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石。
又是這個奇怪的東西!
看着念蒼生那波瀾不驚的面孔,以及他面上若有若無掛着的那一絲詭異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來,這腹黑的外掛男其實從一開始過來秋葉原,就是衝着那塊勞什子殺生石來的!
想想也正常,以念蒼生這種典型性的什麼都要算計一番的傢伙,怎麼可能大義凜然的爲了幫我抑或是解救落難少女凌七七而把自己給陷進來呢?從頭到尾,包括他居心叵測的拉着小蘿莉龍從上海來到東京,接着又領着我們來到秋葉原,說穿了其實還就是爲了這塊殺生石罷了。
只是先前進了這月見屋,馬上就是一連串的變故接踵而來,奇怪的女僕少女,詭異的徐明明,疑似被操控的凌七七……整個月見屋顯得格外的詭迷奇惑,所以原本就沉默寡言的念蒼生更是顯得沒有絲毫的存在感,所以直到現在,我才發覺,這傢伙其實一直就沒對那所謂的殺生石死心。
不過……這殺生石到底有什麼用?爲什麼外掛男對這東西如此的念念不忘?
“如何?”念蒼生微微皺了皺眉頭,看着徐明明道:“接受麼?”
徐明明適才似乎有些走神,直到此刻方醒過神來,不屑的撇嘴道:“反正你們註定了是輸了給我的,姐姐我何必再跟你賭呢……”她的大眼睛忽閃忽閃轉了轉,笑嘻嘻的接道:“或者,你覺得你能贏我?”
念蒼生輕輕搖了搖頭,卻是將眼睛瞧向了一旁。
小蘿莉龍此刻正興高采烈的跟着一衆女僕忙前忙後,沒有絲毫作爲我方陣營同仇敵愾的覺悟,現在更在幾個女僕店員的幫助下,拿着一件同樣制式的小號哥特式女僕裝往頭上套,看情形正準備加入對方陣營去s一把蘿莉龍女僕。
“這個思念體?她不過是個實質化的思念體,雖然挺稀奇的,但就憑她,你認爲有絲毫的可能性麼?”徐明明嗤之以鼻。
念蒼生沒有答話,自顧自的對小蘿莉龍道:“小希,過來一下。”
“哎呀呀,不要煩我!”小蘿莉龍絲毫不給念蒼生面子。
“行,那你拔根頭髮給我吧。”念蒼生毫不氣餒。
小蘿莉龍已經將女僕裝套在了身上,奈何她的身形委實過於嬌小了些,小號的衣服穿在身上依然猶如風衣一般肥大。她一邊氣鼓鼓的將冗長的袖子往肩膀上拉,一邊不耐煩的拉扯幾下頭髮,胡亂扔向念蒼生:“疼死了!你怎麼老提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啊?”
念蒼生揚手一接,旋即回身將手掌攤開了來,就見他掌心裡有幾根柔順的白色髮絲,正是白髮小蘿莉龍的頭髮。
“這算什麼……咦……”徐明明先是有些不屑,接着如同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臉上露出驚奇的神色,飛快的搶上兩步,一把就將念蒼生手中的白色髮絲奪了過去。
“這個……這個是……”徐明明臉色變得一片緋紅,呼吸都沉重了起來,她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念蒼生。
念蒼生點點頭,說:“沒有錯,是崑崙。”
徐明明尖叫一聲,觸電似的猛的把手中握着的白色髮絲用力扔了出去,那幾根白色髮絲軟軟的絲毫不着力,拋在半空中,又緩緩的向徐明明肩頭滑落。徐明明尖叫連連,忙不迭的後退,就如同那幾根不起眼的白色髮絲是毒蛇猛獸一般可怖。
“怎麼會!怎麼會!!”徐明明精緻的小臉都有些扭曲了,“人間道怎麼會出現崑崙的氣息!難道說……”
“沒有錯,是太平御覽。”念蒼生依舊是那副死氣白相的淡然語氣。
徐明明盯着那幾根緩緩飄落的白色髮絲,臉色變了數變,終於戰戰兢兢的伸出右手食指,遙空點向髮絲,口中輕輕道:“凡可見,皆可殺!”
話音剛落,那幾根白色髮絲周遭的空間細不可察的扭曲了一下,如同海浪翻滾般吞吐,竟而將髮絲卷裹其中,旋即空間回覆正常,那髮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宛如從未出現過一般。
徐明明長長吐了一口氣,擡起袖子擦拭額上簌簌而落的汗水。
“你在當心什麼?你的空間裡,不是一切都是以你的法則來運轉的麼?崑崙……真的這麼可怕嗎?”念蒼生忽道。
“你懂什麼!玉藻前再三嚴令,御前衆絕不可接近崑崙,違者……啊,你這混蛋小子!”徐明明心下慌亂,隨口而答,旋即立刻覺察不對,連忙改口,轉而惱怒的瞪着念蒼生。
念蒼生臉上露出一絲瞭然,接口說道:“好,那麼現在再加上一個她,一個可以連通崑崙的思念體,你願意同我賭上一賭了麼?”
徐明明握着小拳頭,緊緊抿着嘴脣,似是在做極爲艱難的糾結決定。
“如果我再告訴你,她身上還關係着太平御覽的下落,你覺得夠不夠呢?”念蒼生不動聲色的甩出了最後一根壓垮駱駝的稻草。
徐明明瞪着念蒼生,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知道我沒騙你。”念蒼生輕描淡寫的說着,宛如說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或者你告訴我,如果不是六道天書,你覺得思念體會成爲實質嗎?如果不是六道天書的力量,崑崙怎麼可能存在於人間界?”
徐明明終於崩潰了,她跳了起來,指着念蒼生的鼻子喝道:“好!我應承你!我以徐家三十一任直系傳承者的名義與你締約,如果你贏了,我給你玉藻前的棲息聖石,如果我贏了……”
“跟凌家七小姐一樣。”念蒼生緩緩道,絲毫沒理睬我快要殺人的眼神,“不僅僅是客服大叔和小希,我也成爲你的人偶。”
“……契約!”徐明明皺着眉頭,狐疑的又看了看我們,最終一咬牙,兩隻手迅速劃過,身前憑空出現了一個五角的異形五芒星,爾後那五芒星散碎開來,點點星屑分散落入我、小蘿莉龍、念蒼生和徐明明的身體中。
“好了,如你所願,新的契約已經定下,那麼時間還剩下不到10分鐘了,你覺得你們還有可能翻盤麼?”徐明明望着念蒼生,又看看那邊廂忙碌個不停的一衆接待客人的女僕們。
“現在兩邊拉到的客人數目對比是多少?”我心裡打鼓,扯了扯念蒼生的衣服。
“他們那邊我沒數,但是我們這邊應該是零。”念蒼生面不改色,就如同說一件毫不關己的事情一般。
我:“……”
“還有五分鐘。”徐明明擡頭看了看天,惡毒的補了一句。
念蒼生不再說話,隨手扔掉一直握在手裡的那詭異紅色的花球,抖了抖衣裳,徑直走向咖啡廳裡面。
“哎,你做什麼?現在就放棄認輸了麼?還有5分鐘也不努力了麼?哈哈……”徐明明大笑。
咖啡廳裡,一衆宅男大叔們正歡天喜地的與諸位女僕店員聊着天,間或還有人叫了幾份牛奶炒冰,享受由女僕店員親手用小勺子舀着送入嘴裡的溫柔待遇,好一片其樂融融的宅男天堂景象!
“讓一下。”念蒼生輕輕拍了拍面前的中年大叔。這大叔滿面鬍子拉雜,卻穿着一件國中生的制服,胸口還彆着初音未來的胸針,正長大了口,等着面前的短髮女僕送到嘴邊的牛奶炒冰。
“小子,你很沒禮貌誒!”被打擾了享受甜蜜時光的鬍渣大叔怒不可遏,怒目直視念蒼生。
念蒼生聳聳肩膀,一副“我就知道是這個結果”的樣子,接着探手入懷,掏出了一樣物事。
“喂!喂喂!!你要做什麼……”徐明明原本一直好整以暇的跟在後面看熱鬧,此刻突然尖叫起來,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我這時方纔看清楚,念蒼生手中握着的那物事原來是一瓶補水保溼噴霧劑,依稀能看見上面還印着evn的g標牌,看上去好不面熟,這、這不是那騷包的舅爺放在行李箱中託運而來的依雲保溼噴霧麼!上飛機前因爲液體不能上飛機,舅爺硬是讓我排了半天的隊伍纔去弄好的託運,這玩意是舅爺號稱男人要對自己好一點的護理專用品,怎麼到了念蒼生的手裡?
“沒什麼,噴霧劑罷了。”念蒼生一副無辜的樣子:“今天早上在客服大叔的酒店房間裡看見,正好合用,我就拿來了。”
“胡說!”徐明明尖叫道:“那瓶子裡面裝的是什麼?!”
念蒼生嘴角微微有些上揚,我第一回看見他這種促狹的表情。念蒼生手指加勁,那噴霧劑頓時噴出一縷半汽狀的水霧,劈頭蓋臉的灑了正張嘴等女僕餵食的鬍渣大叔一臉。
“混蛋!你什麼意思!”那鬍渣大叔怒火沖天,跳起來一把扭住念蒼生的胸口,揮舞着拳頭在念蒼生臉上晃來晃去。
念蒼生面色如常,只是指了指鬍渣大叔身後那驚愕的女僕美眉。
鬍渣大叔憤憤的回頭望了望,然後就呆住了。
“啊、啊啊、啊!!!”鬍渣大叔爆發出猶如夜狼嘯月一般的尖嚎,“影……影女!有鬼啊!!”
鬍渣大叔一把掀翻了桌子,連滾帶爬的向門外狂奔而去,霎時就衝出門去,遠遠的大街上還傳來鬍渣大叔鬼哭狼嚎的嚎叫聲。
“你這裡面……是……”徐明明衝上前來,想要奪念蒼生手裡的噴霧劑。
念蒼生飛快的將那噴霧劑對着天花板上的通風口一通狂按,道:“沒什麼,就是多了兩滴雙瞳水。”
徐明明瞪着念蒼生的眼睛,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