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思瞳看着他儒雅從容的笑,都有些恍然了,好像還真是好久沒見了,自從林穆北不樂意她和鍾知博往來,自從顧木笙那件事兒,使得她對鍾知博的好感,也磨得僅剩一絲了。
葉思瞳微笑,點頭:“鍾先生。”
鍾知博笑容黯了黯,說:“什麼時候這麼生分了?連學長也不願意叫一聲?木笙的那個事……”
“都出學校了,老叫學長也不好。”葉思瞳淺笑,截斷了他的話。
鍾知博笑意淡了下去,嘆了口氣,說:“顧小姐,也來了嗎?”
葉思瞳想說不的,但是見鍾知博牢牢的盯着她身後,她微微扭頭,就瞧見顧木笙除了埋了腦袋哪兒都沒藏,只好換了話,扯了扯顧木笙的衣角說:“噥,喝醉了,躺着呢。”
顧木笙在下面使勁撓她,她渾裝不在意的樣子。
鍾知博面露無奈:“她還真是,嗜酒如命啊,也不怕喝壞了胃。”
葉思瞳沒接話,連燁插了進來:“鍾少談生意談到我的地盤上來了,我還不知道,手下人疏忽,沒招待好。”
“連少哪裡話,這夜城酒吧可是a市出名的連鎖酒吧,要不是鍾某有些身份,怕是還進不來呢。”鍾知博溫和的語氣帶了一絲譏誚。
“鍾少忙人事多,平日很少在公衆面前露面,手下人不認識,也是應該的,回頭我囑咐一聲,鍾少常來玩。”連燁不客氣的回敬。
鍾知博這回沒有針鋒相對,只是搖頭說:“鍾某不喜來這些地方,太過嘈雜,多謝連少美意了。”
毫無意外的被拒絕,連燁聳肩,不過是個客套話刺他兩句而已,誰還當真了?
鍾知博掃了一眼原本熱鬧現在卻已是鴉雀無聲的衆人,揉了揉額頭:“我是不是打擾你們的興致了?”
葉思瞳說:“沒有,我們這兒也快散場了。”
那羣人聞言猛點頭:“對對,鍾少,沒什麼打不打擾的,這都要散了。”
其中一個女人問:“鍾先生和思瞳一個學校的啊?”
葉思瞳皺了皺眉,沒吱聲,她倒樂得有人能搶走鍾知博的注意力,雖然這個女人花枝招展的並不如某些人上道。
鍾知博和善的說:“是啊,不過我都是老幾屆的了,比不得她們年輕人。”
那個女人還要再說什麼攀關係,鍾知博卻已經不理她了,聰明如他,自然看得明白那女人眼裡閃爍的光芒,於是又將話題扯到了葉思瞳身上:“那你們現在要回去嗎?我送你們吧。”
顧木笙在下面使勁撓她,顧木笙心裡對鍾知博有疙瘩,生怕從哪又蹦出來一個相機咔擦咔嚓的,她就算是聲名狼藉了。
葉思瞳也是這麼個意思,正要拒絕,鍾知博先一步她說:“顧小姐醉了,你一個人不好送她回去,我去幫把手。”
葉思瞳心想,你這一幫,只怕醉得更死了,正想該怎麼拒絕,連燁就道:“不必了,這麼晚了,鍾家家教嚴謹,鍾少還是早點回去吧,思瞳這裡,我來就行了,好歹我也得管她叫一聲嫂子,哪能叫外人幫忙,
自己幹看着?”
葉思瞳愣了愣,嫂子這個詞從連燁嘴裡出來,真稀奇,不過有人爲她解圍,她也就安靜的閉了嘴,任由連燁和鍾知博說去。
連燁話裡話外的,無不在提醒鍾知博不過是個普通朋友的身份,是個外人,鍾知博不着痕跡的皺眉,盯着葉思瞳,卻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最後只好灑然一笑,說:“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了,不過這句對不起,還請你一定替我轉達給顧小姐,當日是我失誤,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發生了。”
葉思瞳點點頭,看不得別人傷心的樣子,於是勸了一句:“我會的,木笙沒有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鍾知博走了,這邊也就散了場,連燁杵在這兒,大夥兒想玩也玩不開,一個個偷眼打量的,就算連燁走了,估計一個個也得圍着她問連燁,問鍾知博的信息,她頭疼,好不容易出來放肆一場也不自在,但是想到連燁一番好意,她也只能說聲謝謝,帶着顧木笙走了。
黑衣人從後面追上來,說:“葉小姐,連少吩咐我送你。”
葉思瞳沒拒絕,拖着要死不活的顧木笙上了車。
“葉小姐去哪?”
葉思瞳想了想,說:“回肖家。”
一上車,顧木笙整個人就活了,叨叨着說:“你說這一天天的,這些個男的都沒事幹嗎?管天管地還管太平洋,乾脆去做維和部隊的算了,聯合國都沒他們管得寬,真要命。”
“你還記着鍾知博那檔子事啊?”葉思瞳含笑問。
“能不記得嗎?爲那檔子事我躲家裡躲了足足一個星期,我媽天天叮囑我,不許和姓鐘的來往。”顧木笙鬱悶。
“爲什麼啊?姓鐘的,怎麼了?不好啊?”葉思瞳奇怪,貌似鍾知博這人看上去挺好的,至少比嚴晞好,她還挺樂意撮合的。
“我媽不說,我上哪兒知道去啊?就神神秘秘的叮囑,說我要是和姓鐘的來往就和我斷絕母女關係。”顧木笙瞅她神色,忙正色,說:“我告訴你啊,別打什麼鬼主意,我和他不是一路人,你別瞎湊合。”
“我看他人挺好的……”
“誰知道好不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當初看嚴晞也挺好的啊。”
“那不一樣,你那時候不是年少無知嗎?”
“你這時候也年少無知,青春年少的?”顧木笙白她一眼,義正言辭的吐出兩個字:“不行!”
葉思瞳也就那麼一個想法,被她這麼一駁,也懶得管,各人緣分還是靠個人,她這兒自個兒都沒理清楚呢,哪還有精力去管別人啊。
坐在車上,葉思瞳累了一天,差點就睡着了,轉頭一瞧,顧木笙早閤眼睡了,她喝酒喝得多。
車停下,葉思瞳搖醒顧木笙,將迷迷糊糊的人拖下車,道謝。
黑衣人說不用謝,又說:“葉小姐,連少讓我告訴你一句,你眼前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實的。”
葉思瞳大抵能聽明白話裡的意思,但她想不明白,最後只輕輕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說完
攙着顧木笙進了屋。
屋子裡還有燈,顯然是給她留的,只是……
葉思瞳看了一眼客廳牆上掛着的時鐘上的時間,都快十點了,一家子人,全守在客廳裡,面色凝重的望着她,是怎麼回事?
攙着顧木笙的手差點鬆開,她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忙問:“爸,媽,爺爺,哥,都還沒睡啊?出什麼事了?”
老爺子先開的口,問:“你和穆北,是怎麼回事?真要離婚了?”
離婚?葉思瞳丈二摸不着頭腦,不是林穆北不同意嗎?這事兒她誰也沒說過,打電話的也就顧木笙聽見了,怎麼爺爺也知道了?
“誰說我們要離婚?”葉思瞳皺着眉:“爺爺,別聽那些瞎說,沒這回事,我和穆北……挺好的。”
“挺好的都鬧出小三的大新聞來了?a市那些大小家族,個頂個的看我們肖家的笑話,那個林穆北,我瞧着她還挺好的,怎麼着,這才過了多久,就跑出去鬼混了?!”
葉思瞳硬着頭皮說:“爺爺,他是爲了談生意,你也知道現在林氏有困難……”
“哼。”老爺子哼了一聲,葉思瞳後面的話堵住了,老爺子陰着臉,說:“談生意都談到牀上去了!”
肖遠扶着他的胳膊,說:“爺爺,這是林穆北那個傢伙的事,你衝思瞳發火幹嘛呀?她這纔回來,你別又把人給嚇跑了。”
老爺子氣得鬍鬚直抖,語氣軟了下來:“我也知道,可是我這心裡,一口氣咽不下去,我們肖家多寶貝的孩子啊,到了他林穆北眼裡,就是這麼糟蹋的?改明兒你就給我從林氏撤資,我倒要看看他張狂什麼!”
葉思瞳看肖遠,肖遠無奈的衝她擠眼,用口型示意自己也沒辦法。
葉思瞳只好將顧木笙扶去椅子上坐着,挽着老爺子的胳膊說:“爺爺,思瞳知道您心疼,可是這事兒不是外面說的那麼回事兒,您別信,你看我都好好的,那些人就是瞧不得別人過得好,總想着製造一些流言。”
“照片都有了,還是流言?”老爺子態度緩和,拍着她的手,說:“瞳瞳啊,你別爲他說情,沒有了林穆北還有咱們老肖家在,沒人敢欺負你,就是林家那小子也不行!你就是太護着他,他纔不拿你當回事,在外面亂來。”
葉思瞳斜眼瞧見了桌子上洗出來的照片,見瞞不過去,只好說:“爺爺,這是我和穆北兩個人之間的事,你別擔心,我能解決的,穆北不是三心二意的人。”
葉母也說:“以前致行住院的時候,那孩子常過來,人不差,幹出這些事肯定是有原因的,瞳瞳,我們就是擔心你,你還懷着孩子呢,來這一出,多不好啊?”
“我會和他好好談談的,不用擔心我,這麼晚了,你們也早點睡。”
肖遠附和她:“對啊,爺爺,老人家熬夜對身體不好,就是年輕人也不能熬夜,這都這麼晚了,思瞳回來肯定累了,都早點洗洗睡,洗洗睡。”
肖老爺子瞪他一眼:“連自己妹妹都管不好,你怎麼當的哥哥!”
肖遠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