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筱雨的話讓六哥感到安心。
“虎爺的心腹叫‘二鬼子’。當年我混在虎爺手下的時候,他是我老大的老大,所以我有機會見到他。”
六哥看着安明說道。
“二鬼子?”何筱雨在一旁嘟囔了一聲。
但六哥的話並沒有被何筱雨打斷,他依然繼續:“柳江市的道上傳說,見過虎爺真面目的只有二鬼子和‘小岡本’兩人。這兩人當年是虎爺面前的哼哈二將,在虎爺還沒有得勢的時候就一直在其左右聽命。只不過,如果你們想要找這兩人而得知有關虎爺的信息的話,恐怕也不一定能行得通……”
“不一定行得通?爲什麼?”安明追問。
“因爲二鬼子……”
六哥的話剛剛出口就被何筱雨打斷:“二鬼子已經死了,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安明更詫異了,轉而看向何筱雨:“你怎麼知道?”
他的眼神裡充滿疑惑。
“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何筱雨淡淡道:“二鬼子也算是柳江道上的名人了,十年前因爲手持一把軍刺挑了當時道上有名的大哥‘黑鬼’的雙腳腳筋而一戰成名,二年前卻被不知名的仇家下了黑手,砍死在了柳南路街頭,案子至今未破,還懸在我們打黑大隊!”
何筱雨的話讓安明聽得目瞪口呆,一旁的六哥卻不斷點頭:“對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所以我說嘛,就算我說出來二鬼子知道虎爺的廬山真面目,你們要想找到虎爺,也等於是此路不通。”
“咦?你剛纔不是說還有一個什麼‘小岡本’嘛?”
安明急忙追問。
何筱雨的眼光也看向了六哥。這個“小岡本”很顯然是一個人的綽號,只不過何筱雨沒有聽說過。
以她的身份,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她估計這個人應該是在柳江道上不甚出名。可是一個在道上都沒有混出來名聲的人,又怎麼可能有資格見到神秘的虎爺呢?
她同樣也在等待着六哥的答案。原本安明告訴她有關六哥的事情的時候,何筱雨並沒有想到從他嘴裡能掏出來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以何筱雨對道上人的瞭解,像“六哥”這樣的鴿子黨其實並不招道上人待見,道上人會認爲他們靠吃軟飯混社會,有點兒不爺們。
所以何筱雨覺得六哥應該混不到柳江市道上人物的核心圈子裡去,雖然說他是鴿子黨的老大,可在混社會的黑道人圈子裡應該沒有什麼地位。
之所以安排今天和安明一起來找一趟六哥,事實上是存在着一種說不定能得到一點兒什麼意外消息的心理。
可沒想到,還真是意外的得到了眼前這個消息。
“小岡本是還活着,可是你們也不容易找!”六哥的話吐槽出來了一大半,似乎身體也放鬆了許多,不再像剛纔那般緊張,屁古一撅,坐在了旁邊的凳子上。
“不好找?他難道還能與世隔絕?除非他飛到喵星上去,否則就是在天涯海角我也能找到他!”
安明有點兒意氣用事的說道。如果小岡本是唯一一個知道虎爺真面目的人,他發誓掘地三尺也要將他找到。
“嗨,你還真是說對了,小岡本還真是‘與世隔絕’了!”六哥神神秘秘的接過了安明的話:“你要是找他估計不好找,要是說何大隊長找他,說不定還有點兒靠譜!”
何筱雨原本是正在尋思着六哥的話,現在這話題又扯到她身上來了,她不得不隨口應道:“什麼意思?別耍嘴皮子了,把話說清楚!”
雖是隨口一說,但平日裡何筱雨審查疑犯時喝斥的語氣用慣了,還是讓六哥有所驚懼。
“是是是。”六哥受了訓斥,連忙一連串的應道:“小岡本是虎爺身後的小軍師,所以一貫很少拋頭露面,道上知道他名聲的人也就不多,我要不是有一次聽二鬼子說起,我也不能知道!”
何筱雨暗自在心中道:“怪不得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號人物呢!”
“只不過,現在他失蹤了。我聽有人傳言說就在二鬼子死的那一年,他也同時沒了蹤影……”
六哥說到這裡卻是故意停頓了一下,一臉的神秘。
“什麼?失蹤了?六哥,我勸你可別胡說八道!”安明瞪着六哥道。
二鬼子死了,小岡本失蹤了,六哥這說了一圈兒,還不是等於什麼也沒說嗎?
安明有點兒不太相信這種巧合——那就是六哥在編造美麗的謊言在逗他和何筱雨玩。
何筱雨的眼光同時也再次冷冷的盯向六哥。
“我哪敢胡說八道?”六哥做出一副可憐相:“只是安哥你聽我把話說完。小岡本的消息我也是聽道上人傳言的,說他失蹤倒也不是真的沒有了蹤影,而是自己把自己送進了西大院看守所!”
“西大院看守所?”
“什麼什麼什麼?自己把自己送進去的?”
安明和何筱雨詫異的輕呼基本上同時出聲。
這件事情被六哥說的似乎越來越懸乎了。
六哥看了兩人一眼,點了點頭:“不錯,道上有人這麼傳言,說小岡本是自己把自己送進了西大院看守所。二年前二鬼子的死,道上人都說是虎爺下的手,原因就是二鬼子見過他的真面目。小岡本是虎爺的軍師,善於心計,怕虎爺接下來會對他下手,於是找了個理由,將自己送進了西大院……”
“西大院看守所,他進去就安全了?”何筱雨不解的問道。從警這麼多年,這麼奇特的事情她還是第一次聽到。
但見六哥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於是她將信將疑。
“我也全都是聽道上人說的,說小岡本有一個結拜兄弟在西大院的犯人裡是老大級別的,可以罩着他在裡面的安全。而小岡本又在進去之前託了你們警方可靠的朋友,將他和他那個結拜兄弟的案子弄得一直‘補充證據’,這樣也就不能判決,只能是在看守所裡羈押……”
六哥說的眉飛色舞,像是在繪聲繪色的講着一個傳奇故事。
“不是吧?他這麼深的心計?設計了一個這麼好的計謀?”安明不由感嘆道。
在他看來,如果六哥說的是真的,那麼那個叫做小岡本的人可真是城府極深了。
一旁的何筱雨還和之前的感覺一樣——雖說有點兒不可思議,但一切卻又能說得通道理
。
“我,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了,這下一點兒也沒有隱瞞,全都說出來了!安哥,何姐,你們放過我吧!”
六哥雙手抱拳在一起,衝着安明和何筱雨做作揖求饒狀。
“滾!”何筱雨看了安明一眼,繼而將眼光轉向六哥,從嘴裡冷冷吐出一個字,繼而又道:“記住,今天的事兒,就只有咱們三個人知道,如果你敢透露半點兒風聲……”
“不敢不敢!我說了這麼多,要是讓虎爺知道了……何姐,你就饒了我吧,我想隱瞞還怕隱瞞不住,怎麼會向外說?”
他一邊說一邊又朝着安明和何筱雨做了個揖:“我滾,我滾,我現在就滾!”
嘴裡的話還在說着,身子像是一條泥鰍一般從安明身邊滑過,就要向着大門走去。
“慢着!”何筱雨的輕喝雖然貌似綿軟,但卻蘊含着威嚴:“你知不知道小岡本叫什麼名字?”
六哥轉身:“不,不知道,但是我有一次無疑中聽二鬼子說過,好像小岡本的姓挺古怪的……”
他做出一臉沉思狀,屋子裡再次安靜下來。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房間裡開着空調,封閉的挺嚴。之前六哥和那個富貴少婦之間一定激清的正歡,這一點從牀上的凌亂就可以看得出來。屋子裡還瀰漫着着一種特殊的味道,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雄性荷爾蒙揮發出來的氣味……
差不多過了一分鐘,六哥一拍腦門:“對對對,姓藺,我記着這個姓很少聽到的!何姐,沒別的事兒我先走了!”
何筱雨衝着他揮了揮手:“以後要是讓我再遇見你欺騙女人,小心我……”
“不敢了不敢了……”六哥做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樣子,打斷了何筱雨的話,隨後拉開門奪路而逃。
“我們也走吧!”何筱雨上前又主動的挽住了安明的胳膊,將一個溫柔的身軀靠在了他身上:“待在這屋子裡我都覺得有股齷齪的味道!哼!”
她哼了一聲,拉扯着安明靠近了房間門。
屋子裡的光線很曖昧,而且一想起剛剛六哥和那個少婦曾經在這裡赤果果的激清過,安明就覺得身體裡有種衝動。
何筱雨身上的香味一個勁兒的往他鼻孔裡鑽,她身上帶着青春氣息的溫熱炙烤着他皮膚下的血管,似乎將他的血液加熱,一個勁兒的奔涌着。
如果不是一肚子的疑問,安明真想在這屋子裡把何筱雨給辦了。
這時,門突然被何筱雨拉開,一股新鮮的空氣鑽進了安明的鼻孔裡,讓他發熱的大腦迅速冷靜下來。
走廊裡的燈光要比屋子裡明亮許多,安明定了一下心神,衝着身邊的何筱雨道:“你怎麼這樣就放他走了?他說的話,是真是假?還有,那個小岡本究竟怎麼樣才能找到?這些都可以再在他嘴裡挖一下呀!”
何筱雨微微仰頭,看着安明淡然一笑:“憑着我多年審問疑犯的經驗,他的嘴裡再也撬不出來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了!剩下的,就需要咱們自己做了!”
“呃?自己做?怎麼做?你有辦法能找得到那個影子一樣的小岡本?”
安明好奇的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