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九節

身後本來好端端,沒有關上的門居然在所有燈光突然熄滅的同時變成了一堵堅硬的牆。這突然發生的變故把我渾身早已緊繃起來的神經扯得更加緊,似乎隨時都可能斷裂一般。

沈雁雪雙手死死抓住了我的手,我剛到她冰冷的雙手在劇烈的抖動着。

“別害怕。”我輕聲安慰着沈雁雪,同時把手從她手中抽離,摸向了身後的牆。

在我的手指觸摸到牆體的一瞬間,我意識堵在我們身後的絕對不是牆,那觸感更像是木頭。我皺着眉用手指輕輕敲擊了幾下身後,空洞的“咚咚”聲肯定了我的猜測。

如果是木頭,難道是514宿舍的門被關上了?這麼想着我便要轉身尋找門上的把手。可在轉身的時候,我突然發覺我的左邊也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同時在黑暗中我感覺我們似乎被困在一個狹小侷促的空間裡。

“小雪,你右邊有什麼擋着的東西沒有?”我一邊詢問着沈雁雪旁邊的情況,一邊用手摸索着這片黑暗的輪廓。

我驚訝的發現在我周圍前、後、左不足一臂的距離內都被木頭擋住了,而且擋在我身前的木頭更加奇怪,感覺一楞一楞的,似乎是木質的百葉窗。

“咦?”沈雁雪在我身邊奇怪道:“馬良,咱們好像在……”

“在一個木頭櫃子裡!”我搶着把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同時心裡更加疑惑爲什麼在走進514宿舍之後反而來到了櫃子裡,難道說推開櫃門之後我跟沈雁雪就能進入納尼亞了不成?

沈雁雪的方向傳來一陣輕微的“吱吱”聲,接着便聽她緊張的小聲說道:“門打不開!”

聽了她的話,我也忙用空着的那隻手推向櫃門,可無論我使出多大的力氣門都紋絲不動。

很明顯我們又要親眼目睹吳雙所經歷過的事情了,可這一次爲什麼要限制住我們的活動範圍?

正在我納悶兒的工夫,櫃子外面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的開門聲。很快,高跟鞋踩地發出的“鐺鐺”聲就響了起來,很微弱的光線也從百葉門的縫隙中照進了櫃子裡。

接着,外面又再次響起很小的脫鞋聲、脫衣服聲以及一個女人疲憊的嘆息聲。“噠噠噠”的腳步聲在安靜了很久後響起,不一會兒我又聽見了水聲。

看樣子我們似乎被困在一個女人家的衣櫃裡。女人,自從我第一次見到吳雙,就很難把他跟女人聯繫在一起。比如趙鑫,他雖然胖,可一看就是個色鬼樣子;鄭武呢,很帥而且很有男子漢氣概,一看就知道很容易吸引女人的注意;甚至是沈國榮,在看到他的瞬間我就覺得他如果有老婆一定是很疼老婆的那種人。而吳雙,我完全想象不出他跟女人之間會發生什麼化學反應,因爲他看起來很冷、很怪,令人很難接近。

可現在我們居然被困在了一個女人家的衣櫃裡,難道這個女人會是吳雙的女朋友不成?

疑惑間,外面的水聲已經沒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疲憊的腳步聲慢慢的走向我們所在的衣櫃所放置的房間。

沈雁雪冰涼的手再次抓住了我的手,她貼着我耳邊緊張的小聲說道:“她過來了,咱們會不會被發現?”

“沒事。”我安慰沈雁雪道:“咱們在看吳雙的經歷的時候,他們是看不見咱們的,跟在圖書館一樣,你放心吧。”

話音剛落,櫃子外就響起了清脆的“咔噠”聲,接着溫馨的黃色燈光透過百葉門的縫隙徹底照亮了我們所處的衣櫃,

我也能從縫隙處清楚的看到櫃子外的情況了。

櫃外面是一間臥室,一張巨大的雙人牀擺在櫃子對面,牀的左手邊是一個五屜櫃,右手邊靠窗的地方則放着一張化妝臺。

一個穿着淡粉色棉質浴衣的女人正一邊用一條純白色的大毛巾擦拭着自己溼漉漉的長髮,一邊緩緩地走向雙人牀。在看到女人極標緻的容貌的同時,我總感覺自己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女人。

“真白!真漂亮!”沈雁雪不錯眼的盯着櫃子外面的女人,突然回頭看着我問道:“我跟她誰好看?”

聽到她這句話我差點沒噴出來!這是什麼時候啊,沈雁雪怎麼還能在這種時候問出這句話來?我這搞不懂她腦瓜裡都在想些什麼。可看着她那認真的表情,我還是忍住責怪她的心,咧着嘴笑道:“你美,當然是你美!”

聽我這麼說沈雁雪得意的“哼”了一聲,轉頭又看向櫃子外,同時說道:“你心裡纔不是這麼想的呢!”

雖然聽她嘴上這麼說,可我知道我的回答還是讓她滿意了,於是不再說什麼也看向櫃子外面。

女人坐在牀邊,正在用毛巾裹住頭髮,一個男人的聲音突然在屋裡響了起來:“姐,你怎麼這麼晚纔回來?累了吧?”

那女人忙擡起頭看向男人,疑惑道:“雙,你怎麼從學校回來了?”

“吳雙?”在女人話音落下的同時,沈雁雪驚訝的說道:“這女人是他姐姐?”

我點了點頭,想起在第一次進入吳雙的世界時,吳雙的姐姐差點被他們的繼父強姦了,而且那次這個女人還上了沈雁雪的身,不知道孫政民後來跟沈雁雪提沒提這檔子事兒。印象中記得這個女人好像叫吳……曦?

同時一個疑問也在我心底升起,我明明是第一次見到吳雙的姐姐,可爲什麼總感覺自己之前見過這個女人呢?

“姐,你真要跟那個男人結婚嗎?”吳雙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考,我看向櫃子外面,只見吳雙穿着一身灰色的睡衣坐在他姐姐的旁邊。

吳曦猶豫了一下,看着吳雙嘆氣道:“是啊。你都已經上大學了,慢慢的就要工作,是個男子漢了。姐姐歲數也大了,不能陪你一輩子的。”

“不!”吳雙突然雙手扳住吳曦的雙肩說道:“你曾經說過要陪我一輩子的!我明年就畢業了,我一定能找到好工作!姐姐,我養你!你別嫁給那個男人!”

吳曦任由吳雙搖晃着自己,隔了許久,緩緩說道:“雙啊,咱們不能這樣了,姐姐不能拖累你一輩子。”

“不對!”吳雙怪叫了一聲,然後使勁喘着粗氣試圖使自己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他冷哼一聲,澀聲道:“是你覺得我是拖累吧?我知道,你也覺得我是怪物!你也跟他們一樣!你也要拋棄我了!”

“不是的!”聽吳雙這麼說,兩行清淚從吳曦的眼角劃下,她一把抱住吳雙哭着說道:“姐姐不會拋棄你的!吳雙不是怪物!吳雙是這個世界最特別的人!但是我們,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吳雙也緊緊抱住了吳曦,啜泣地說道:“爲什麼?爲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爲什麼你非得嫁給那個男人!”

聽他們姐弟倆說到這,我突然感覺心裡怪怪的特別彆扭,側目看向沈雁雪,她也皺着眉頭緊盯着外面的姐弟兩人。

“雙,不行!”吳曦突然尖聲叫了起來,我忙看出去,只見吳曦用雙手死死撐住吳雙的雙肩試圖阻止吳雙不斷

靠近自己的腦袋。

“姐姐!我愛你!”吳雙大聲叫了起來。

“我也愛你!可是,可是……”不知是屈服於吳雙的暴力還是屈服了自己的內心,吳曦居然放棄了抵抗,任由吳雙吻向了自己的雙脣。

“啊!”沈雁雪小聲叫了一聲,搖晃着我的手驚道:“他們是親姐弟啊!他們怎麼能幹出這種事兒!”

“是啊!他,吳雙他……”我眼睜睜看着吳曦主動的褪去自己的浴衣跟吳雙像兩條蛇一樣糾纏在一起,身體感覺一陣燥熱,忙把視線移開看向沈雁雪不知所措地說道:“他,他們兩個居然……亂*倫!”

沈雁雪也紅着臉看着我一臉錯愕地說道:“咱們真的阻止不了他們嗎?”

我又使勁推了一下櫃門,搖着頭說道:“打不開!”

女人嬌柔的呻吟聲漸漸響起,彷彿勾魂削骨地咒語讓我的內心不斷激盪。雖然明知他們兩次的行爲是令人髮指的,可男歡女愛的聲音就飄在耳邊,我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我跟沈雁雪把頭使勁扭向一邊,不去看外面的春色,更不敢看到彼此的臉孔。

“吳曦,你們在做什麼?”屋裡突然響起一個男人驚愕的喊聲,“你,你們怎麼能這樣!”

隨着吳曦的尖叫聲,我也被拉回了現實。

一個穿着西服的男人出現在房間裡,渾身顫抖地指着牀上的姐弟哆嗦地說道:“你們,你們是畜生嗎?你們怎麼能做出這麼不要臉的事兒!吳曦,你,你……啊!”

男人大叫着撲向了吳雙,卻被吳雙一腳踹在了地上。吳雙接着從牀上下來,指着男人冷冷地說道:“你,都是你!都是因爲你姐姐纔不要我的!你居然還敢罵我姐姐!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你!”

他話音一落,男人就雙手捂着頭,痛苦的在地上翻滾起來。

“不要!”吳曦用被單擋在自己身前,尖叫着抱住吳雙哀求道:“不要殺他!你不能殺人!”

吳雙一揮胳膊甩開了吳曦,盯着男人澀聲道:“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他!”

“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我,我不嫁給他了,求求你別殺他!你不能殺人啊!”吳曦的哭聲逐漸變成了哀嚎聲,吳雙卻完全不理會她,嘴角邊掛着邪惡而陰險的笑容殘忍地盯着在地上因爲痛苦而不住打滾的男人。

“嘩啦”一聲突然響起,女人的尖叫聲隨後而至,很快又傳來了“咚”的一聲悶響。

我和沈雁雪與吳雙同時看向聲音響起的方向,只見窗戶的玻璃碎了一地,吳曦早已消失不見,只剩下吳曦剛纔用來遮擋身體被單掛在窗戶上,正在隨風微微擺動着。

“姐姐!”吳雙大叫着跑向窗邊,頭在探出窗口後大聲嚎哭起來。

男人似乎擺脫了吳雙的控制,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站起來,看着發生的一切嘴裡喃喃地重複道:“怪物,怪物,你,你害死了吳曦!”

“是你害死了她!”吳雙突然轉身看向男人,佈滿淚水的臉被痛苦與憤怒扭曲的變了形。

“你給我去死吧!”吳雙指着男人大聲的喊道,在話音落下之前,男人雙手捂着頭痛苦的尖叫了一聲,接着便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起來。

“全都給我去死吧!”吳雙仰天咆哮着。

我感覺他的怒吼聲從我耳朵裡直接鑽進我的腦袋裡,讓我的腦子一陣一陣抽着疼。終於,我再也禁受不住大腦的疼痛,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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