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重修武道

清晨,寒氣嫋嫋。

平原侯府,後花園裡,一個有些瘦弱的身軀正在練習着一套繁複的拳法,雖然還無法打出中天級武者的拳勁和拳風,但姿勢卻是相當地標準,有模有樣。

那名少年穿着開敞的青色練功服,露出光潔的兩條手臂,身上已經佈滿了細密的汗珠,但是他依舊咬着牙,神情肅穆。

原本古羽向禁軍請假,要幫助古凡突破到中天級,卻因爲古羽的意外失蹤而不得不依靠他自己。古凡甚至自己前一夜都沒有睡好,爲這位前世的長子,今世的兄長感到有些擔心。雖然他知道古羽有時候牛脾氣上來是做過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甚至會好幾天都不回來,但聽鈺珏夫人說過,古羽極其孝順,即便是一天有事不回來,也會託人帶信回平原侯府,免得鈺珏夫人擔心掛念,有的時候是讓小廝帶信回來,即使再不方便也會讓一個路人捎一個口信回平原侯府,然後到帳房去領一兩銀子作爲賞錢,像今天這樣突然消失,隨後音訊全無的情況倒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鈺珏夫人昨天晚餐時,也仔細詢問過古凡事情的經過,鈺珏夫人便猜測,古凡也許是出去抱打不平,闖禍了,不敢回侯府裡。古凡在她的臉上看到了深深的擔憂,顯然,她現在也只能以這個藉口來安慰自己了,同樣,古凡也是。

古凡收住最後一招拳法,兩手懸於腰際,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卻是再也掩飾不住疲憊了。畢竟他雖然意志力很強,但也不是鐵打的,連續打兩個時辰的拳,不說枯燥,累也是在所難免。

此時他還沒有跨入中天級,打拳所消耗的完全只是肉體的力量,根本無法吸收天地真氣,而補充的途徑只有進食,大量的進食,只是此時剛剛到了卯時,離午餐的時間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古凡收住拳勢,雙拳懸於腰際,習慣性地在面前雙手相合,向着面前拜了一拜,這是他前世習武時,師父教的習慣。做出這個動作,古凡便不禁想起自己前世,孩提時期被師父在深山中授藝的情景來。

此時不僅時光如梭,更是物是人非,古凡心中更是一陣唏噓感慨。

古凡朝前走了幾步,找了一張石凳坐了下來,旁邊服侍的丫鬟急忙上前,爲古凡泡了一碗茶。

似乎是因爲渴極了,古凡竟然端起茶碗,咕咚咕咚地牛飲了起來,看得旁邊的丫鬟一個勁地直瞪眼。

等到古凡放下茶碗,長舒了一口氣,便開始感受起自己身體的變化來了。

剛纔他打的拳法叫做“五行拳”,是一套軍中教演的最基本的拳法。武道上認爲,人體與五行相生相剋,肺屬金,肝屬木,腎屬水,心屬火,脾屬土,練武能夠強身健體。所以這五行拳也分爲“五式”,與五行相似。而這套基本拳法創建的初衷也只是希望最普通的士兵們能夠通過五行拳,強身健體,在戰場上不容易被敵人殺死。

此時以他瘦弱的身軀已經連續打了兩個時辰的“五行拳”,須知古凡的基礎很差,肌肉力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實在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白面書生,如果把他現在的身體比做一隻茶杯的話,練習兩個小時的五行拳,幾乎就是把茶杯裡的水完全放幹了,一滴都沒有剩下。

但當古凡靜下心來,調整呼吸,閉目冥想時,在感到不可抵禦的疲憊同時,卻驚喜了發現了另外一個現象。

“有天地元氣!”古凡擡起頭眼中閃爍着喜悅的神情:“我能夠感覺到天地元氣真在漸漸滲入我的身體。”

剛纔他打拳時,就一直在用記憶裡中天級的方式在嘗試吸收天地元氣,果然,熟門熟路後的修煉,比之先前要有效得多!

其實古凡知道,天地元氣只是修煉的築基階段,天地間充及着無窮無盡的強大元氣,這些元氣我們看不到,卻真實存在。武道修練的第一步,就是要把天地間無形無相,卻無處不在的磅礴元氣吸引到體內,淬鍊身體,打好武道的基礎。只有肉身強健了,才能容納更強的力量。

所以古凡打拳,一絲不苟,就是怕自己的基礎不好,影響日後的發展。但是十五天的時間,要跨入中天級,已經是綽綽有餘了。

以晉升更天級的古羽爲參照,看來這一世,古凡的天賦也是絕好的。

古凡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氣,平復着自己即將晉級的喜悅,轉過手招呼丫鬟去廚房爲自己準備些吃的,轉過身,大步流星,走到開闊地上,將那套五行拳再次一招一招地施展開來。

這一次古凡融合了剛剛吸收的天地元氣加入到拳法之中,此時五行拳在他手中施展開來,已經是另外一番不同的氣象!

“金丹烏照!”只見古凡砸出的右拳虎虎生風,猛地一拳爆開,空氣中發出一聲輕微的爆裂聲。

“疾風勁草!”那第一拳打出的威勢尚在,只見古凡腳下一盤,身影已經朝前前衝了一段,伴隨着身體前衝的重力,護在身前的左手猛然旋轉,一道掌風劈面斬下。

古凡順勢右腳騰空,狠狠地朝着面前的虛空踢去,身體竟然憑藉那股力量在半空中旋轉了一週,下盤微屈,雙手握拳前衝,正是第三式“大海無量”。

隨後那一具身體暴然躍起,雙手如同兩隻鐵錘,狠狠地駕馭起兩道氣勁砸在地面上,面前的一座假山竟然被這一股狂暴的力量撼動了一下。

古凡收住拳勢,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神色,以他未踏入中天級的修爲就能打出拳風撼動巨石,若不是古凡有着前世記憶,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古凡又一遍一遍的將拳法使開,人的體力畢竟有限,古凡雖然前世強大,但今世的身體依舊是個病怏怏的文弱書生,好幾次感到筋疲力盡,就要倒在地上,趴下,但卻被他咬牙堅持了過來。

後世那些能夠晉級星階,甚至問鼎武道巔峰的人,即便不是武學宗師,但必定是心智堅定,意如金剛之人,因爲學習武道便是要超凡入聖,而要做到這一點,需要付出的代價,接受的磨礪就會比尋常人多出不知多少!

也無怪前世的古云能夠成就古家非凡基業的逆天強者,這一世,他這一套五行拳,一練竟然就練到了深夜。

只是這位古家二少爺說變就變,從原本的儒雅書生,一下子變成了滿身汗臭味的武者,莫說是母親鈺珏夫人,即便是府裡的丫鬟小廝,也是驚訝不已。

古凡休息的時候一口氣吃了三大碗飯食,隨後竟然又到後花園繼續練起拳來,最後看着四下無人,甚至還徒手劈下一根樹枝,當作短劍,溫習了一下前世的一些劍招。

他發現雖然前世的星力,根基都不在了,但好在那些招式卻都清清楚楚地記得,只要實力達到就都能夠自如地施展出來。想到這裡,古凡活動了一下筋骨,似乎是對今天這第一天修煉的成果表示滿意,回到廂房,沉沉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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