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焱城燈火通明,對於豪門世家弟子來說,真正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
醉仙樓,焱城最高當的酒樓,現下已是人員滿座,能來這裡吃飯飲酒的,都具有一定的身份地位。
“雲兄,你這是要去哪裡飲酒啊?”醉仙樓不遠處,雲軒和張義並肩走在街道上。
雲軒指了指醉仙樓,道:“諾,到了!”
順着雲軒手指的方向看去,張義瞪大了眼睛:“醉,醉仙樓?雲兄,你確定你沒來錯地方?”
“沒錯,就是醉仙樓,怎麼了?”雲軒好生不解,不就是來醉仙樓飲酒嗎?你至於反應這麼大嗎?
張義聞言,立馬用看土包子一樣的眼神盯着雲軒,鄙視道:“雲兄,你可知道這醉仙樓一頓飯要花多少錢?”
“我管他花多少錢,反正又不用我掏錢。”雲軒滿臉無所謂。
“好吧,雲兄,你贏了。”張義直接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別廢話了,快走,有免費的酒喝還那麼多話。”雲軒不滿的嘟囔一句,邁步進了醉仙樓。
張義無奈的搖搖頭,緊跟在雲軒身後。
醉仙樓中,店小二見雲軒兩人進來,熱情上前招呼道:“二位公子是吃飯還是找人?”
“哦,湯玉衡公子知會我來此的。”雲軒直接道。
“原來是湯公子的客人,二位請隨我來。”店小二說着便往二樓走去。
二樓君子閣,店小二上前輕叩門環,道:“湯公子,您的客人到了。”
“雲兄,你可算來了。”屋門還未打開,湯玉衡欣喜的聲音就傳了出來。
嘎吱,屋門被打開,湯玉衡快步走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雲軒兩人:“咦,張兄,你也來了。”
“湯兄,請雲兄吃飯的原來是你啊。”張義一見湯玉衡,頗爲意外。
從二人的交談中,雲軒看得出,張義和湯玉衡是認識的:“湯兄,你和張兄認識啊,那就好,免得我再介紹。”
“認識,自然認識。”湯玉衡邊說邊拉着雲軒和張義的胳膊往屋裡走去,“走,我們進屋慢慢聊。”
君子閣,一側露空,可以看到樓下街道的景象,身處其中,別有一番韻味。
湯玉衡招呼雲軒和張義坐下,爲二人斟上酒,道:“雲兄有所不知,我與張兄算得上是熟人了,張兄的父親和我父親私交甚好,我們早些便認識。”
“原來如此,那我帶張兄來算是帶對了。”
“哈哈哈,帶的對,很對,來,今日讓我三人開懷暢飲一番。”湯玉衡舉起酒杯道。
“酒可是我的最愛,湯兄可是答應過要管夠的哦。”雲軒將酒杯湊近自己的鼻子,一臉享受地聞了一下。
“自然,雲兄只管敞開了喝就是。”雲軒的直接,反而令湯玉衡對其好感大增。
“湯兄,雲兄可是直腸子,你讓他放開了喝,就不怕被喝窮啊?別忘了這裡可是醉仙樓。”張義開玩笑地說道。
湯玉衡也被張義的話逗的一笑:“張兄只管放心,這次出來參加國戰,父親給了我足夠的錢。”
“哦,這樣啊,我就說你怎麼敢在醉仙樓請客,不過說到請客,我很奇怪,你和雲兄是怎麼認識的?貌似今天之前你們沒見面吧?”
說到這裡,湯玉衡苦笑道:“張兄有所不知,今日國戰之上,我與雲兄激斗數個回合,最後敗在雲兄手上,一戰如故。”
“什麼?你敗在雲兄手上?”張義聞言,臉冒異色,他只知道雲軒奪下了一個席位,並不瞭解具體過程。
“正是。”湯玉衡認真點頭。
張義見狀,將目光移向雲軒,怪異的打量着雲軒。
“看什麼看,沒見過我嗎?”與張義越熟,雲軒說起話來也越加隨意起來。
“不是沒見過你,是感覺越來越看不透你了,你可知道湯兄在谷炎王國的名氣有多大?你竟然把他給擊敗了。”張義木訥地說道。
雲軒抓起一隻雞腿往嘴裡送去,毫不在意地道:“不知道。”
“好吧,那我就給你說說,湯兄在谷炎王國年輕一輩中,乃是頂尖的存在,與谷炎第一傑寒江雪都能戰上幾十個回合而不落敗。”
“張兄不要擡舉我,我與寒江雪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他若是想贏我,三招之內便可搞定,至於那一戰,他是讓着我,不想我輸的太慘罷了。”湯玉衡又是一陣苦笑,“現在又遇到雲兄這樣的人傑,我才發現自己真的不算什麼。”
“行了吧你倆,來這醉仙樓是喝酒的,別聊那些了,來來來,先幹三杯再說。”湯玉衡說到此處,雲軒果斷地轉移了話題,舉起手中的酒杯道。
“雲兄說的不錯,今日我三人來這裡是喝酒的,來,幹了。”湯玉衡與雲軒張義各自碰了一下,仰頭一飲而盡。
一杯下肚,張義的酒意也被勾了出來,竟主動拿起酒壺,爲雲軒兩人添滿,道:“小酌雖怡情卻不暢快,大飲才顯男兒豪氣,來,說三杯就三杯。”
“幹。”
“幹。”
三杯烈酒穿腸,正是意興闌珊,雲軒盯着杯裡的清釀,有感而發道:“張兄,湯兄,你們說這酒喝的到底喝的是什麼?”
張義思索一瞬:“清酒三杯,不外心情二字,心到而情隨,與親人之飲,享天倫之樂,與兄弟之飲,共生死之情,與知己之飲,談恨晚之見也。”
“好,張兄說的好,今日邀請雲兄喝酒,正如張兄所言,談相見之恨晚啊!”張義的話說到了湯玉衡的心裡,湯玉衡今日擂臺與雲軒一戰,恰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人逢知己千杯少,三人彼此對視,眼間惺惺相惜,不約而同地舉杯碰在一起,仰頭一飲而盡,不爲其他,只爲知己之飲,共談相見恨晚。
“張兄,今日國戰結束,令尊大人說明日一早王宮門口處集合朝見王上,你可知所爲何事?”雲軒放下酒杯,開口問道。
張義略做沉吟,道:“據以往國戰來看,這覲見只是一種慣例,每次國戰結束,選出的二十人都會被王上召見,至於做什麼,我就不知曉了。”
“這樣啊!”雲軒低首思考,國戰只是東域大比的預選,想來谷炎王上召集衆人的目的不外乎打氣,許些好處之類的,好讓衆人在大比之上盡力拼搏,取得好的位次。
酒過三巡,雲軒三人搖搖晃晃地從醉仙樓出來。
“湯,湯兄,你住哪裡?”張義迷迷糊糊地扶着雲軒的肩膀。
湯玉衡腳步撅挒,醉的不輕,指着自己的臉道:“我,我住哪兒?不,不知道!”
“哈哈,湯兄,你,你這樣子要是被你老子看到,準給你,準給你揍的找不到東南西北。”張義瞅着湯玉衡的模樣,笑着調侃道,“既然不知道住哪裡,那就跟着我和雲兄回將軍府去。”
說完,張義一把將湯玉衡拉到自己身邊,順勢摟住他的肩膀。
“好,好,回,回將軍府。”於是乎,三人大男人互相攙着肩膀,搖搖晃晃地走向將軍府所在。
次日清晨,張義來到東廂房,給了雲軒和湯玉衡一人一套新衣服,實在沒有辦法不換,昨晚三人飲酒飲的酩酊大醉,渾身酒氣熏天,原先的衣服自己都嫌棄,更別提穿着去見王上了。
一番洗漱整理,雲軒湯玉衡走出房間,張義剎見好友,頓時驚爲天人,兩眼透光。
雲軒白衣加身,長髮飄逸披散,俊逸的臉龐間隱隱透着剛氣,腳下慢步,身姿俊雅,猶且單手負後,閒散不失高貴,盡顯人傑之氣。
湯玉衡較之雲軒,多了一份富貴,頭頂束冠,翠玉懸腰,摺扇輕動身前,錦袍金邊鑲嵌,無一不漏富貴之態。
張義一時看得癡了,這般美貌的男子,才俊無雙,一旦入世,有多少佳人會爲之傾心一動?
“張兄,發什麼愣呢?走了。”雲軒來到張義身側,見他一臉神遊物外,拍了他一下道。
張義回過神來:“哦,走吧,父親大人已在府外,讓我們過去一同出發。”
“伯父居然在等我們,不行,快走,這要是傳到我爹耳裡,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湯玉衡一聽這話,火急率先而走,那速度恨不得自己多長兩條腿出來。
他可是還記得臨出門時他老子交待過的話:你小子到了焱城,主要有兩件事,一,奪得國戰席位,二,替我拜訪一下你張伯父,我告訴你,要是讓我從你張伯父那裡聽到有不滿意的地方,看你回來不收拾你。
雲軒張義兩人對視一笑後,快步跟了上去。
將軍府大門口,一頂豪華的轎子停立在地,張懿一身鋥亮鎧甲,將帽正立,腰間掛着一把戰劍,看上去極爲威猛。
湯玉衡快步走出大門,來到張懿面前,彎腰鞠躬道:“玉衡見過張伯父,家父讓我帶他向你問好。”
“哈哈哈,玉衡啊,幾年不見,都長這麼大了,好好好,你在國戰上的比鬥我都瞧見了,很不錯,沒丟你爹的面子。”張懿上前扶起湯玉衡,顯得頗爲親切。
漠北湯家家主湯道全與張懿私交頗深,據說是張義曾經救過湯道全的性命,其中的細枝末節大致是這樣的,有一次湯道全被仇家追殺至張懿駐守的龍陽關,身疲力竭,眼看就要丟了性命,就在這時,龍陽關大開,張懿手持戰槍極速衝出,爲湯道全擋住了敵方的必殺一擊,將湯道全救回龍陽關。
谷炎王國曾有嚴令,官方軍隊不得擅自干預江湖仇鬥,否則軍法從事,張懿此舉自然是犯了軍法,當然要受到軍法的制裁。
然谷炎王上對張懿極爲愛惜,不忍重處,但爲了公平公正,還是給予了張懿一百軍棍的懲戒,以儆效尤。
此事過後,湯道全對張懿感激萬分,時常書信慰問,久而久之,兩家的關係越加親密起來。
湯玉衡苦笑一聲,道:“張伯父,你就別安慰我了,不過也正是那一戰,讓我交到了一知己。”
此時,雲軒兩人也走了出來,張義上前行禮:“父親大人。”
“嗯。”張懿點點頭。
“雲軒見過將軍。”雲軒也上前一步,低首抱拳。
“父親大人,這就是我給你提過的雲軒。”張義連忙介紹道。
初見雲軒,張懿面帶驚訝道:“是你,你不正是那日和玉衡比斗的少年嗎?原來你就是雲軒,不錯,着實不錯,義兒交了一個了不起的朋友。”
“將軍過譽了,當初要不是張兄,我還不知道在哪裡安身呢。”
“哈哈哈,好,走,你三人隨我出發,去往王宮。”張懿說罷,便上了轎子。
較起,雲軒三人跟在後面,緩緩往王宮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