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總，其實誰的主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家和解甚至合作是不是對大家都有利。”張文武看着費伯璋說，“利益永恆這說法您應該聽過，也明白。作爲一個生意人，爲什麼要使小性子而棄利益不顧呢？很明顯，兩家和解併合作，雙方的利益都可以加大，有什麼理由要繼續鬥下去呢？”
“小性子？你說我們在使小性子？張保安，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們爲什麼會鬥了一百年？我告訴你，背叛，是不可用利益去對消或贖買的。”費伯璋怒氣衝衝的說道。
“爸，你能不能平心靜氣的和保安聊聊啊，不管對不對，你都可以聽聽他的理由，讓他把話說完嘛。”看到自己老子又要生氣了，費詩琪趕緊跳出來摁住。
“呵呵，費總，我也不怕得罪你們費家，我及很多人都認爲你們是在耍小性子。”張文武無視費伯璋怒氣滿面，頓了一下繼續說，“背叛？什麼叫背叛？鄭家先祖雖然是從你費家出來的，但你們有什麼權利指責別人背叛呢？難道，不在你們家幹活了不叫背叛？何況，那還是因爲戰爭原因離開的。難道，你們家做的是珠寶生意，就不許別人做珠寶生意了？再說，鄭家還不是在你們家的經營範圍內，香江那時候已被英國佬搶了呢，等同於他在外國做珠寶生意，這樣都不行？這背叛的帽子你們以什麼理由扣到人家頭上。”
“你知道個屁，他們鄭家偷了我們家的錢，是攜款潛逃，他們家還偷了我們家的加工技術，還有客戶，這是什麼概念？他們是賊，是賊懂嗎？”費伯璋徹底怒了，暴怒。
張文武看着暴怒的費伯璋，有點目瞪口呆，這大叔發飆了，氣場真的強啊。
賊？爲什麼他說的和鄭家說的不一樣呢，是誰在說假話？還是誰都沒說真話？
時隔一百年了，事實上，誰都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因爲誰都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
“費總，作爲一個掌門人，你領着一個大公司和一個大家族呢，您不應該如此衝動，冷靜…冷靜是一個領導者必須具備的素質。”張文武等費伯璋罵完後淡淡的說道。
費伯璋指着他翻了一下白眼喘了幾口氣說：“好，姑且不說舊事，給琪琪一個面子，我給時間你把話說完。”
張文武笑了笑，給他續了茶，又給他遞了一支菸，然後自己點燃一支，悠閒的吸着。
呵呵，你現在這樣的狀態，我說啥你也聽不進去啊，先不說吧，等吸完這支菸再說。
他不說，費伯璋卻急了，吸了兩口煙道：“你不說？”
“我當然要說，但您生氣的時候，能聽得進去嗎？”張文武笑道，“費總現在心情怎樣？”
“你說吧。”
“好，我先說說你們兩家的產品吧，龍鳳佩算是國內首飾品的標杆，擅長金銀首飾設計製作，當然珍珠玉器產品也是有的，但你們重頭還是在金銀飾上。龍鳳佩的作品主調是傳統喜慶的主調，所以，國內很多人嫁娶，都以擁有龍鳳佩金銀飾品爲榮。一句話，龍鳳佩是一種傳統，龍鳳佩還是一種情懷。”張文武開始分析鄭費兩家的產品特點。
“你意思是不是說我們老土呢？”
“呵呵，費總，對於首飾設計來說，老土是懷舊，這年頭懷舊的人是不少的，所以，你們的生意現在依然不錯。但是，你有沒有發現，你們雖然品類很全，但營業額其實都來自金銀產品呢？嗯，估計，有不少生意是來自你們推出的紀念金磚上。做首飾的賣金條，實話說，你們真的已用心了。”
“呵呵，能賺錢就行。”
“是嗎？你們覺得自己做的不錯？這兩年金價行情看好，所以，你們的生意看上去好像增長了。但當金價回落的時候，你們就痛苦了。而且，現在金銀價太透明太標準，所以，你們的利潤其實不高的，純粹是賺些人工。金銀珠寶玉器本來是暴利行業，但現在你們卻只能賺點人工費，太差勁了。”
“不都是這樣嗎？材料成本人工成本其他成本，加上一點利潤，然後定價。”
“費總有沒有聽說過藝術無價這話？同樣一塊金子，壓成金條賣一千塊，做鏈子賣兩千塊，但如果設計成獨具特色的飾品，它可以賣三千五千甚至一萬。可惜的是，百年老店，國內第一品牌龍鳳佩卻沒這種實力。”
費伯璋的臉色又變了，又黑轉紅，再由紅轉成鐵青。張文武說的沒錯，龍鳳佩確實沒這個實力，龍鳳佩一直以傳統標榜，一直走的是老路子，一塊金子，龍鳳佩不是做成鏈子就是鐲子，長命鎖之類的傳統玩兒。甚至連胸花的式樣都不願意多設計幾款。
事實上，也有人提出了同樣的問題，但龍鳳佩的人才儲備，引進從來沒成功過，即使出再高的薪奉都留不下人。因爲，龍鳳佩的機制太老舊了，依然是數十年前的形式，師傅帶徒弟，師傅老了徒弟頂上，在公司裡排資論輩嚴重……。
“費總，這只是其中一個問題，其實還有很多問題。當然，龍鳳佩可以改革，可以更新，可以迎頭趕上。但是那得花多少錢？錢還是其次，時間纔是最重要的，那得花多少時間？”
“依你說，我們死定了？”
“當然不是，找人合作啊，通過合作，穩中求進，一邊開發市場一邊進行內部改革。成本沒增加，時間也沒丟失。最重要的是，產品得到互補。對龍鳳佩來說，翡翠和鑽石這一塊的產品，是嚴重缺失的，不要不承認，我有非常詳細的數據及專業的分析報告。且不說你們的翡翠和鑽石飾品的設計太土款式太少，就是你們的成本也大大高於別人，至使你們老土款式賣的天價貴，無人問津。合作吧，通過合作，可以消除這方面的問題，並且，可以學習……。”
“你怎麼知道我們的翡翠和鑽石成本高？”
“呵呵，你是不是以爲琪琪說的？或者我收買了你們內部的人？放心，到目前爲止，你們龍鳳佩的人，我就接觸了三人，你們父女和麥廣發。我所以知道，是因爲我知道你們從來沒去過緬國買料子，也沒有直接去非洲參加鑽礦開發等等。這證明，你們拿的料子全是二手的，能不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