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快要降臨,晚霞的餘暉將整個枯絕原照得一片通紅,猶如一汪血色的海洋。
在這血紅之中,三道人影閃爍不停,正殊死搏鬥,雲軒在曾翼龍和殷墟的聯手攻擊下險象環生,毫無半點還手之力,每次交手,雲軒都會受到程度不一的創傷。
砰!
殷墟一掌拍在雲軒胸前,雲軒便飛了出去,轟然落地,胸前的劍傷之處,一股鮮血飆射而出,恐怖之極。
“天欲宗,若是我雲軒今日不死,來日必將讓你們爲今日之事付出代價。”雲軒從地上爬起來捂住胸口,嘴中咳血不止。
“你沒有機會了!”殷墟根本沒有將雲軒的話放在心上,想讓天欲宗付出代價,笑話。
“哈哈哈哈,你們會後悔的,等着我吧,等我歸來之時,便是你們喪命之期。”突然間,雲軒瘋狂大笑,說出了一句讓殷墟和曾翼龍都摸不着頭腦的話。
但就是這句看似不着邊際的話,讓殷墟心裡升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翼龍,斬了他!”
曾翼龍聞殷墟言語急切,甚是不解,但還是欺身而上,直奔雲軒。
雲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嘴角勾起一枚邪魅的笑意,任憑曾翼龍的利劍刺向自己。
王器寶劍臨身,只距雲軒分寸,眼看着就要被刺中,曾翼龍見狀大喜,手間力氣更是加大幾分,將寶劍送進了雲軒體內。
然而下一瞬,曾翼龍臉上的喜色便凝固了,王器寶劍刺入雲軒體內,沒有利器與肉體的觸感,沒有鮮血四濺的場景,好似這一劍刺中的不是人,而是空氣,對,就是如同刺中了空氣一般的感覺。
緊接着,更加匪夷所思的一幕出現了,只見曾翼龍面前的雲軒陡然碎裂,化作碎片,一點點地消失於虛無。
曾翼龍與殷墟看着此番詭異的景象,呆滯當場,怎麼回事?人呢?一個大大的問號出現兩人腦中。
“你們等着我吧!等着我的報復吧!”就在這時,雲軒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來自地獄深處的惡魔一般,冰冷,無情,讓人心中發寒。
殷墟兩人順着聲音看去,只見十米開外的地方,雲軒淡然持槍而立,依舊保持着手捂胸口的姿勢。
方纔生死一瞬間,雲軒施展了逍遙決,不過這逍遙決早已今日不同往昔,它融入了快之道,兩點之間,瞬時穿梭,雖然雲軒穿梭的距離只有十米左右,但在後天武者之中,已屬舉世罕見。
融入快之道的逍遙決速度提升了數倍不止,方纔雲軒本體已達十米之外,但殘影依舊停留原地,保持數息不散,由此可見,這融合了快之道的逍遙決是多麼可怕。
“怎麼辦?二哥。”親身體驗雲軒的速度,曾翼龍深知自己無論如何都再難以追上雲軒,他太快了!
殷墟身體顫抖,他如何能不清楚當下的局勢,就算他使出渾身解數,最多也只能夠保持跟隨在雲軒身後,絕無追上的可能。
“翼龍,你留在此處等老大,我去追,等老大到來,讓他動用流雲梭,否則別無他法。”
殷墟話音剛落,身形便竄出數米,直追雲軒而去。
雲軒灑然轉身,身形奇幻,跳躍般行進在枯絕原上,十米一殘影,眨眼之間就消失在殷墟的視野之中。
殷墟本以身法見長,但此時,他引以爲傲的身法在雲軒面前,差的不是一星半點,他只能遙遙順着雲軒的虛影跟隨前行。
半個時辰後,天欲五虎之首華天陰帶領數百人來到曾翼龍等候的地方,曾翼龍將事情的原委詳細告知華天陰。
“此人身法居然連殷墟和你都追不上,到底會是什麼人呢?”華天陰一時間疑問重重,尋常人絕不可能有如此本事,但他一想到天欲宗已有五六十人喪命此人手中,目光不由得寒冷起來,“不管你是何人,犯我天欲宗,必殺你!”
“老大,三哥說讓你動用流雲梭,追殺那賊。”曾翼龍道。
華天陰點點頭,吩咐道:“封陣,樑正,你二人帶着宗內弟子隨後趕上,我與翼龍先行一步。”
“是,老大。”五虎老二封陣與老五樑正齊聲應道。
華天陰右手一揮,一抹流光閃現,衆人身前便出現一梭型事物,三寸長短,混體暗紫,體表光暈流轉,赫然就是流雲梭。
“翼龍,隨我先行。”華天陰手指一指流雲梭,一股能量傳向梭體,瞬間,流雲梭光芒大盛,化作一米長短。
華天陰縱身一躍,腳踏流雲梭,曾翼龍也隨之而上,站在華天陰身後。
在華天陰的操控之下,流雲梭嗖的一聲劃過空際,消失在衆人面前。
流雲梭,飛行類器具,已入皇器級別,乃是天欲宗內兩柄皇器之一,這次東域大比,天欲宗將流雲梭交給華天陰,以防不測,留作萬全之用。
雲軒施展融合了快之道的逍遙決,半個時辰便跨越枯絕原百里,將殷墟遠遠甩在身後。
停下身來,一陣頭暈目眩感瘋狂襲來,讓得雲軒險些站立不穩,栽倒在地。
此番遭遇殷墟曾翼龍兩大九品巔峰高手追殺,雲軒可謂是死裡逃生,要不是關鍵時刻融合逍遙決與快之道,只怕此刻早已魂歸九泉。
三次大戰,雲軒受傷極重,胸前利劍入體,險傷心臟要害,後背承受殷墟一掌,已然塌陷,左臂斷裂,再加上其它傷勢,當真是混體皆傷。
就地盤坐,雲軒趕緊調集木屬性能量,爲自己療傷,誰也不知道後面還會不會有更大的危機,所以雲軒必須儘快恢復。
再說寒江雪一行,四人與雲軒分開後,幾次三番遭遇攔路奪牌之人,但在寒江雪的超強實力面前,這些人偷雞不成反食把米,紛紛敗退而走。
“寒兄,你說雲兄獨自一人不會有事吧?”
一處空地上,張義手間拿着獸肉,食之無味,從寧天香嘴中得知,這天欲宗強橫無雙,他很擔心雲軒的安全。
“張兄,我也很憂心公子,也不知道他現在境況如何了?不過我相信公子定會安然無恙。”
一開始,寒江雪稱呼雲軒公子,衆人都詫異萬分,但時間久了,大家早已習慣。
“都怪我,要不是我,雲…他也不會被追殺。”
寧天香語帶自責,自從那事發生之後,她便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沉默寡言。
“公主殿下,恕我直言,你和雲兄究竟是如何招惹到天欲宗的?”
張義心中疑惑不解,到底是什麼事讓寧天香變得不同以往,讓雲軒得罪了天欲宗。
“這…”寧天香低首不語,不是她不想說,實在是那事難以啓齒,而且這事還關係到自己的聲譽。
“張兄莫問了,事情已經發生,當下最重要的是我們自己要生存下去,先前幾個搶奪玉牌的人都是實力不佳之輩,但這秘境之中,人傑過萬,隨時都有可能出現無敵之人。”
寒江雪見寧天香似有難言之隱,連忙岔開話題。
“寒兄說的是,我們還是先合計合計如何保全自己吧!”湯玉衡說道。
……
雲軒靜坐療傷,渾身青光縈繞,青光之中生氣瀰漫,在這生氣的影響之下,周邊枯草竟隱隱生機再現,木系能量再次展露出其強大的療傷功效。
沒多久,雲軒緩緩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精神看上去好了不少,他已經將各處傷勢處理了一邊。
站起身來,遙望身後正在疾馳而來的黑點,雲軒目光寒冷,哼,天欲宗,等着吧,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的!逍遙決施展而出,雲軒再次動身,飄向遠方。
片刻後,殷墟來到雲軒療傷的地方,靜立而觀,他發現了此處的不對勁,枯絕原,萬物枯絕,但這裡卻蘊含絲絲生機,怪異!
嗖!一聲破風聲過後,兩人便顯現在殷墟面前,正是稱作流雲梭趕來的華天陰和曾翼龍。
“老大,翼龍。”殷墟見到兩人,欣喜不已。
華天陰跳下流雲梭,沒有理會殷墟,而是眉頭緊皺,面露疑惑。
“殷墟,這裡的雜草怎麼會有生機?”
“老大,我也不知,我一到這裡就是這個樣子了。”
八百里枯絕原,生機全無,但這裡卻出現了這般情況,着實讓人驚異。
“那人去了哪裡?”華天陰點點頭,接着問道。
“應該就在前方不遠處,老大,此人詭異,他的速度本不如我與翼龍,但不知爲何,就在我們快要擊殺他時,他的速度快了數倍不止,避開翼龍必殺一擊,逃跑了,我追之不上。”
殷墟有些氣憤,想他九品巔峰高手,以身法見長,到頭來卻讓一七品現在從手中逃走,這要是傳出去,他臉面何存?
“無妨,走隨我上流雲梭。”
華天陰猜測雲軒應該是動用了一種秘法,讓速度瞬間提升。
三人踏上流雲梭,呼嘯一聲,直追雲軒的方向而去。
流雲梭身爲皇器級別,原理與雲軒乘坐過的巨型船一樣,都是利用陣法,連續穿越空間,而且,這流雲梭較之巨船體型微小,速度比之更加快。
雲軒此刻身形放鬆,他以爲已經安全了,但突然間,一股危機感突然襲來,雲軒連忙轉身看向身後,一看之下,雲軒放鬆的身體再次緊繃起來。
在他身後數裡之處,一點光亮閃爍不停,迅速朝他而來,眨眼之間,已近在百米。
來不及多想,逍遙決全力使出,雲軒如若火箭一般,速度驟升,竄向遠方,方纔一眼,他已看清那點光亮上有三人,殷墟曾翼龍就在其中,還有一人,雖未見過,但看殷墟曾翼龍都站在其身後便知,此人更加厲害,殷墟曾翼龍已是九品巔峰高手,那此人又是何等修爲?
一念至此,雲軒冷汗連連,不敢有絲毫逗留,將速度提升到極致,全力奔逃。
逍遙決融入快之道,速度比之流雲梭絲毫不差,雲軒全力疾馳之下,流雲梭一時間也追之不上。
“此人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華天陰詫異萬分,他本以爲雲軒是藉助秘法提速的,但現在看來,他知道自己是錯的。
秘法雖強,但不可能永久保持,而云軒一路奔逃,現在依舊有如此速度,自然不是秘法所致。
雲軒奔逃,流雲梭追擊,兩者的速度在五五之間,一時間竟僵持不下,間距始終是百米。
但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別忘了,流雲梭是依靠陣法提供動力,而云軒完全是憑藉自身體力,時間一久,雲軒必會堅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