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比前兩日安靜的多,在一場幾千人參加婚禮後,熱鬧的氣氛漸漸消退,對比之下,顯得靜了許多。
今晚過後,明一早志豪與紅莠都得回京工作,安理還有半個月的假期,王麗平不想他們在這裡呆太多的時間,也不是想讓他們多陪陪她,這裡是有原因的。
夏林海與夏林皓,胖小姨子與高巧麗,這兩家人是親家了,他們走到一起,談論這場婚禮上一些事情。
夏林海說:“紅莠認了胖小姨子爲媽,就是孃家人,沒有擺正這個媽位置,也沒有彩禮,誰家養女兒沒有彩禮。”
夏林海還說:“我是志豪的親生父親,怎麼就這麼隨隨便便,就這麼過了。”
說這話夏林皓有些不高興了說:“那他身上的流血還有我的呢,他也認過他做父親,怎麼也就這麼算了。”
“對,去找婉兒,把我們倆家都不放在眼裡,這兩個孩子與我們兩家都有關係,怎麼撇開呢?”高巧麗在裡挑了一句。
胖小姨子馬上跳了起來說;“對,和我們都有關係,不能讓婉兒一個人摟在懷裡快活。”胖小姨子心裡想與你夏林皓有什麼關係,志豪是夏林海的兒子,紅莠認她爲媽的,只是人單勢薄,將你們拉到一塊有力量些,再說現在是親戚,得到好處大家都有份,這也沒什麼。
高巧麗想了想說:“你們這樣好不好,先來軟的,你家,我家都佈置一新房,讓新郎,新娘,每家住幾天,讓別人看看,讓大家都知道他們也是我們的孩子,不能讓婉兒獨吞了。”
夏林海一聽,這個辦法不錯,他們也得叫我們叫爸媽了。馬上贊同。“這個主義不錯,林皓你說呢?”
“關鍵這兩個孩子同不同意。”夏林皓想了想說。
“不同意,有什麼不同意,我們都養過他,他身上還流過你的血,我也養了他十幾年,就這麼算了,我們的老了他們一下都不過問了。天底下那有這樣的道理。”
“我們都是他們的親人,不能把我們掉了,他們日子好過了,就不管我們,這樣不行,還有那個紅莠不是我們有她嗎?”胖小姨子正正有詞的說。
“就是,就是。”夏林海在後襯着。
“我們都去找婉兒評評理去。”高巧麗見火勢差不多了,再添上一把柴。
這時夏正東和夏煒煒從外面回來,少見這兩家人在一塊這樣開心的交流,看看個個人的臉色不對勁:“你們怎麼啦?”
“要找婉兒算帳。”高巧麗大言不慚的說。
“媽,找她算什麼帳,她也不欠你的。”正東不解的問。
“志豪身上不流着你爸身上的血,不應報恩?”
“報恩,你人家自己的事,那有人逼別人報恩的,再說志豪做得還不夠好的嗎,父親當時不是他在北京找醫院找醫生看的嗎?這也算是報過了恩。”
“你知道個屁,婉志豪是......”夏林皓當着夏林海的面不好說,現又是親家,纔沒有說出來婉志豪是他的兒子。
夏正東聽父親這麼說話,沒有辦法,因自已不是親生的,還是不說爲好,咯咚一下不作聲了,站到一旁了。
“當初結婚就應在我們家結,我是志豪的親生父親,紅莠是胖小姨的女兒。”夏林海說得很有理,兒子不在家結婚,反到跑到姓王的家結婚。
“林海,來來。”夏林皓將林海拉到一邊。
“志豪是我的孩子。”
“不可能。”
“他身上流的熊貓血,你有嗎?”
“要是你的血,你能輕易放過這麼好的兒子,說出來鬼也不信。林皓別跟我爭兒子,打死我也不信。”夏林海嘴上是這麼說,心裡很明白,他也不是今天懷疑,他早年就感覺到了,是也好,不是也好,是法院判給了婉兒,後來扶養費也沒有出一分錢,說這話說過屁,也這麼擺在那裡。
沒人提還好,夏林海也就糊里糊塗過,可被夏林皓一提心不是個滋味,是他的老婆,先同你夏林皓睡了。男人這個面子一下子被撕開了。
“夏林皓,你給我說清楚,我和婉兒結婚前你就與婉兒發生過關係?是不是這樣?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東西!”夏林海罵了起來。
她們不知道,這兩個大男人拉到一邊說話好好的怎麼吵起來了呢?
“林海,我跟你解釋。”
“解釋,解釋個屁,你老婆給我睡不?你那高巧麗破瓢一塊,我還懶得睡的。”夏林海氣呼呼的大聲嚷道。
“親家,親家你們是怎麼啦,剛纔還好好的。”高巧麗上前打圓場。
“媽的,夏林皓不是個東西,睡別人的老婆。”
“林海睡誰的老婆?”胖小姨子攔住了夏林海。
“他睡了我的老婆。”
“別糊說。”胖小姨子還以爲是睡了自己。
“他媽的睡了婉兒。”
“你聽誰說的。”
“他自己說的。”
這個夏林皓惹了螞蜂窩,自己也無法解釋清楚。
夏林海拿起茶杯就向夏林皓頭上砸,夏林皓身子一閃,一下沒有砸着,正打在香案上香爐上。
這是潘家的牌位,夏林皓當然不願意,自己的祖宗都被人砸了,他還有面活在這個世上麼。
“你夏林海你太不講理了吧,你怎能砸我的祖宗牌位呢?”夏林皓是看在兩家結親的份上,不然他會跳起來將他趕了出去。
開始有理的夏林海,這理又轉到夏林皓那邊,不論是什麼事,你也不能砸別人的祖宗牌位。
剛纔的囂張氣焰被一盆涼水澆滅了一半。
“你說志豪是你兒子,有證據沒有。”
“沒有。”
“當時,不是你避謠的,什麼血是不能什麼,天下同血型多,同一個血,這孩子就是你的,那不天下大亂。這話不是你說的。”
“這話是我說的,不假,那是避謠。”
“爲什麼今天,又說志豪是你的孩子?”
“好,好就算我沒說,好吧。”夏林皓跟夏林海再說也是說不清楚,只能是越描越黑,又沒有證據,有證據,婉兒現還會拿證據給你看,那不是天方夜談。
“剛說是你孩子。”
“親家,我們誰跟誰呀,我也有這個感覺,可是抱是抱過,也沒有脫衣呀,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們親家是要做一輩子的,何必傷了和氣,不值得,不值得。”
夏林皓想得罪了他,還真的是不值得,本來是一致對婉兒的,反過我們對我們自己,雖然夏正東不是自己親生的,最起碼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對他也是沒得說的,再說又跟他媽復婚了,就是一家人了,自己都落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本領與夏林海去比高低,忍着吧。
“就是嗎,你還想爭這個兒子,我女兒都給你們家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女兒。”夏林海有意氣夏林皓。
夏林皓這話自然是聽得出來:“林海,你怎麼這樣說話,讓你一步,你還逼一步是吧,你要這麼說,請你將女兒帶回去!”夏林皓用手一指夏林海,夏林海本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跑過去,到房裡拉起女兒夏煒煒就走:“跟我回去。”
“爸,你幹什麼呀。”夏煒煒不知發生了什麼。胖小姨子,高
紅英,還有夏正東都上來了。
“正東你問問你爸說什麼了。”夏林海臉色鐵青的對夏正東說。
“爸,你說什麼了,你把爸氣得這個樣子。”夏正東像是在中間很爲難的樣子。
“沒說什麼,是他自己的說的。”
“我說什麼了。”
“你說的話你自己清楚。”
“你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讓大家家聽聽就聽聽,你說我女兒是貨真價實的女兒,這話什麼意思,你以爲你聰明,別人就聽不出來。”
“你就叫我把女兒帶回去。”
胖小姨子向前說:“林海,你說這話幹什麼,剛好了又吵,你們男人就是的,放開。”胖小姨子出面說這個事,夏林海也不得不鬆開抓住女兒的手。
這裡要硬的還只有胖小姨子了,她與這裡面沒有瓜葛,要是去婉兒那,她還真的拉不下這張臉。
夏林海原本就是婉兒的老公,是自己活活給拆撒了。
他們是湊在一起起鬨,單個的誰也不敢去找婉兒。這時夏正東說話了:“你們爭志豪哥是你們的兒子,就算是你們的兒子,你們養了他沒有,一年給了多少扶養費,再說不好聽的,你們有吃有喝,他憑什麼給你們的錢,到最後還得將你們的家財產分給他一半。”
“他憑什麼分我的家產。”夏林海有點急。
“他的權力來自法律,他是合法繼承人。”
夏正東這麼一話,沒有一個人在說話。
秋夜,銀白的月色給這個人間披上了一層寂靜的薄紗,夜空中的繁星便是薄紗上空飄浮的寶石。
月,如同上蒼的一隻眼睛凝視萬物。風兒低低地拂過砂子堆成的峰巒,帶起一縷繾倦嘆息。
月牙灣裡的流水抽泣着,撕開了澄靜的夜幕,汩汩的水聲就像心中那個被生生劃出的傷口流出的血的聲音,在記憶裡凝固成一彎峨嵋月,怔怔地流着淚。
哪有什麼悲傷,如今夜的落葉,只是無數的悵惘,在心底裡,偶爾冒出的點點思緒和安慰,是面對這靜默的毀滅,會將是一次如火的涅槃,抑或是一次生命的嬗變。
胖小姨子拽一下夏林海上衣的下襬,暗示他走吧,這樣下去是沒有意義,回去再說吧。
夏林皓一股屁坐在堂邊的木沙發,抽着他的的半截菸頭;高巧麗雙將親家的茶杯斟上水,夏正東說了一句後,也同夏煒煒回房坐在牀前看着兒子睡覺。
一場交鋒算是停了下來,各自想着自己的事,誰也想不明白,自己這一生幹了什麼,夏林海想着志豪真不是自己的兒子,早早被人戴上了綠帽子,肚子窩着一窩子,又無處發作。
夏林皓越想越不對勁,當叫他認自己的兒子不認,等,爲一個官帽,就這樣失之交臂,現怎麼辦,打官司吧,你有資本嗎?你說讓婉兒說是可能,就是一切都贏,志豪的心在你這裡嗎?當時怎麼想的,自己糊塗,糊塗,一個人坐在那發悶氣。
夏林海與胖小姨子出了門也沒有人送送,在路上胖小姨子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林皓說志豪是他的。”
“他有證據嗎?”
“有個屁證據,不然我同他吵。”夏林海也不會在胖小姨子面承認志豪是夏林皓的,這是件丟人的事。
“這個夏林皓是不是那瘋了,腦子出了毛病。”
“有這個可能,自己沒有親生的兒子,就說別人的兒子是他的,你說可笑不可笑,同他做親家倒了八輩黴。”
“那你說這事就這麼算了。”
“算了,這麼大事,怎能這樣算了,不是你拉我回來,我還得同他算帳。”
“你千萬別推到我頭上,你去算帳你算去。”胖小姨子這樣說。夏林海還真的扭頭就向回走。被胖小姨子一把拉住:“你要幹什麼?!明天去就遲了,再說紅莠明天還要回孃家呢。”
夏林海站着沒有動:“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對付林皓,你這樣去還不是同前一個樣,走,回去!”
夏林海纔跟着胖小姨子回家了。
外面起風,樹上的樹葉被吹得沙的聲,紛紛飄落下來,落在地面的樹葉,吹成一小堆堆,有的吹到根下,有的吹到了凹的地方,月亮從窗外照到屋,也是冷冷的。
原本兩家聯手,去找婉兒算這筆帳,帳沒有算,還各自窩了一肚子氣。
夏林海躺在牀上,頭枕着手背上,眼睛看着天花板出神。“別想了,睡覺吧,時間不早了。”
胖小姨子這說,他也得懶踩她,他仍然保持着那姿式,一動不動。
那邊的夏林皓後悔死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就這麼快就下臺了,要不是一場瘋病救了他,他還真不知對他如何處分,當官就那好嗎?
他回過頭來想,有什麼意思,當得再長,也有退下來的時候,睡不過一張牀,吃不過一張口,當初是權迷心竅。認爲自己多麼的高明,這權力來得如此容易。活活將親生的兒子都不認,爲了升官發財,有了這位置,認兒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他的美夢還剛做呢,夢就醒了。
俗話說的真是好,只有見識短淺的人,才認爲自己高明。
夏林皓想兩全齊美,可一美也沒有美,只是生活給他開了一個玩笑。
這個玩笑開得有些過,這個玩笑,可以說是他遺憾終身的事。
好再高巧麗還愛着他的,不然,他還知怎辦,湊合總算是一個完整的家,無奈嗎?人老就是怕孤獨,一個人總會東想西想,想着想着就轉不過彎,這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事。
父親幹不了的事,就希望兒子接着幹,可是沒有兒子,連一個女兒也沒有,一個堂堂的副縣級幹部,空有虛名,本來就虛名,他還常掛在嘴邊。
當初一個人時,還寫寫詩歌,詩歌慢慢也不想寫,主要沒有欣賞,沒有說好,精神一下子誇了下來。
其實一個人精神真的不能誇呀,一誇下來,通常多由情緒誘因導致機體內環境失衡。可說是日漸蒼老。
夏林皓一個人過的幾年,白髮增多快,體能下降,身的肌肉下瀉,腹部肚皮向下翻着,像是一個條肉帶。
他在想這兒子是不是認回來,認又有什麼用,兒子自己還認不,兒子要問一句:“你這麼多年做什麼去了。”是啊,知道時他還在高中讀書,那時後認他也不會有敵意,現在去認,不是無聊嗎?在說自己養兒高興不呢?他還是同他一鍋吃飯,還有個好嗎?
夏林皓反來複去的想,想得反來複去,怎麼辦呢?到老到死都沒有自己的一個親生兒子給送終。
他感到非常悲涼,說起來還是個國家幹部,連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都不如,這活着什麼勁。想着想着,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他開始還想寫個回憶錄,現他不想寫了,寫了給誰看,還不是自己帶到棺材裡去,還不一定有人給你放進去。
他越想越悲,越悲越要想,他起身想喝酒。高巧麗也被他驚醒了:“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着,我都睡了一覺醒了。”
“睡不着,想喝酒。”
高巧麗拉亮了燈。“想喝酒,好,我陪你喝吧。”
高巧麗也不是木人,她知道老公的心事,但她不得說出來,要是說出來,自己不好,他會更傷心。
高巧麗起了牀,還到廚房弄來了兩個菜,把櫃裡最好的酒拿來,一人滿上了一杯。
這杯了不大是四杯才二酒,這杯子還是夏林皓父親留下來的,父親說是爺爺留下的,是景德鎮官窯。
原本是一桌子,八個杯,在爺爺過世時,不知誰掃去了兩隻杯子。
現六個杯子還保存完好,現這六隻杯子,可能是夏林皓家最老的的東西了。
夏林皓並沒有端起來喝,只是看着這杯子出神,心裡在想還不如全部掉了,這杯向下傳給誰呀,夏正東還是婉志豪,算了算了,想這個幹什麼。
你婉兒不讓認,也是我兒子,這個血脈親是不會這麼不存在了。他想到這一口乾了一杯酒。
“吃點菜,慢點喝。”一邊的高巧麗小心的呵護着,像是對一個孩子。
高巧麗也端起杯一飲而盡,是尊敬,是陪喝,反是不是高巧麗想喝。
高巧麗清楚,跟了他吃喝不愁對他好一點是應該的,不對他好還能對誰呀,人老珠黃,現在她什麼也不想了,也不關注外面的一些事,平平靜靜過自已的日子。
兒子也結婚了,小夫妻也是恩恩愛愛,一家人在一起,享受着天倫之樂。
夏林皓三杯酒下肚,臉色紅潤起來。他不想再喝了,似乎把剛纔的事忘記了。
高巧麗拿來了毛巾,收了菜碗,兩個人摟抱在一起,纏綿,卻只有身體的契合,沒有愛的承諾。
沒過多久,雙雙睡去,特別是夏林皓睡得很沉很沉。
夏正東與夏煒煒起牀後,高巧麗才快速的下了牀,這是她沒有過的,每天開門都是她最早,接着就是兒媳,夏林皓,遲起的就是夏正東,但也遲不了幾分鐘。
胖小姨子今天起得特別的早,她要迎閨女回門,按當地風俗是這樣的。
她那是裡知道,沒有給她這個機會,婉志豪,不又叫回去了,還叫夏志豪,一早就離開了這個村莊,這個按排是婉兒有意的,紅莠不是沒有孃家,她孃家人,還有一個舅舅,要回門也是到舅舅家,到你胖小姨家回個什麼門。
在表面上,婉兒做很是光滑,沒有毛病,小辮子還是被給人抓了,這回她還有什麼理由?
要是胖小姨子找上門,先對她好好說,最後亮出底牌,看你胖小姨子如何說。
小痛她不給你,要來就來一個痛的厲害的,也讓你知道什麼痛苦,老了也讓你嚐嚐是酸,是苦,還是辣?
胖小姨子左等不來,右等也不來,她想這兩個孩子,大婚的日子這樣的纏綿,這人那裡受得了,肯睡得不曉得醒了。
她在門口走來走去,一會兒對來路口張望,一個人影子也沒有,回到家看看牆上掛的電子鐘,九點都過了。
這個時候,她明白了,這孩子不會來了,她等一會一定要去問個究竟,爲什麼不來。氣得胖小姨子七處冒火,八處冒煙,圓圓的眼睛都放出了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