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時光流速差的存在,秘境內過去二十日有餘,秘境外卻只過了一個時辰的功夫,武澧五人飲茶閒聊,不時看向通天卷軸,議論一番。
忽然,通天卷軸上一道亮光竄升,引起了五人的關注。
這亮光變化正是源自於雲軒,斬殺天欲五虎其四,復仇天欲宗,雲軒一次性得到了六百三十五多枚玉牌,使得本來名次極其靠後的他瞬間竄升,來到了榜單第十的位置。
“雲軒?”武澧看着這個名字,極力在腦海中搜尋關於這個人的信息,然而半天過後,全然沒有印象,“諸位可知道這個雲軒是何人?”
“東域三朝千國,有實力進入大比前十的人全部在我們的關注中,並無雲軒此人呀!”九陽興致勃勃,似乎對這個突然闖入衆人視線的陌生少年很感興趣。
“以往數屆大比,前十都在意料之中,莫非我等五人主持的最後一屆大比,會有變數不成?”常皓尊者笑意連連,臉上露出一絲期許。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有意思咯!哈哈哈哈。”狂刀聞言,更是豪邁大笑。
“現在斷言還爲時過早,且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這個雲軒是否真的是一匹千里黑馬!”北風尊者道。
五位尊者主持東域大比已歷百年,每一屆前十都是東域名氣響亮的年輕人,盡在預料之中,他們早已覺得索然無味,現今雲軒的出現,帶給了五人完全不一樣的感覺,五人自是期待萬分。
東域秘境,脆石羣山,百峰連綿不斷,芳草花木茂盛,僅有一條狹窄的通道貫穿其中,供人出入。
如果你問大比期間,秘境中最熱鬧的地方是哪裡?那非脆石羣山莫屬,因爲東域秘境的出口就在脆石羣山主峰之上!
大比的人想要走出東域秘境,都必須抵達脆石羣山主峰,也正是這個原因,使得脆石羣山成爲第一輪玉牌爭奪戰的決戰場所所在,那些真正的高手,更是早早抵達了這裡,隱匿山川密林之中,靜靜等候獵物的到來。
此刻,雲軒一行六人也身處脆石羣山之中,眼下距離大比第一輪結束,還有不到十日的時間,所有人都在趕往這裡的路上,欲要守株待兔,當然得先選好優勢地形。
“就這裡吧,這座土坡不高,上下方便,而且密林滿布,便於藏身。”
雲軒停在一處土坡下方,四下觀望一番後,對着衆人說道。
“嗯,這裡的確是個好地方,就選此處吧!”張義出身將門世家,一眼就看出了這處土坡戰略優勢。
“如此的話,都隨我上去吧!靜候獵物到來。”說話之間,雲軒展開逍遙決,幾個閃爍便到了土坡頂端。
寒江雪等人見到雲軒身法,頓時眼前一亮,雲軒飄動的身形,給人一種極其飄渺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衆人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快上來啊!”
在雲軒的催促聲中,五人這纔回神躍上土坡。
時間流逝,豔陽爬上頭頂,不知不覺中,午時三刻已到,氣溫也隨之高了許多,讓人感到一陣悶熱,土坡有密林遮擋,雲軒等人身處其中,倒是沒什麼知覺。
就在這時,三道身影從遠處緩步走向土坡處。
“兄弟們,來生意了!”雲軒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三人,悄然提醒一聲,口氣像極了土匪,“三人都是七品,江雪,張兄,交給你們了,沒問題吧?”
“公子放心,片刻歸來。”寒江雪迴應一聲,便與張義閃身下了土坡,攔在道路中央。
三人走到土坡下方,見到有人攔路,當然知道對方欲意何爲,爲首一人走出,站在寒江雪身前一丈的地方道:“兄弟可否放我三人一馬,免得到時兩敗俱傷,讓旁人撿了便宜。”
“出手吧!”寒江雪冷漠以對,對那人的話全然不理,直接出言邀戰。
“你,好好好,與你好說,你還以爲我怕了你。”寒江雪的態度,讓那人氣極而怒,直接拔出腰間寶劍,衝向寒江雪。
七品小蝦米,主動出擊寒江雪,無異於以卵擊石,寒江雪只一擊便將那人打的口吐鮮血,那人見寒江雪不可敵,轉身就要逃跑,但寒江雪會讓他走嗎?顯然不會,追上那三人,一頓暴打之後,收取了三人的玉牌,這才放他們離去。
“公子,這是玉牌。”寒江雪回到土坡,將六七枚玉牌遞到雲軒手中。
雲軒接過玉牌,塞進懷裡後,語重心長地對着寒江雪道:“江雪呀!這打劫也是一門藝術,你看你見人就砍,這多不好,有失風度。”
“呃…”寒江雪聞言,愕然當場,實在被雲軒的話雷得不輕,訕訕問道,“公子,這玉牌搶到手不就行了嗎?”
“俗!等會兒看我的,我教你們如何搶劫!”
不多久,又有兩人出現在山坡下。
“你們玩看好了。”雲軒提醒一聲,閃身一躍而下,話音還未落,人已出現在道路中央,霸王槍抗在肩膀上,嘴中叼着一縷雜草,爆喝一聲,對着面前的兩人道:“嘚,前面的兩個小子聽好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載,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兩人本來就處處留心,神色戒備,雲軒從天而降的一瞬,二人就刀劍齊出,橫在胸前,但聽了雲軒的出場詞後,兩人腳下不禁一個撅挒,險些沒給跪倒在地,心中更是千萬只草泥馬狂奔而過。
山坡之上,寒江雪五人見到雲軒的言行舉止,更是瞠目結舌,這這這,實在是太尼瑪奇葩了!
“兄兄兄臺,你說你打劫就打劫吧,還搞得這麼老套,實在是…哈哈哈哈。”兩人中,有一人反應過來,不禁沒有慌亂,反而哈哈大笑起來。
“媽 的,敢笑話我,看你爺爺不幹死你。”雲軒裝逼失敗,對手竟然出言嘲諷,這如何能忍,怒罵一句,手中霸王槍毫不留情刺殺而出。
這一槍奇快,兩人只見到一道寒光一閃而逝,胸前便一片冰冷。
“交出玉牌,否則死!”一道冰冷的聲音傳進兩人耳裡。
二人回過神來,目露震驚,臉帶驚懼,低首看向胸前,胸前之處,一杆長槍橫立,直接串糖葫蘆般地穿過兩人的衣服,分毫沒有傷到兩人,見此景象,兩人冷汗連連,心中後怕不已。
雲軒非嗜殺之人,不會輕易傷人性命,如此做只是想威懾兩人罷了。
果不其然,兩人親身體驗雲軒一招,自知眼前的人不可敵,便毫不猶豫地交出玉牌,保命奔逃遠去。
山坡頂,五人怪異地看着歸來的雲軒,言語不發,雲軒在五人的注視下,渾身不爽,默默地走到一旁盤坐下來,心中納悶無比,擦,打劫不都是這樣的嗎?怎麼輪到我就不實用了呢?
“咯咯咯!”一陣銅鈴般的笑聲傳來,寧天香上前一步,款款道:“雲大哥方纔挺有氣勢,一會兒我也下去來這麼一出。”
“呃…”寧大公主此話一出,衆人集體石化,就連雲軒也是一臉懵逼,大小姐,你是女的好嗎?居然要去幹打劫的勾當,而且還要學雲軒那一出,你是在嚇人嗎?矜持懂不懂?敢情這麼多年在谷炎王國內學習的貴族禮儀都白學了!
還有,你剛纔稱呼雲軒什麼來着?雲大哥?大夥兒都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是否出問題了,當初你們兩人可是冤家對頭,怎麼看對方都不爽,這一眨眼的功夫就變成雲大哥了?還叫得那麼親熱,雞皮疙瘩快掉一地了有麼有?
“你,你們這麼看着我幹什麼?”寧天香在這詭異的氣氛之下,含羞低頭,心肝亂跳,麪皮紅的像猴子屁股,要不是帶着面巾,只怕衆人會更加詫異。
“咳咳…都別愣着了,有活上門,秋兄湯兄,你們去一趟吧!”雲軒瞧見道路上又來兩人,趕緊趁機岔開話題,這個態勢,鬼都能看得出寧天香有問題,有大問題,要是在談論下去,日後寧天香和雲軒相處就要尷尬了。
“好,我們這就去。”秋刀客和湯玉衡答應一聲,聯手往土坡下方而去。
一連三天,雲軒六人都蝸居在土坡,過起了打家劫舍的日子,許多從此經過的人都慘遭黑手,雲軒手中玉牌的數量也從六百多塊上升到一千零二十五塊,在通天卷軸上位列第三。
這日,一人出現在脆石羣山的道路上,步履沉穩,神態悠閒,滿頭黑髮被一紫金髮冠束住,劍眉之下,一雙眸子明若秋水,散發出強大而自信的光芒。
此人行至距離土坡十幾米的地方,忽然停了腳步,擡頭看向雲軒幾人所處的地方,嘴角勾出一抹弧度,而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前行。
雲軒見到此人,突然愣神當場,不知什麼原因,胸口開始劇烈起伏,面色激動不已,聲帶顫抖地對着身旁的五人道:“你們在這等我,我去去就來。”
光影一閃,雲軒施展融合了快之道的逍遙決飛身而下,轟然出現在那人面前,整個過程僅在一息之間。
那人停下腳步,看向雲軒,一看之下,神情驟變,亦與雲軒一樣,雙眼赤紅,手臂輕顫,激動之色難以掩飾。
兩少年對立而視,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一般,萬物聊賴,一片寂靜,只餘兩少年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響徹在天地之下。
良久過後,兩人竟莫名大笑起來,笑聲迴盪在這百里羣山中,好似兩個久別重逢的老友,激動相擁。
“好久不見!”雲軒聲音顫抖,眸中隱隱流光轉動。
“好久不見!”少年同樣是四個字,但就是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道出了萬千思緒,幾世牽掛。
說罷,兩人再次仰面大笑,迎着彼此走去,重重相擁一抱。
山坡上五人看着下方的一幕,疑惑萬分,張義出口道:“這人是誰?好像跟雲軒相熟的樣子。”
“何止是熟悉,看上去關係極其不一般,你們說雲兄會不會是彎的?那小白臉是雲兄的姘頭?”湯玉衡微眯着眼,若有所思地猜測道。
“不許詆譭雲大哥,雲大哥纔不是那樣的人呢。”其他人還沒說話,寧天香先急了眼。
“是是是,公主說的是。”面對寧天香這尊祖宗,湯玉衡是萬萬不敢招惹的,連忙低頭認慫。
但這個突然出現的人到底是誰呢?衆人心中疑雲層層。
“大哥,沒想到,沒想到在這東域大比之上還能再見到你,我以爲,我以爲我們這輩子都沒機會相遇了呢!”彼此分開,雲軒撲通一聲跪倒在那少年面前,眼中淚水控制不住地滑落,神情激動,言語哽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情深處,再次重遇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雲軒不禁潸然淚下,這麼多年,不管困苦也好,面對生死也罷,他都不曾落淚,但這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
“軒弟,一別十年,我們竟還能相見,上天待我不薄,待我夢無情不薄呀!”少年亦是如同雲軒一樣,情緒激動難平,眼中淚花轉動。
夢無情,他就是夢無情,通天卷軸榜首之人,天才中的天才,妖孽中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