麼回事。”
“什麼回事,你叫不要臉的娘說。”
“我怎麼不要臉了,是偷人了,還是搶人了,你給我說清楚。”高巧麗不依不不依不饒說着,借用身子的力量猛的推房門,這回可能是藉着兒子的勢,誰知道房門被高巧麗拳打過後,夏林皓心有些軟,畢竟高巧麗給他生了一個兒子,就將門閂悄悄的拉開了。
高巧麗一下子撲倒在地上,來了一個狗啃水泥,一邊臉撞到了小椅上,頓時流出了血,眼也斜了,嘴也歪了。
兒子將她扶起時,嘴就腫了老高,兩手捂着嘴,嘴裡發出唔唔的聲,也一知說些什麼。
“自作自受,人在做,天在看,舉頭三尺有神明。”夏林皓看都懶得看的,興災樂禍說了一句。
“爸,你就少說兩句,媽都這樣了。”
“是她自己作的,怪誰。”
高巧麗痛疼難忍,一臉的悲苦表情,被兒子扶到堂屋沙發上坐了下來。
“我去叫醫生。”夏正東說。
高巧麗一把將兒子拉住,意思是不叫醫生,這等醜事不能讓別人知道。
這一跤摔得不輕,夏林皓纔不過問,反正也死不了,就是死了,也是她自己的事,怪不了別人,這女人賤,就讓她痛痛。
兒子爲高巧麗擦洗後,上了一點消炎藥,用一白紗布罩住了半邊臉。
高巧麗糊亂收拾了一下,來到小角房,躺下了。
痛對她來說,沒有什麼,心也是在發痛,心想你夏林皓真不是個東西,我還常爲你想,還想爲你們夏家延續香火,你這樣對我,管你媽的,叫你斷子絕孫!
你夏林皓,神個屁,我一刀就把你廢了,你還不知道,可憐,可悲,可嘆!
想着想着,她想笑,笑也是悲苦的笑。
“哎喲,哎喲,痛死我了。”嘴腫得像麪包樣,你咧嘴笑,哪有不痛之理。
矇在鼓裡的夏林皓,哪裡知道這事,如果他知道兒子不是他的,高巧麗非得被他活埋了。
高巧麗想離婚算了,這日子沒法過,不過這兒子不是他的,是不能說出來的,對他說了是可以打擊一下他的囂張氣焰,讓他痛不欲生。
這樣太便宜他了,也不能在氣頭上說,高巧麗的事還沒有完成。她正在籌劃一個更大的陰謀,當她得到了一切,再對他說這事情,現自己還得忍,忍着,她想着想着平靜的睡去了。
夏林皓一夜沒睡,天亮了,也得上班,不去不行,鎮裡還有一大堆事等他去處理。
夏林皓今天將自己弄得比平日裡更加精神,他怕被人看出他內心的世界,只得強裝着。
這是一個男人的素質,還是一個男人的臉面,這個就不加評說。
到了吃午飯時,夏林皓不想回家,見到高巧麗的那副嘴臉就就會氣,就到食堂吃點吧。吃完飯,獨自回到辦公室,將門一關,躺在沙發上,眼睛皮只打架,想睜也睜不開,不一會就睡着了。
一睡夢就找上了夏林皓,眼前一道亮光一閃,時光開始倒流,人向後倒退着,讓人驚呼。
眼前眼花繚亂,這都不是夏林皓所需要的場景。
想它快閃過,它就不閃走,突然一個畫面定格了。
少年可再來,夢魂所依。在萬綠叢中,一紅衣少女在萬綠的茶樹中,是那樣的清雅,晶瑩剔透,那嫚妙的身姿,飄至而來“......”
誰也不說話,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破壞了這風月無邊的春和景明。
是騰纏樹,還是樹纏藤。
全身熱血沸騰,美妙,無與倫比的快樂,就這樣一生一世。
腦海裡變幻五彩斑瀾,腳像是踩在雲錦之上,雲錦不動聲色,附和着“......”。
睡來,夏林皓已經在地板上,他真的不想醒,想接着做,怎麼也接不上,一些亂七八糟的碎片,總在腦子裡晃盪。
“只爲了那一場春夢無痕的初戀……真的,如果能回到那年,若能長眠在她的懷裡,那麼以後的日子,我寧願不要了!”
這是夏林皓想到李敖先生寫的一段關於他初戀的中的一句話,此時此刻搬過來,最適合夏林皓的心情。
可是,醒來夏林皓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