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古凡神色一冷,雙手一下就撥開身前的人羣,大步走了上去。他體內凝聚了大量的天地元氣,力量極大,一下就分開人羣走了過去。
只見走廊之上,一名手握花鳥摺扇,腰間佩着長劍的華服公子正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被兩個彪形大漢按倒在地上的另一個儒服少年。北斗王朝的士子佩劍有的是因爲習武,有的則是代表身份、封爵。士子佩劍表示要爭取功名,只是這帶着玉佩的長劍到了紈絝子弟們手裡反倒成了一件別緻的裝飾了。
那公子就是呼延烈,而被按倒的士子雖然面目十分清秀,卻不知是誰。
“呵,你膽子不小啊。”呼延烈走上前,蹲下身,用摺扇擡起少年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叫你讓路你不讓,還敢白眼看我,算你有種,整個太學也就只有你一個人敢這樣對你烈爺。”他用手中的摺扇敲了敲少年的面頰,調戲道:“長得倒是白白嫩嫩,挺俊俏的,被打上一頓,破了相還真可惜了。這樣吧,你湊過來,對我說聲‘烈爺,奴婢錯了’。然後當着大夥的面親你烈爺一口,我就放過你……”呼延烈身後帶着的一羣狐朋狗黨頓時鬨笑了起來,呼延烈這等紈絝自然有龍陽之好,但當衆調戲一個太學生,實在是有些無恥了。
“呸!”那少年一口唾沫正噴在呼延烈的臉上,呼延烈惱羞成怒,一把抹掉臉上的唾沫,大叫道:“打,給我往死裡面打!打死人了,由我呼延家擔着,還怕打不死你這個雜種!”
“住手!”斜剎裡一聲怒喝,呼延烈還沒反應過來,就覺眼前一花,一記猛拳已照面而來。
“你……你,哪個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你烈爺……”一個照面,呼延烈的左眼眶就已經腫了起來,宛如黝黑的青玉,身邊的兩名打手正要上來對付來人卻聽到那人一聲呵斥。“你們兩個狗奴才活得不耐煩了嗎?”
這一句話說出,別說是兩個打手,連呼延烈身後的狐朋狗黨們都是一愣。
那人一身儒服,腰間繫着一柄樸實的長劍,看起來打扮上與其他士子別無二致,饒是如此,卻有一股英氣散發出來。
一隻手握在佩劍的劍柄上,那人冷笑看着呼延烈,說道:“這些狗奴才不認識我,難道呼延公子也不認識我嗎?”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用更加刻薄的語氣說道:“你剛纔叫我什麼?”
豈止是呼延烈,他身後的狐朋狗黨都面面相覷,這件事……鬧大了。
面前的正是平原侯古云的次子古凡,平原侯與英穆侯雖然都是軍侯,但在軍中地位是截然不同的,呼延家與澹臺家結盟才能勉強壓住古家的勢頭,如果說古凡深究起來,剛纔呼延烈說古凡是王八羔子,那豈不是罵平原侯古云是……
“怎麼?只敢說,不敢承認嗎?”古凡冷笑道。
呼延烈本來還想指責古凡多管閒事,誰知被古凡先聲奪人,頓時就處在了下風。
“這古凡是怎麼回事,他平時裡不是特低調,不與人爭麼?怎麼今日轉了性子!”
“呼延烈雖然學藝不精,但是手底下練過,據然被古凡一拳就打成了這慫樣,看來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啊。”
“嘿嘿,這呼延烈平日裡鼻孔朝天,眼比天高。太學裡被他欺負的人也不少,這下碰到對頭了吧!”
周圍的人三三兩兩,指着兩人議論開來,神情興奮,多是看熱鬧。也沒有插手進去的意思。也有平日裡受過呼延烈這些惡少欺壓的,這會兒看得頗爲解氣。
地上,那少年爬了起來,走到古凡身後向他作了一個揖道:“多謝兄臺仗義相救。”
“不足掛齒。”古凡轉過頭,看了看那少年說道:“這裡是非之地,你還是快點走吧。”
“願請教兄臺高姓大名。”那少年追問道。
“平原侯府,古凡。”
話音一出,那名少年的眼中掠過一絲驚詫,隨後轉身沒入了人羣之中。
“怎麼……你就想走……”呼延烈頓時感覺很沒有面子,正要大聲呵斥,古凡卻上前一步,冷然道:“呼延烈,我們的事好像還沒有完吧?”
“你,你想怎麼着?”呼延烈雖然平日裡仗勢欺人,但是在平原侯古家面前,卻是半點架子也擡不起來的。
“我嘛,也就不要你怎麼樣了。”古凡似笑非笑地看着呼延烈,說道:“你讓你的這兩個打手自己扇自己二十個耳光……”
“沒問題!”呼延烈沒等古凡說完就大聲答應下來,“你們都聽好了,自己扇自己二十個耳光,狠狠地扇!”
“等等,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古凡伸出自己的右手手掌擋在呼延烈的面前,繼續說道:“扇完之後,再讓他們每人扇你十個耳光,然後你跪下來對我說:‘古爺,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然後再磕一個響頭,我就當這件事情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你……你……”呼延烈伸出右手的食指,似乎是因爲情緒激動而面部表情僵直得說不出話來,那一截食指似乎是想指着古凡的鼻子,卻又似乎是畏懼什麼,最後只能狠狠地在面前比了一比,潛臺詞就是:你夠狠!
“呵呵,這古凡下口可真夠狠的。”
“可不是嘛,呼延烈要是這樣做了,別說他以後出門沒辦法做人了。英穆侯以後在軍中看到平原侯也再也硬朗不起來拉。”
周圍的士子看到這一幕紛紛議論了起來。
“你什麼你啊?”古凡似乎預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上前走了一步,按劍說道:“怎麼?不肯嗎?”
“你……你想做什麼?”古凡每進一步,呼延烈就向後退一步,片刻之間已經退出了半條長廊遠。
“你敬酒不吃,我只好請你吃罰酒了。”古凡作勢就要拔劍,呼延烈身後的兩名護衛正要上前卻聽到古凡大聲道:“你們這些狗奴才敢上前碰我,小心全部發配到蒼原去做苦役!”
兩名護衛登時就愣在原地了,古凡的父親是鎮守蒼原的平原侯古云,要是傷了古凡,古云動怒起來,必定要追究到英穆侯府,而府裡也只會拿他們這些下人頂罪,到時候能夠發配蒼原都已經算是好的出路了。
“你不是帶了佩劍嗎?拔劍啊!”古凡戲謔地看着呼延烈,英穆侯府也是將門,卻出了如此膿包的士子。
“這……”
“錚!”彈劍出鞘,雖然沒有像從天級武者那樣形成劍罡,但古凡此時已經是中天級極限,出劍依舊寒芒亂舞,聲勢駭人。
呼延烈只覺得兩腿一哆嗦,一股威壓撲面而來,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古凡嗤笑一聲,收劍入鞘。他是不會真叫呼延烈跪下來說那番話的,這樣的牽扯麪實在太廣,反正做到今天這樣,至少半年這位呼延公子在太學裡要夾着尾巴做人了,他做到這樣,也算是恰到好處的薄施懲戒。
古凡正要離去,卻猛然感覺到身後一股殺氣襲來,帶鞘的長劍猛然後擊,雖然古凡此時僅僅是中天級的武者,但是前世他作爲星階高手的戰鬥經驗都在,甚至那種屬於強者的直覺都還保留着,這種水平的背後偷襲,實在是有點小瞧他了。
“錚!”劍鞘與劍鋒碰撞,古凡的身體宛如一片落葉,在半空迴轉,輕盈地落在地上,正對着那人。
“閃開!”
一聲蠻橫的大喝,擋在他面前的士子被強行分出一條通道,只見澹臺桀,澹臺驁帶着一大羣人衝了過來,對着古凡大有一副興師問罪的架勢。
“驁兄!”呼延烈大喊了一聲,剛纔出手襲擊古凡的正是澹臺驁。
原本以爲古凡根本不可能料到自己會在背後襲擊他,就算他僥倖躲過這一劍,也會十分狼狽,正好將呼延烈輸掉的面子駁回些許來,誰知道古凡竟然從容不迫地架劍接住了澹臺驁這一劍,不禁讓澹臺驁心裡犯了嘀咕,這小子的水平進步真的如此之快?
古凡看着澹臺驁開口道:“澹臺驁,我們的約鬥,這就開始了嗎?”
“不錯,看來苦練了一番。可惜,還是鬥不過我的!”澹臺驁目光一閃,心中冷笑。幸虧澹臺桀給他的丹青瓔珞,否則今天說不定真要陰溝裡翻船了。
“古凡!”澹臺驁冷眼看着古凡說道:“就依你說的,我跟你比試一下,但如果你輸了,對不住了,我要你以後無論在任何場合都要對我下跪求饒,要喊驁爺。”澹臺驁此時傲慢到了極點,看着身後幾名狐朋狗黨得意的笑容又補償道:“不僅是對我……對他們也得喊……”話音剛落,身後的人大聲笑了起來,有的人則趁機起鬨。
古凡面對這樣的挑釁,不卑不亢道:“好,那倘若你輸了呢?”
“我?我會輸給你這個賤種嗎?”澹臺驁冷笑了一聲。
“若是你輸了,你不僅看到我要下跪……”古凡指向身後很快看熱鬧的士子說道:“看到他們也要下跪!”
“你!”澹臺驁最看重的就是自己身爲貴族的血統,所以他無論如何欺壓古凡,他都覺得不爲過,但是要他對這些賤民卑躬屈膝,莫說是做了,提起就是莫大的侮辱。
“怎麼?你不敢嗎?”古凡知道自己抓住了澹臺驁的軟肋,出言刺激道。
“好,我答應你,你不要後悔!”澹臺驁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