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眼前的這個老人根本也不能稱之爲人,因爲它現在裸露出來的皮膚上,幾乎全部都是樹皮覆蓋着,這一點正是木之一族修士的標準特徵。只是方信曾經聽說過,越是實力高深的木族修士,身上的樹皮就會越少,越像是人類修士。可是現在這個老樹人的樣子,卻怎麼都不像是實力高深之輩。至少從外表,和它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上,方信感覺不到任何前者的氣息。
似乎是看出了方信眼中的疑惑,木須現在也只能是一臉苦笑。到了現在,它也不是追問方信是否真的有能力醫治大長老的傷勢,畢竟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方信到底能否成功,直接看他接下來的表現即可,對於其他的事情,問了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所以將大長老請出來之後,木須等木族修士現在全部都是守在了這裡,只等着看方信的表現。
而在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方信自然已經可以看出來在場這些木族修士的想法。現在方信也是騎虎難下,畢竟雖然已經看到了這個木族的大長老,但是除了能夠看得出來這個老傢伙確實已經快要不行了之外,方信真的是看不出其他的門道來。自己一路修煉,所修的功法全部都是如何殺敵,可就是沒有修煉過如何救人。況且現在當着這麼多的元嬰期頂峰修爲的修士,方信也不敢向逍遙詢問什麼。
無奈之下,方信只能硬着頭皮走向這木族的大長老身旁,所幸這些木族修士在看到自己的舉動之後,只是越發的警惕起來,但卻沒有出手阻攔什麼。因爲現在方信的身上沒有任何氣息的波動,就算是方信想要動手,在他忽然暴起之前,這些元嬰期修士也相信能夠馬上阻擋下來。況且現在這些元嬰期修士也都是死死的守在大長老的身邊,所以它們便也任由方信靠近了。
只是用眼睛看,方信就已經可以看得出來,其實就以現在這個大長老的傷勢,就算是天仙下凡也是難以醫治了。方信甚至懷疑,現在在這個大長老的身上偶爾存在偶爾消失的氣息是不是真的屬於這個老樹人。面對眼前的這個情況,方信真的是一籌莫展。別說醫治了,現在方信都害怕自己若是一不消息流露出來點威壓的話,會不會馬上就將這個老傢伙給震死。
不過不知道爲什麼,當方信的眼神真正放到了這個老樹人的臉上之後,方信卻忽然之間感覺眼前的這個老樹人的樣子十分的熟悉。有了這樣的感覺之後,方信的眼睛便死死的盯在了上面。可是經過仔細分辨,方信絕對可以信任,在此之前,自己絕對沒有見過這樣一張面孔。但越是這樣,方信就越是對現在心生的那種十分熟悉的感覺,感到十分的疑惑。
而見到方信盯着大長老的臉龐緊皺眉頭,木須還以爲方信是發現了什麼,連忙小聲問道:“這位道友,可是看出了什麼?”
對此,方信只能無奈的搖頭。總不能告訴它們,自己只是覺得眼前這個老樹人自己看着十分眼熟吧。若是折騰這麼久,最後只給出這樣的一個結論的話,那麼方信好不懷疑這些木族修士會馬*大長老送回去,然後再把自己送到陰曹地府去。
感覺到十分頭疼之後,方信最後也只能裝模作樣的折騰折騰了。緩緩伸出右手,方信依舊是沒敢放出一點的氣息波動,害怕因此而遭到攻擊。他只是隨意的伸手想要摸一摸這個老樹人,然後再想想到底能夠用什麼方法躲過去今天這個尷尬場面。
見到方信的舉動依舊還算是合情合理,在場的幾個木族修士也是沒有橫加阻攔,只是他們的戒備愈發的森嚴起來。
而當方信的右手剛剛觸碰到這個老樹人的時候,方信就忽然感覺心神一震。之前那股十分熟悉的氣息在這個時候再次涌上心頭。在這一瞬間,方信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跟這個老樹人肯定有着不俗的交情。並且不知爲何,方信的右手撫摸在老樹人身上那乾燥的樹皮皮膚上的時候,心中竟也升起了淡淡的哀傷。在這個時候,方信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看着自己的老友重傷垂危一般。
感覺到這一點,方信此刻心中的震驚之情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他不知道爲何會如此,可是又覺得這一切是這麼的順理成章。
而就在這個時候,之前看上去幾乎已經是身死的老樹人,竟忽然之間猛的睜開雙眼,然後一雙如鷹一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方信看了過去。
看到這一幕,方信自然是嚇了一跳。因爲太過突然,而且之前的情況也確實太過詭異,以至於在老樹人睜開雙眼的時候,方信的右手一抖,竟然是收了回來。看盡管如此,那老樹人卻還是死死的盯着方信看,不知爲何。
不過看到眼前發生的這一幕,在場的幾個木族修士可是真的已經是欣喜若狂了。要知道,在此之前爲了救治大長老的傷勢,族中的修士已經不知道嘗試了多少辦法。不管是靈丹妙藥,還是尋各種法陣聚靈,都根本沒有任何效果。別說是減緩大長老的傷勢,自從大長老重傷之後,它們做出的任何努力,都沒有能夠讓大長老清醒過來過一次。
可是現在,就是這個它們之前並不抱任何希望的人類修士,只是隨手摸了一下大長老,大長老竟然就奇蹟般的清醒了過來。面對這個情況,它們在心驚之餘,更是高興到了極點。不管方信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但至少現在大長老已經清醒了過來,這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了。
“大長老,您醒了,我們能爲您做什麼,您老儘管說。”湊到了大長老的耳邊,木須在這個時候連忙的開口詢問道。生怕沒等問出來什麼有用的消息,大長老就又昏厥過去一樣。
而面對同族修士的詢問,木族大長老卻是沒有絲毫的反應,只是依舊死死的盯着方信看,也不知它心中到底在想着什麼。
在這個時候,方信也只能一頭霧水的與這木族的大長老對視。雖然不知道爲何對方要始終這樣死死的盯着自己,但至少方信可以確定一點,這個老樹人對自己沒有任何敵意。在它看似木訥的眼神中,方信看得出來無盡的善意。甚至方信似乎還看出來一點跡象,老樹人的眼中流露出來的情感,就好像是看到了老友之後久別重逢般的喜悅之情一般。
見到這一點,方信現在乾脆什麼都不想,只是與老樹人對視。因爲自從融合了天魔軀體之後,這樣奇怪的感覺總是會出現在方信的心間。對此逍遙也不多解釋什麼,而方信給自己的解釋則是,天魔身爲強者,既然身體之中能夠殘留戰鬥本能,甚至還能夠傳承給自己,那麼再傳承給自己有點感情也是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所以在這個時候,方信心中唯一的猜想就是,眼前的這個老樹人應該是當年跟天魔有舊的強者。可是這樣一想之後,方信又覺得這一切實在是太扯了。按照逍遙的說法,那天魔至少是數萬年前的強者,這老熟人就算是再能活,也不可能活這麼久的。所以想來想去,方信就又把自己給想迷糊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木族的大長老竟然緩緩的張開嘴,然後十分艱難的說道:“你來了。”
聽到這一問,方信先是一愣,在看到周圍其他木族修士眼中的震驚之色之後,方信也不知哪根筋又搭錯了,竟是愣愣的點了點頭,開口回道:“嗯,來了。”
聽到方信說完,老樹人的臉上竟又漸漸的多了幾分笑意,不過可以看得出來,哪怕是做出這種極細微的動作,對現在的它來說也是十分的艱難的。
對此,木須也是連忙開口對方信說道:“前輩,您跟我族大長老有舊?還請前輩快快施法,助我族大長老恢復起來吧。”
在經歷了眼前這一切的變化之後,雖然木須它們這些木族的修士都是一臉的驚駭,但是在看到這一切之後,它們現在也都是對方信的態度有了一個大逆轉。在它們的眼中方信再不是一個跳樑小醜一般的人類修士,而是一個可以跟大長老相比肩的存在。畢竟能夠讓大長老忽然復甦,並且還讓大長老在這個時候表現出這樣的善意,一切都證明,方信不簡單。
而看到木須現在的懇求,方信一時之間也是十分爲難。要說疑惑和震驚,方信現在心中的震驚一點都不亞於這些木族的大修士們。直到現在方信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大長老對自己的善意到底是從何而來。況且,就算是自己現在有心救治這個木族大長老,自己也是束手無策啊。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木族的大長老卻又開口了。只不過這次不是跟方信說一些不明不白的話,而是對木須說道:“木須,你帶族人先退下,然後把法陣開啓。讓他留下助我療傷,你們在這裡人家無法施法。”
聽到大長老的話,在場的木族修士全部都畢恭畢敬的一點頭。隨後也不做任何的追問,只是馬上退了下去。只不過在退到方信身邊的時候,木須現在可是真的帶着一臉真誠的謝意,對方信懇求道:“前輩,就靠您了。”
對此,方信雖是一頭霧水,但是在看到木族大長老的眼神之後,也只能機械性的點點頭,硬着頭皮應道:“放心吧,我絕對盡力而爲。”
得到方信這樣的保證,這幾個木族修士當即就都鬆了一口氣,之後便徹底的退了下去。不多時,這巨大土坑之中的法陣便再次開啓,土坑之中只剩下方信和那個垂死掙扎的老樹人。
到了現在,方信也終於能夠開口問道:“前輩,您老這是何意?”很顯然,方信現在就是想弄懂這木族的大長老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對於方信這樣的詢問,木族大長老依舊是微笑着,然後醞釀許久終於又能開口說話之後,才又說道:“方信,可否將你的滔天鏡借我一用。”
聽到木族大長老的這句話,方信的眼皮頓時一跳。它竟知道自己叫方信,甚至還知道自己身上有滔天鏡這樣的寶貝。到了現在,方信心中的震驚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不過想到這個老傢伙現在都已經這個狀態了,方信現在也沒有多問。雖然自己對法寶也很看重,但至少不會吝嗇到借出去一用都不肯。當即方信也不羅嗦,讓炎龍退出妖靈空間之後,便將滔天鏡放到了木族大長老的身前。至於這個老樹人具體要怎麼使用滔天鏡,這就不是方信所能控制的了。
可是就在方信看着這個老樹人顫顫巍巍的伸出雙手將滔天鏡握在手中的一瞬間,方信就忽然感覺心頭一痛,自己跟滔天鏡之間的聯繫竟然在這個時候斷開了。察覺到這一點,方信不禁有了幾分怒意。自己當初煉化滔天鏡可是沒少下工夫,但沒想到這個老樹人竟是如此不客氣的說搶佔就搶佔了過去。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方信忽然感覺到一陣十分強力的氣息從木族大長老的身上爆發出來。之前這個垂死掙扎的老傢伙,在這個時候似乎是要煥發第二春的樣子。對此,方信並未太過沖動的上前阻攔。在他看來。不過就是一件法寶而已,就算是極品靈器又如何,自己靜等木族大長老回覆便可以了。
至少從現在的這個情況上來看,滔天鏡對木族大長老傷勢的恢復還是很有幫助的。於是乎,方信便耐着性子等了起來。
可是方信沒想到的是,這一等,竟然是三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