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味道?”
臻晚晚動了動鼻子:“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黑翼想要把我們燒死在這裡面。原來他所謂的不名譽的死法,是這樣一個死法呢,這可真不是個華麗的死法。”
程思遲甚至笑了一聲。
“你還笑的出來!”
臻晚晚的手顫了一下,一瞬間想撬開男人的腦袋瞅瞅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別動。”
男人的指尖輕輕撓了一下臻晚晚的手腕內側,那動作,有些曖昧。
手腕內側是臻晚晚的敏感點,很少有人知道,臻晚晚忍不住哎的一聲:“你做什麼?”
這下子,倒是讓她心裡的緊張去掉了許多。
一時間,沒人出聲,火焰的蓽撥聲,隔着鐵門,清晰入耳,臻晚晚甚至看到了渺渺的白煙,順着門縫一點點滲入。
“咳咳”
忍不住輕咳了兩聲,臻晚晚趕忙閉緊了嘴巴,現在可真的不是閒聊的時候。
她的身後,男人的手指一直撥弄着臻晚晚手腕上的繩子,程思遲的眉頭舒展開來:“你把大拇指往內側兩公分。”
“小手指外撥一公分,拇指左移”
程思遲的聲音很沉靜,沉靜地根本便不像是置身險境一般,恐慌會傳染,而冷靜,也會傳染。
當濃煙瀰漫在倉庫中,當鐵門通紅搖搖欲墜之時,臻晚晚手腕上和腳裸上的繩子終於脫落。
繩索之上,沾滿了鮮血。
“我就說,世上沒有我解不開的繩索,好了,快些走吧,現在走,還來得及。”
程思遲笑着道,而同一時間,鐵門轟然倒塌,繚繞的火焰順着濃煙捲入其中。
“咳咳咳咳。”
臻晚晚忍不住一陣咳嗽,她撐着身子,站了起來,擡腳,頓住,回頭,望見的是無力躺在地上的男人透着無所謂的微笑。
“你這樣做的話,可能自己也出不去。”
程思遲說着話,也忍不住咳嗽了兩聲,臻晚晚拽着程思遲的胳膊,真的是拽,艱難地挪動着。
“閉嘴,咳咳,有力氣說話不如使點力氣在你腿上,你怎麼這麼重。”
臻晚晚嫌棄地說,卻始終沒有放開程思遲的胳膊。
“砰!”的一聲,一邊的摞在一起的箱子燃燒滾落在腳邊,臻晚晚的腳上被迸上好幾個火星子,她腳上的高跟鞋早已經丟掉,現在是赤着腳走路。
“穿我的,鞋子。”
程思遲身上的藥性減退了些,他好容易積攢的力氣把臻晚晚推開了些,纔沒有讓臻晚晚被接連滾落的箱子砸到身上。
“放下我,你自己走吧。”
“閉嘴!”
臻晚晚聽着耳邊男人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自己也是一陣猛烈地差點被肺腑都震出來的咳嗽聲。
“爲什麼?”
女人的臉上一片黑一片白,額頭臉頰上的汗珠混合着點點焦糊味道滲入鼻端,臻晚晚的樣子狼狽而難看。
“你先前沒有扔下我。”
臻晚晚的聲音都嗆的沙啞難聽,好半天才憋出這句話。
你先前沒有扔下我,所以,我現在也不會扔下你。
臻晚晚很惜命,重生歸來的臻晚晚,心中充滿了仇恨,可是,她也有自己的堅持,負了她的,一個也不能放過,而沒有負了她的,她也絕不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