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那小子,就是信口開河,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把那個黑曼巴給幹掉的。哼哼。”
一個面目可憎,凶神惡煞的中年男子,冷笑着說道,翹着二郎腿,坐在會議室之中,在場二十餘人,全都是臉色凝重,因爲蘇晨所說的一日之限,已經到了,這裡的每一個大佬,可都是給足了他的面子,且不論蘇晨能否將黑曼巴斬於馬下,至少在座的大佬,都是應了孔紅跟齊豫的要求,全都是在這裡等待蘇晨凱旋的消息。
“是啊,現在這念頭,牛皮都是吹出來,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我們跟黑曼巴那混蛋鬥了幾年了吧?步步被壓,如果不是咱們底蘊深厚,真被這混蛋給打壓的擡不起頭來了,雖然咱們跟黑曼巴立場不同,但我不得不說,黑曼巴是個人物。”
“就憑那個年輕人的三言兩語,就說能把黑曼巴給幹掉?這樣的鬼話,你們也信?”
“恐怕只不過是某些人想要趁機上位而已,杜撰出來的噱頭,不過黑曼巴可是黑手黨的中流砥柱,十年來最傑出的激戰派,沒有之一。”
“我看大家就不必在這裡等了,等到最後,也只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何必呢?”
在場的人,一個個譏笑連連,出言譏諷者,層出不窮。
很多人都把齊豫當成了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蘇晨只不過是齊豫的一枚棋子,齊豫想要借勢上位,顯而易見。不過他們只看到了表面,其實齊豫纔是蘇晨的一顆棋子,兩個人的身份,正好相反。齊豫在這些人之中的威脅,算不上很大,因爲他雖然地位超然,可是畢竟很多年都不在洪門之中,實際的實權,算不上大,只能算是中游人物,真要是這些老人爭起來,他也不吃香,相反是年輕人比較有機會。
一代新人換舊人,爲幫會注入新鮮血液,一向都是洪門的標準,所以在洪門之中有本事的人,崛起的機會很快,但都是對內而已,至少在洪門十年以上,纔有當堂主的資格。甚至有些人已經在洪門幾十年了,地位跟資格都不必說,不過這段時間選舉洪門老大,年齡之上沒有特別的標準,超過三十歲,在洪門的時間超過十年,都有資格。所以這一次的人選,鎖定在了三個人的身上,‘鬼才’馮元才,鄭氏後人鄭源宏,以及洪門三朝元老之後郭俊良,這三個人,都是這幾年來聲名鵲起,爲洪門立下過大功之人,年齡也都在三十歲都四十歲之間。
如今突然冒出來一個蘇臻的後人,雖然是上一代山主的孫子,可是蘇晨並不吃香,在這羣勾心鬥角的老傢伙面前,如果不是因爲齊豫周旋,他可能會受到羣起而攻,這就是幫派,並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都能夠有資格坐上老大的位置,尤其是洪門這種傳承了數百年的大幫派,其規矩之森嚴,甚至不下雨法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當初的黑手黨嚴厲的等級制度,就是所有黑幫眼中的典範,包括臺北的竹連幫,香港的新義安,日本的山口組,俄羅斯的青狼幫。
蘇晨資歷尚淺,如果不在洪門之中第一時間立下威嚴,那麼以後也不會有任何的機會,這些大佬無一不是眼神刁鑽,心思狠辣之輩,要想在這些人中立足,服衆,那就得有真本事。
“話不要說的太早,現在時辰還未到,你們就足以肯定蘇晨做不到?”
齊豫不動聲色的說道,敲打着桌子,臉色不變,其實他內心深處也有些擔憂,但是蘇晨的自信,讓他沒有懷疑的概念,這個傢伙承諾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比起大哥,他絕不遜色。
“是啊,我們應該給予晚輩足夠的諒解跟時間,再怎麼說,他也是蘇老山主的老人,別忘了當初是誰帶着你們這羣老傢伙打天下的,蘇老山主在的時候,你們誰有不服的?”
孔紅淡淡說道,不怒自威,蘇臻離開之後,洪門就是他一言九鼎,幾乎沒有人敢忤逆他。
“話雖如此,可是山主,畢竟當年蘇山主是功勳卓著,而且爲華夏立下了無數汗馬功勞,可是眼前的這個誇下海口的小子,我們對他的瞭解,可是一無所知啊。如此輕信他,如果失敗了,我們洪門的顏面何存?”
“是啊,我們到底應不應該相信那個年輕人的話,還有待商榷。畢竟蘇老山主的榮耀,不可能加在他的孫子身上,我們的確尊敬蘇老山主,可是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我們也要給他們所有人機會不是?如果做不到,那麼就不配做我洪門弟子。”
在座衆人的話,雖然各有所向,可是都說的在理,孔紅也不好繼續糾纏。
“在等十分鐘,蘇晨如果還不來,那我們就當他失約了。”
孔紅義正言辭的說道。身爲洪門副山主,這十分鐘,還是沒有人敢有任何異議的。
安靜的會議室之中,突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腳步聲,所有人向門口望去,一個面容冷毅的青年拎着一隻黑色的口袋,一步步走向會議室中,正式蘇晨。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蘇晨手中的黑色口袋上,他們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甚至,那黑色的口袋,竟然還在滴血,這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是忍不住跳了起來,難道,這個年輕人手中拿着的,真的是黑曼巴的項上人頭嗎?
刺鼻的血腥味,瀰漫在會議室之中,蘇晨目光冷然,望着所有人,淡笑道:
“讓諸位久等了,黑曼巴在此。”
說着,蘇晨將黑色的口袋扔在了地上,一個圓滾滾的人頭竟然滾了出來,血淋淋的一幕,哪怕是讓這些見慣了血腥場面的大佬們,也頗爲不適,那血肉模糊的樣子,的確是跟黑曼巴一般無二,有人強忍住嘔吐,沒有吐出來,不過在場之人的神情,也都是變得極爲嚴肅。終於,有人打破了這份沉默,看向蘇晨,沉聲問道:
“你真的殺了黑曼巴?”
“黑曼巴的項上人頭就在這裡,你們說呢?”
蘇晨聳聳肩,反問道。
他的風輕雲淡,讓這羣大佬更加的難以保持冷靜,或多或少,都有些難以置信,就這麼簡單?讓他們頭疼十年的黑曼巴,就在一夜之間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年輕人給幹掉了?這有點太讓人震驚了,他們半信半疑。
“這不會是假的吧?”
“是啊,我還是不敢相信,但這傢伙,看上去的確是黑曼巴啊。”
“如果真的是黑曼巴,爲什麼我們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呢?”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都陷入了一陣討論中。
郭俊良與鄭源宏,都是神色凜然,如果這黑曼巴是真的,也就是說,他很可能成爲自己的競爭對手,競爭洪門山主之位。儘管他的資歷不夠,但是身爲洪門山主之後,這一點足以彌補了,還有他的地位,也勢必會水漲船高,因爲在這之前,鐵男已經承諾了,如果蘇晨真的將黑曼巴的項上人頭取來,那麼他的堂主之位,也就讓給蘇晨去做。
沒有人不擔心,這如果是黑曼巴的腦袋,那麼他們日後肯定就輕鬆了,對於整個洪門來說,都是相當震撼的,日後他們也能更加的揚眉吐氣了,這黑曼巴壓制了他們十年,沒有人心裡不憎恨他,而且黑曼巴不知道幹掉了他們多少人,吞掉了他們多少貨跟地盤。
就在這時,一個接一個的大佬,電話都響了起來,因爲是在會議室開會,所以他們都調成了靜音,一陣陣嗡嗡的震動聲,此起彼伏,他們接起電話的同時,臉色也都是跟着變了,幾乎每一個打進來的電話都傳遞着同一個消息,黑手黨的黑曼巴慘死家中,人頭被偷,死狀慘不忍睹,整個黑手黨掀起了一陣軒然大波。
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了,眼前這個人,就是黑曼巴。蘇晨冷靜的看着衆人,一如既往的那麼自信。黑曼巴的確死了,不管是黑手黨還是洪門,這都是一個重磅炸彈,誰也不知道兇手是誰,可是他正站在洪門所有大佬的面前,這個投名狀,可謂是精彩至極,這一刻,沒有人有異議。能夠拿下黑曼巴的項上人頭,也就說明,蘇晨有資格成爲洪門弟子,洪門山主的後人,絕不是孬種。
“這位前輩,之前你似乎說過,如果我取下了黑曼巴的項上人頭,是不是你的堂主之位,就要讓給我呢?”
蘇晨看向昨天跟他誇下海口的男人,笑眯眯的說道,這時候鐵男的表情比吃了屎還難看,自己的一句無心之言,沒想到竟然成爲了事實。在場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時候誰還敢說話?他們都不傻,能夠將黑曼巴斬於馬下,那麼這個蘇晨肯定有着過人的本事,如果這時候他們表示反對,誰能料到,蘇晨會不會調轉槍口,把矛頭指向他們?
“我那是開玩笑的,小兄弟你可別當真啊,這堂主之位,豈是兒戲,呵呵,不過我的確是佩服你的本事,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鐵男乾笑着說道,現在他倒是打起了退堂鼓,不過這時候,他看向所有人,沒有人願意幫他說話,誰也不想成爲蘇晨的目標。
“玩笑?呵呵,我可沒當成玩笑,我出生入死,進入龍潭虎穴,殺了黑曼巴,取了他的項上人頭,你告訴我,你在跟我開玩笑?山主,不知道,你認爲這個玩笑,好笑嗎?”
蘇晨話鋒一轉,將問題拋給了孔紅,他的意思再明確不過了,一切等待山主決斷,他昨天也說了,如果蘇晨真的做到了,那麼堂主之位,必然有蘇晨一席。
“這玩笑,的確不好笑,我洪門中人一向言出必行,鐵男,既然你已經承諾了人家,怎麼可能反悔呢?而且昨天是當着所有兄弟的面承諾的,你難道想要反悔嗎?我只問一句,蘇晨當這個堂主,有人反對嗎?”
孔紅神色嚴肅的問道,全場,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