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飄搖,一葉小舟在海上顛簸不已。安明感覺蘇舒的大牀就是海洋,他和蘇舒就是海洋中的一隻小船,總是在顛簸,沒完沒了的滾呀滾呀滾。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風平浪靜,而此時蘇舒那張大牀上的牀單早已滾成凌亂一片。
“咦?蘇舒姐,你的病好了?”安明鬆開抱着蘇舒那豐腴身體的手,打了個呵欠,驚奇的問道。
一句話出口,同時一個疑問在心底猛的躥起:是不是她原本就沒有病?要不然,怎麼會突然自己好了?
他回想起他剛剛撲倒蘇舒時的情景,記得清清楚楚,好像他在撲倒她的那一瞬,她原本屈在胸前的雙腿一下都能伸直了。
“哦,是呀!這麼奇怪,那個怪異的毛病,它,它自己好了!”
蘇舒的話語裡透着噯昧的繾倦,她的身體很隨意的貼着安明躺着。
只不過,她的口氣裡沒有應該有的怪病不治而愈後的那種快慰,這令安明的心猛的一沉,心中剛剛涌上來的那個想法越發的清晰。
隨着這個想法,安明想到了更多:難道今晚這一切,是蘇舒刻意的安排?
蘇舒的身份在安明眼中雖然還是個謎,但至少有一點他早就完全可以肯定,那就是蘇舒和六年前俏顏事件有關,甚至於她應該就是六年前事件的參與者。
安明一直在等着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蘇舒姐把她的身份以及她所知道的說出來。
如果今晚真的是蘇舒的刻意安排,那就應該是一條美人計!安明感到一陣悸動,他的鼻息間嗅到了空氣中個特異的香味兒。
“蘇舒姐,你的房間裡好香呀!不過,這個香味兒好像並不是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呃,好像也不是你身體的味道!”
安明不動聲色,聳了一下鼻子問道。他輕輕翻了個身,和蘇舒面對面,兩人臉面的距離不到十釐米,可以清晰的看見對方臉上最隱秘的瑕疵,當然,也可以看得見彼此眼睛裡的東西。
安明發現,一絲不宜察覺的慌亂剛剛從蘇舒的眼睛裡滑過。
他做出溫情萬分的樣子,伸手攬在了她的腋下,那兒是個特殊的位置,他覺得很舒服。
“哦,哦,是嗎?一款香水的味道,朋友送的!”她慌慌張張的回答。
安明一直覺得自從進入了蘇舒的房間之後身體裡就有一種怪怪的感覺,現在他懷疑那種怪怪的感覺就是空氣中的這種香味在作祟。
作爲苗藥專家,他當然知道這世上有催請藥物。他細緻的回憶了一下在撲倒蘇舒之前身體裡的感覺,那是一種十分發脹的感覺,就好像身體裡的熱血都被煮沸騰了,然後要迫不及待的涌出體外一樣。
這和他所知道的,中了催請藥物之後人體的反應基本一樣!安明心中又顫動了一下。
兩個人各懷心事,呢喃着說了一會兒情話,倒是年輕的身體再度亢奮起來,於是糾纏在一起有了梅開二度之歡愉。
隨後,安明和蘇舒都感覺到了疲憊,於是相擁在一起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安明是和蘇舒一起去的藍曼
麗,只不過當他坐在了自己辦公室位置上的時候,回想起昨夜的種種,倒是越來越覺得,那應該就是蘇舒設下的美人計,否則無法解釋她突然的投懷送抱,甚至是以身相誘。
安明決定不動聲色將計就計,一方面盡力查證蘇舒是否真的對他施用了美女計,另一方面,他也想看看,蘇舒施用美女計究竟是爲了哪般。
他有種預感,順着蘇舒這條線索,說不定能牽出幕後更大的黑手。
在藍曼麗裡,被安明認定爲身份神秘,而且和他正在追查的六年前謎案有關的人,除了蘇舒以外,還有一個,那就是老何頭。
他早就想動一動老何頭,現在看來時機到了。
他曾經看見老何頭詭異的彎腰在蘇舒辦公室門前,然後塞了什麼東西進蘇舒辦公室,而且,據他觀察,老何頭每天都會在林森的那間特護病房裡呆上一會兒。
最重要的是他進入林森房間的時間,每一次都是林森的護工上午出門的時候。如果這種行爲只是一次兩次還好理解爲巧合,但每一天都這樣,那就不得不讓安明覺得他是刻意的安排了。
一輛黑色的路虎狂飆至藍曼麗院子裡,車子還沒有停穩,一個穿着花襯衣的男人就打開車門跳了出來。他的身後跟着一個精瘦的跟班。
“喂,誰讓你們闖大門的?還有呀,車子怎麼能停在院子裡呢?要停到停車場!”保安小於緊追着車屁股喊道。
他定睛看去,從車上跳下來的兩人正是丁少和他的跟班猴三。這兩人曾經多次出現在藍曼麗的院子裡,並且幾乎每一次都和小於發生過沖突,小於當然認識。
丁少站定在診療樓大廳前,小於不由後退一步。在小於的記憶裡,他可沒少吃這些人的苦頭。
“我找安明!”丁少稍稍愣了一下,又衝着身後跟着的猴三道:“去,按他說的,把車停好,等我!”
猴三應了一聲,隨後連忙轉身奔到車邊,將車啓動之後向着停車場開去。小於摸了摸後腦勺,有些愣怔。他搞不清楚,一向驕橫跋扈的丁毅今天怎麼這般好說話?
丁毅看了他一眼,隨即扭頭向着電梯間走去。
“安明,我已經查到了最後一個打在我老爸手機上的那個號碼,只是……”
丁毅隨手在安明洞開的辦公室大門上敲了一下,腳步早已走入,嘴裡急急說道。
安明擡起頭,見是他,打斷了他的話:“只是登記那個號碼的是個無法查證的身份!”
丁毅一愣,站定在安明辦公桌前:“你怎麼知道?”
“我不但知道這些,我還知道,很有可能,你也同時查了那個號碼的通話記錄,而可惜的是,那應該只是一個長期‘潛水’的號碼,它的通話記錄只有打給你老爸那一個號的!”
安明蛋定的坐在辦公桌後,看着隔着一張桌子站在他對面的丁毅道。
“……”丁毅無語,臉上現出驚奇之色,差不多足足十幾秒過去,大概是大腦終於轉過來了彎,這才道:“我明白了,你是想告訴我,對方是刻意的隱藏自己!”
安明
點了點頭:“我早就說過,‘如果能根據電話號碼查到打電話的人’這句話,現在你明白我這句話的意思了吧?”
昨天晚上,在柳江市東郊的那片沙灘上,丁毅還不太明白安明所說的這句話的意思。
丁毅稍稍點了點頭。他還無法完全摒棄和安明之間的那點兒罅隙,畢竟在他看來,是安明搶了他的女人。現在和安明的合作,對於丁毅來說只是暫時的。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雖然他的內心裡很佩服安明表面上卻保留了他少爺的傲慢。
“那,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丁毅問道。
安明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走了幾步,越過了辦公桌的橫頭,也不看丁毅,自顧說道:“事實上,讓你去查那個最後打到丁主任手機上的號碼只是一個不抱什麼太大希望的舉動,但這個舉動卻不可以少。萬一要是從那個號碼上查出來點兒什麼呢?如果不查,豈不是放棄了一條線索?”
丁毅怔怔的聽着安明的分析,不由皺了一下眉頭。看來,他說的是沒錯。他雖然早已經遇見了去查電話號碼後的結局,但這條線索卻真的是不能輕易放過。
“現在,這條線索不出什麼意外的被否定了,我們下一步要從丟失的那個深色皮包查起!”
安明走到了沙發邊坐下,然後衝着丁毅揮了揮手,示意他也過來,坐在對面那張沙發上。
“查皮包?怎麼查?”丁毅一邊向着安明對面的沙發走去,一邊問道。
“皮包是在茶樓的包房裡丟的,可以肯定的是有人趁着我當時跑到了茶樓外的那個時間進入了包房,拿走了皮包。包房裡雖然沒有攝像頭,但是我相信,整個茶樓裡是不止一個攝像頭的,只要調取那個時間段的錄像……”
安明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下來。
這件事情對於他來說或許有些難度,但對在柳江市稱“少爺”多年的丁毅來說,恐怕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兒。
這就是安明讓丁毅一起配合他來調查事情的好處,有時候,地痞無賴衙內也有他們的特長。
“對呀!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擦,別讓我查到了是誰,否則的話,老子一定一追到底!”
丁毅剛剛坐在沙發上的屁古此刻又彈了起來,腳下步子一動就要朝着安明辦公室的大門外走去。
“記着,別蠻幹!”安明坐在沙發上沒有動,衝着丁毅的背影喊道:“對手很強大而且很狡猾,你最好在找到了有關線索之後告訴我,咱們一起商量之後再行動!我不希望因爲你的蠢動而驚擾了我一直苦苦追查的那個幕後黑手!”
丁毅走到門口的腳步稍稍放緩了一些,也不回頭,只是略略停頓之後,輕輕的應了一聲,他的身影隨後消失在了門外的拐角處。
安明站起身,擡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正是上午的十點多鐘。他觀察過,平常這個時候,林森房間裡的那個護工就會出門,通常他剛剛出門之後,老何頭馬上就會進入林森的房間。
安明迅速的走出自己辦公室,下了診療樓,向着後面住院樓林森那間療養房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