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穆北哼出一個單音詞反問,語調微微上揚。
林穆北沒有多看首長震驚的神色,撒手背過身掀開被子上了牀。
被子裡溫度還熱,葉思瞳還在睡覺,被這動靜整得翻了個身,雪白的胳膊從被子裡伸出來,摸到了林穆北的身上。
林穆北勾脣,握住她的手:“我還在。”
葉思瞳這才安穩下來,繼續睡。
林穆北掖了掖被子,看向還站在門口沒進來的首長。
首長輕咳了一聲,說:“你們好好休息。”
林穆北說:“麻煩把門帶上。”
日上三竿,葉思瞳才迷迷糊糊的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含糊着問:“誰來過了?”
“沒人來,你好好睡覺。”林穆北被她搖晃腦袋時陣陣輕拂過臉頰的髮絲拂得發癢,看到她那迷糊可愛的神情,忍不住在那雙小巧紅潤的脣上啄了一口。
葉思瞳揮着手,又問:“幾點了?”
林穆北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指針指在十一點的位置,他說:“還早,才八點,你接着睡會兒,晚了我叫你,嗯?”
“嗯。”
葉思瞳輕應了一聲,也不知道聽進去多少,但總算安心的又睡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多少天沒睡好了,林穆北心口有些發疼,手指輕輕撫在葉思瞳那張滑嫩的臉上,帶着一絲繾綣的味道。
氣氛安詳而暖人,連帶着林穆北也有些昏昏欲睡了,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林穆北從牀上彈了起來,葉思瞳也被這巨大聲響吵得皺了眉,林穆北遮住葉思瞳,皺眉看向氣勢洶洶衝進來的祁東。
“你來做什麼?”林穆北不悅的開口道,他敏銳的發現祁東臉上神情不大對,做好了防範的準備。
林穆北冷冷的笑道:“我發現每次我住院,你總要打着兄弟的旗號來看我一眼,不累嗎?”
“穆北。”祁東異乎尋常的冷靜,兩手抄在褲袋裡,走近了兩步:“我自問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即使是娶尹晚晚,那也是因爲你對她無意,這不算是搶兄弟的女人。”
林穆北伸出手製止:“有話就在那說,不用走太近。”
祁東還真就乖乖的不動了,立在原地,苦笑:“你看,是你們一直在針對我,是,我是和你,和天城,和連燁在生意上有衝突,但是生意歸生意,都是利益所驅,不得不爲……”
林穆北皺緊了眉打斷他:“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炳的事情,是你指使的吧?”
林穆北看着他,沒吭聲,眼眸裡,連絲毫波動都沒有,對於祁東來講,這樣和默認沒有任何區別。
祁東忽然笑了一聲,不明意味的,林穆北本能的覺得危險,還沒做出反應,祁東便一個箭步竄了過來,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來一把彈簧刀,目標竟是牀上的葉思瞳。
林穆北沒料到他竟然會想對葉思瞳下手,正面迎了上去,死死的擡住他下刺的手,吼道:“你做什麼!”
“祁東,你瘋了嗎!”
祁東在上勢,而林穆北在下勢,加上林穆北本來身上有傷,身體虛弱沒好全,頓時落了下風,只能死死的硬撐着,刀鋒,離他的眼睛越來越近。
葉思瞳因爲林穆北那一吼,頓時一個激靈的被嚇醒了,就看見對峙着的兩人,葉思瞳愣了一下,叫出聲來,抓起旁邊的枕頭就砸向祁東。
祁東橫眼掃過來,眸中的獰色震得葉思瞳心臟一停。
祁東忽然一使力,擰斷了林穆北的手腕,清脆的骨折聲響,一側身就撲向了站在牀上發愣的葉思瞳!
林穆北悶哼了一聲,猛然抱住祁東的腰,朝葉思瞳大吼道:“快走!出去!”
葉思瞳回過神來,連忙趁着祁東被掣止住的空隙跑到門口,一回身,就看見祁東狠狠的用胳膊肘擊打着林穆北的背部。
“放開!”祁東低吼道。
那把彈簧刀看得葉思瞳心驚膽戰的:“穆北!”
祁東將刀鋒貼在林穆北的臉上,抓住他的衣領往上狠狠的逮起,惡聲道:“不想他死就給我自己滾過來!”
“你放……”
“別聽他的,出去叫人!”林穆北打斷了葉思瞳的話,急急的道:“不要管我!”
“嗤”
葉思瞳眼睜睜的看見祁東將刀尖插入林穆北肩膀上,頓時便又鮮血流了出來。
“等一等!”葉思瞳阻止他,一雙手抖得不成樣子。
“我和穆北好歹多年兄弟,我不想傷他,你過來,換了他。”祁東望着她,眯着眼笑。
葉思瞳毫不猶豫的說:“你放開他,我過去。”
林穆北氣急了:“我叫你滾出去你沒聽見嗎!不用管我!祁東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敢動思瞳一根毫毛,我不會放過你!”
“閉嘴!你已經把我逼上絕路了,林穆北!”祁東暴怒的吼道。
葉思瞳緩緩上前,林穆北顧不得琢磨祁東話裡的意思,大聲道:“別過來!去喊天城!”
“你要是敢出這個門一步,我就捅死林穆北!”祁東扼住林穆北的脖子,威脅道。
管叔和君天城已經聽到動靜衝了進來,祁東手一緊:“都不許過來!不然我就讓他死!”
“祁東!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放開穆北!”君天城厲聲道:“你要是把林穆北動了,你難逃制裁!”
“制裁?”祁東冷笑,拽着林穆北步步後退:“我早就沒有活路了,還怕什麼制裁?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一個人做墊背,和我一起下地獄!你讓葉思瞳過來,我就放了林穆北。”
管叔護住了葉思瞳,君天城一驚,不敢置信的喝道:“你瘋了?!”
“對,我就是瘋了!我要讓你們也嘗一嘗一無所有的滋味!快點做決定!林穆北,還是葉思瞳!”
管叔說:“不可能。”
祁東看向沉默的君天城,譏諷道:“你看,你看看他們的嘴臉,林穆北,他們拋棄了你。”
“你知道個屁!”林穆北快速的接口,不耐煩的道:“你要殺就殺,哪那
麼多廢話?想拿我換思瞳,你做夢!”
“我不殺你,我要狠狠的折磨你,讓你們痛苦!”祁東臉上的笑簡直不能用猙獰來形容了,他拔出刀,手一晃,林穆北那張俊臉上便出現一道血痕:“我倒要看看,你沒了這張臉,還有誰會瞧得上你!”
葉思瞳看得目眥欲裂,“住手!”
她喝道,扭頭低低的祈求:“管叔,你放我過去。”
管叔擰着她的手腕,漠然道:“大小姐,你不能指望一個瘋子信守承諾。”
君天城捏緊了拳頭,咔咔作響,他上前一步,又止住:“警察馬上就要過來了,你現在走還來得及。”
“有林穆北這位太子爺在,誰敢傷我,你,你敢嗎?”林穆北的臉上已經多了兩條的血痕了。
林穆北抿着脣,趁祁東說話的勁忽然狠狠的拿鮮血如注的肩頭朝祁東撞去。
祁東一驚,拿刀去抵,誰知林穆北豁出去了,任由拿刀深深刺入肩胛骨裡,卡住,擡腳一個後踢,不等祁東反應過來,便是一聲槍響。
祁東膝蓋被擊穿,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另一隻手上的刀片掉落在地上,捂着膝蓋。
君天城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把銀色槍身的手槍,槍口冒着陣陣青煙,林穆北將肩上的刀毫不猶豫的拔了出來。慘白着臉,步履蹣跚,抵着祁東的心臟,刺入一分。
“疼嗎?”林穆北咬着牙問:“祁東,兄弟這個詞,被你糟蹋了多少次?我又放過了你多少次?”
“呵呵。”
一聲笑彷彿是磨着牙齒擠出來的,滲人,祁東看着持槍的君天城,他已經走過來了,拉着他的衣領將他提起來,一言不發的,一拳便悶在了祁東臉上。
“你他媽真不是個東西!”君天城眼中閃着嗜血的光芒。
“我是不堪,因爲我落魄了,你們又能好到哪裡去?我幹過的,你們沒幹過?”
“至少我們沒有像你一樣去背叛!”君天城低吼。
“晚晚被你們逼死了,祁家爲了保住家業,廢了我這個總裁,哈,這樣,你們滿意了?你們把我逼成這個樣子,我一無所有了,你們滿意了?!”
林穆北和葉思瞳均是一愣:“尹晚晚死了?”
祁東狠狠的瞪着葉思瞳,吼道:“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爲她,晚晚怎麼可能會死!”
“你放屁!”君天城又是一拳,卻沒砸在祁東臉上,落在了他腦袋旁邊的雪白牆壁上,碎裂。
“你逼死了自己的妻子,你走錯了棋一無所有,卻把所有責任都怪罪在思瞳和穆北身上?祁東,你真該死!”槍口抵着祁東的額頭,將他狠狠的壓在牆上。
原本視死如歸的祁東忽然間露出恐懼的神色,他一把握住君天城的手,上面還有黏黏的血:“天城,你不能殺我,你……你不能殺我!你忘了,曾經我爲你擋過槍子,我救過你一命,你不能殺我……”
“如果不是因爲你曾經救過我,我早就動手了!”君天城手一抖,難過的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