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三十章[心中之重]
四百三十章[心中之重]
初時似乎沒有以爲這是毒,只當是一種富貴人家才能用起的薰香……至於功用,那可是十分的出奇,那便是可以讓人體帶異香。這對於內宅婦人來說,可是天賜的好東西。不過服了那東西的人,幾年後先後逝去,人們才反應過來,這東西與其說是薰香,其實更似一味劇毒,而且無解。
梅沁一出,不見美人遲暮。
大意便是服用這東西,美人會在芳華正茂時逝去……自然,這些只是野史所傳,真正的梅沁是什麼東西,己經無人知曉了,畢竟是前朝的東西,前朝己亡百年。
不過吳玄和喬子墨可不覺得雲歌會說些無用之言。
這梅沁……
“雲歌,難道有人中了此毒?”喬子墨沉聲道。
這東西說|優|優|小|說|更|新|最|快x是毒,可據野史所記,卻有很多女子甘願服用,尤其是青~樓女子。她們寧願用幾年異香之體,來換未來幾十年的性命。因爲煙花女子,本就沒幾個能善終的。在最美的年華死去,即悽美又讓人無限扼腕。
雲歌點點頭,臉上神情近似悲傷。吳玄和喬子墨都不曾見過雲歌這樣的神情,在二人面前,雲歌從來都是面露淺笑的,便是遇到再艱難的事,她的眸中也從未失去過光彩,可是此時……
“是誰?”喬子墨的聲音幾乎是嘶啞的。
因爲,他想到了……可是若真如此,雲歌豈不太可憐了。而且誰人又敢對承元王府的人出手。
吳玄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眼中全然是不敢置信。在吳玄眼中,諸葛翊的存在,幾乎等同於仙神。似乎不管發生什麼,便沒有諸葛翊不能解決的,而且每次出手,都是快狠準。雲歌也許沒有見過阿翊嗜血的一面,可他卻是見過的。
近幾年,與雲歌相知後,阿翊的性子其實變了很多。
以前是漠視一切的淡然,現在則是全然看透的淡然。雖然同樣讓人感覺漠視一切,可卻有本質的不同。吳玄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面前這個己是三個孩子母親的女子。她樣子不算絕美,可卻讓人感覺舒服,感覺溫暖,感覺只要有她在,陽光總會普照。
可是若連她都露出這般無望的目光。
吳玄突然覺得很害怕。
害怕到竟然直呼雲歌其名。“明雲歌,你此話何意?”他雖感激雲歌,可在吳玄心中,自然是諸葛翊更親近些。畢竟二人一同長大,情如兄弟。想到以往自己還曾因諸葛翊待雲歌過好,而和諸葛翊生過氣。
大意是覺得諸葛翊心中滿滿裝着明雲歌,自己被冷落了吧。
現在偶爾回想,吳玄也覺得頗爲有趣。
眼見着阿翊和明雲歌終於苦盡甘來,眼見着他兒女雙全,他心中是歡喜的。覺得自己已經是不幸的了,如果阿翊能一世圓滿,於他來說,也算是安慰吧。
如昔和雲歌這般投緣,他想如果如昔在天有靈,也一定會高興雲歌和阿翊能長長久久的這般幸福下去。
可是……
雲歌臉上絕望的神色很快斂起,她擰眉,努力讓自己從這個消息中解脫出來,不是自欺欺人,而是一種所謂的抽身……只有將心中一切憂慮淡去,她才能做出最正確的決定。
便是明知道前路荊棘,她也不會因爲知道結果而放棄的。哪怕明知沒有絲毫可能……
這纔是她的真性子,固執。固執的近似於偏執。
執兒念兒,其實阿翊給兒子取的名字真的沒有錯。他有執念,她同樣也有。他的執念是她,而她的執念……卻更加貪心。她要諸葛翊陪在她身邊,哪怕此時他身中劇毒,哪怕他此次出門,也許但是生死未卜。
不管發生什麼,她要他回來,完好的回來。
眸中光亮大盛。
那雙眼睛中,似乎有着堅定人心的力量。再開口時,雲歌的話語中己經沒有那頹敗之音,而是無比堅定的……“確如你們所想,是阿翊。他中了梅沁,而且己經毒發……”
轟……
吳玄和喬子墨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中看到濃的化不開的恐懼之色。怎麼可能?這話是吳玄問出的。
雲歌自嘲的笑笑,是啊,怎麼可能?他以前可是承元王府世子,但是承元王妃再因爲其父不喜於他,可終究是她的兒子,她自然不會允許旁人傷他。可是諸葛翊還是中了梅沁,而且似乎連自己中毒的時間,或是下毒之人是誰都不甚清楚。
這陳年舊案,雲歌自然不yu追究……
她在意的,只是他能否安然回來。
“具體的經過我並不知,你們該知道,這種事,他一定會瞞着我的。我只是偶爾得知。而且派人查了梅沁。這才知道梅沁竟是種無解劇毒……光憑這兩個字,我倒覺得它更像女人家用的香粉。”想讓凝滯的空氣不再那般讓人窒息,雲歌故做輕鬆的道。
吳玄和喬子墨心中則是暗暗佩服的。
喬子墨心中一直知道雲歌並不似表面上表現的那般柔弱,她的堅韌,也許會讓旁人大吃一驚。
只是這個關頭,她竟然還能這般從容,甚至可以稱爲鎮定了。喬子墨心中是即心疼又佩服。
最重要的是,他清楚諸葛翊對於雲歌來說……幾乎重俞生命。
喬子墨和吳玄卻不似雲歌這般看的開,聽完雲歌的話,吳玄瞬間臉色大變,這次己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可以稱爲絕望的表情了。難怪他們剛剛在雲歌臉上看到一閃而過的絕望之色。原來她心中竟然藏着這樣的事。
只是她爲何選擇將此事告訴他們,而且是今日。
今天可是王府小主子擺滿月酒的日子,本來是件大喜事的,可是此時二人不由得苦笑,此時心裡哪裡還有絲毫喜色,根本就是苦不堪言。
最終還是喬子墨開口。“雲歌,你告訴我和阿玄這件事,是有事需要我們去辦嗎?不管什麼事,你只管吩咐,便是赴湯蹈火,我喬子墨眉頭也不會皺一下。”雲歌笑笑,覺得喬子墨真是的溫柔的人,以後誰若嫁了他,當真是十分的福氣。
吳玄也急急的開口。
“就是,不管什麼事,你儘管吩咐便是。雲歌,你不是醫術無雙嗎?便是連你……也沒有辦法嗎?”吳玄有些躊躇,可最終還是問出了口。其實不必問,他己經知道了答案,如果明雲歌可以解這梅沁之毒,也便不會有今日這靜室一番話語了。
雲歌搖搖頭。
“表哥剛纔也說過了,這梅沁,嚴格說起來並不是毒,不怕你們笑話,我始終未探出阿詡身子有什麼問題。”只除了受傷時有些發熱外,可人受了外傷,發熱是正常的,所以她當時並未在意。
雲歌話音落睛,吳玄和喬子墨都沉默下來。
其實此問實是多餘,哪怕有一絲希望,想來雲歌都會爲此付出十分努力的。
她此時開口,實是無路可行了吧。既然阿翊身染梅沁之毒,怎麼還能任性的由着翌帝支使,吳玄和喬子墨幾乎上瞬間想到了這個問題,二人對視一眼,都黑了臉。
看來諸葛翊是打定主意要護雲歌到底。說到底,那人是衝着雲歌來的,雲歌的意思雖然是以靜制動,不變應萬變,可是諸葛翊自己的身子他該是清楚,所以最終決定出擊。
這本也無可厚非,喬子墨和吳玄都清楚在諸葛翊心中,雲歌有多重要。
爲了雲歌的安全,甭說身染劇毒了,便是明知以命相換,他也會去換的。
那人啊,一旦動了情,便是驚天動地。
二人不由得好奇雲歌今日一番言語的目的。知道二人心頭存疑,雲歌凝神想了想,最終開口。“他爲我,不惜拿命去拼。我自然也是如此的……梅沁即是前朝之物。想來長孫氏也許有辦法……便是沒有辦法,只要能拿到梅沁,也算是多了個機會。”
“所以……”喬子墨謹慎的問道,希望不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樣。
如果雲歌真的打定主意,說實話,喬子墨不知道自己是該拒絕還是該支持。這實在是道難題,而答案……無任何人知曉。
“所以我決定去見一見‘我’的親人。”雲歌終是輕聲道。
“這怎麼行!阿翊之所以離開,便是不想將你牽連進去。你若是自投羅網,阿翊的所做所爲還有什麼意義?”吳玄幾乎是跳起來反對的。喬子墨也點頭。“是啊,不管發生什麼,都有我和阿玄在。便是王爺此次……我和阿玄也絕不讓翌帝欺承元王府絲毫。”喬子墨擲地有聲的道。吳玄在一旁點頭……
“你們難道不明白……在我心中,便是連我自己,都沒有他來的重要。何況梅沁己發作,若是毒發時沒人在身邊照顧……表哥,阿玄,我想都不敢想那一幕……但是此次無法救他,至少,我此生無憾。”
喬子墨嘆氣。
他還能說什麼,難道拿根繩子把雲歌綁在府中。
可雲歌有一句話說的沒錯,諸葛翊在外,若真的毒傷發作,可如何是好。
他自是知道雲歌這話說的有些誇張,諸葛翊身邊再不濟也得有屬下跟隨保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