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諾一時無語。
他打聽了許久,也聽到了許多關於尚俊和洛羽的傳言,來尚俊家的路上,比起能順利見到她,他更希望傳言是錯的。
可是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都證實了傳言。
她是住在尚俊的家中,而且也親口承認了這一點。
林欣:“那是尚俊哥的福氣,畢竟他喜歡你這麼多年了。洛羽,恭喜你們修成正果!”
洛羽:“謝謝!我會用心對他的。摯諾,你不打算祝福下我這個老鄉嗎?”
摯諾眉頭緊鎖,壓抑之情一覽無餘。
摯諾:“只要你能快樂!”
話音剛落,摯諾起身,伸手去拉身邊的林欣。
林欣顯然沒有做好準備,被強行拉離沙發。
林欣:“剛來一會就走嗎!我還有好多話沒和洛羽姐聊呢!”
摯諾:“我今晚需要加班,改日再來拜訪!”
洛羽隨之起身,沒有強留的意願。
摯諾手牽着林欣走向門邊,臨走時,他稍作停留,留下一句話。
摯諾:“孩子永遠是你的。”
洛羽望着摯諾匆匆離去的身影,回想着意味深長的話語,感動的淚水奪眶而出。
樓梯口處,他們遇到了獨在角落的尚俊。
婁燁也就罷了,沒想到摯諾和林欣也是如此:快速離開。
他本想前去打個離別的招呼,以盡地主之誼,可是摯諾的臉色和之前判若兩人,和他擦肩而過,有意忽略他的存在。
尚俊快速奔回房間,看到呆坐在沙發上的洛羽。
摯諾:“怎麼連他們也被你掃地出門了?”
洛羽:“是我自己無顏面對而已。”
摯諾蹲下身來,她的情緒起伏很大。
尚俊:“這話怎麼說得!雖說他們對你孩子有養育之恩,可你也有生育之恩!再說,摯諾也是一廂情願的喜歡,不對,是他們倆自作自受!”
摯諾一語中的,猜出了她所有的擔憂,只是對待事情的態度大相徑庭。
她覺得虧欠了孩子,更虧欠了林欣。
最好的方法就是遠離他們,如此一來,孩子永遠是林欣的,摯諾也永遠是林欣的。
洛羽:“或許我不應該回來。是不是太自私了?”
尚俊:“你如今把孩子都拱手讓出了,還叫自私!再說,是林欣自己無能,這麼多年都得不到一個枕邊人的心。摯諾也是一樣。他倆是同類人。”
尚俊邊說邊心虛地看向洛羽,無能的人多加他自己一個也無妨,人都住到自己家裡了,他對她依舊無能至極。
另一方面,摯諾和林欣一路上,倆人一言不發。
摯諾把車鑰匙扔到桌邊後,就走向臥室。
林欣緊隨而來。
林欣:“這麼久沒見洛羽了,你不想和她多聊一會嗎?”
摯諾:“不用我們操心,有人會陪她聊天的。”
林欣:“你指的是尚俊嗎?你這是吃醋嗎?你還不死心嗎?”
摯諾背向林欣,擺了擺手,示意她離開。
結婚這麼長時間,摯諾一直對她恭敬有加,今晚的態度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林欣:“她愛婁燁,爲他生孩子;喜歡另一個城市的男人,爲他停留在他的城市;如今選擇尚俊,爲他拓展新事業。她愛了很多男人,可永遠不會是近在咫尺的你。”
林欣越說越激動,彷彿多年積攢的怨氣想要全部拋出。
一貫的溫柔漸漸褪去,變成了潑辣;
往日的善解人意,成了現今的咄咄逼人;
平常的淡定大方,演變爲尖酸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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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膽小,所以她多疑;
她敏感,所以她患得患失。
她怕失去孩子,如今更怕失去老公。
一再的擔憂,徹夜的失眠,讓今晚的她徹底失去了理智。
摯諾轉過身來,不可思議地看向林欣。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
林欣:“知道她回來,你就方寸大亂了,再看到她和尚俊待在一起,你就再也沉不住氣了?你是不是特別後悔和我結婚,或許洛羽現在的選擇可能就是你而不是尚俊了?我在你這裡到底算什麼!我一直愛着你,陪着你。你就不能把愛情分給我一點點嗎?”
摯諾回過頭,林欣早已哭作一團,蹲在地上。看着已經氣急敗壞,幾近失控的林欣,他心裡五味陳雜。
眼前的女人全身都是可憐的模樣,這是他一手造成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他靜靜靠近林欣,把她扶起來,安撫在牀邊。
漸漸地,林欣的哭泣聲變小,最後只是輕聲的抽搐。
摯諾:“對不起,今晚是我不好。我讓你傷心了。”
林欣突然委屈地鑽入他的懷裡,像個孩子般似的依偎着。
林欣:“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這麼神經質了,這麼不可理喻了。”
摯諾看着懷裡的林欣,如薄片般脆弱,似流水般易逝。
他把她摟緊,另一隻手輕輕拍撫着她的後背。
摯諾:“我的錯,我的錯......”
摯諾一直在重複着那幾個字,猶如咒語般,慢慢催眠林欣,知道她陷入夢鄉。
看着懷中熟睡的林欣,他的心有些發疼。
把她輕輕放到牀上後,陷入了無限的沉思。
窗外是寂靜的夜,窗內卻是一顆顆騷動不安的心靈。
它們需要養分和陽光,可是養分和陽光卻一意孤行,把它們自己幾乎全部送給了一個人,這就註定很多人難得分到一杯羹,而有些人則註定一無所有,成爲孤獨的遊魂,散落在人羣中。
繁忙的日子裡,時間最容易被忽略。
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了,洛羽每天在尚俊的陪伴中看着資料,做着評估,寫着報告。
或者遠遠地靜看着孩子,洛雲和母親。
她忘記了時間,白天和黑夜也已不是時間點的分割,因爲她隨時可能睡去,在不知道的時間又醒來。
只是隨着她睡去的時間逐漸增多,尚俊幾乎夜夜失眠,最後他乾脆把生物鐘調到和洛羽一致,陪她睡去,陪她醒來。
公司里人人都知道,從前的尚俊現在變得專一無比,心中只有一個她,他做起了甩手掌櫃,幾乎把全部工作交給了程明雙。
只是有一天,在洛羽接連睡了10個多小時還沒能醒來時,他慌了。
他發瘋似的搖了搖她,她睡眼惺忪,終於睜開了眼睛。
洛羽:“別怕,我離那一天還早着呢。”
尚俊長長舒了口氣,跌坐在牀邊。
思忖了一會,嚴肅認真的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尚俊:“洛羽,從此刻起,我要求你停止所有的工作。
我們文化公司不參與這次角逐了,我們退出。”
洛羽一骨碌爬了起來,把枕頭拋到尚俊的頭上,醒來的她可是戰鬥力十足。
洛羽:“你當這是過家家呢!我的工作都接近尾聲了,你卻現在要退出。你要是退出,我即刻從你家搬離。”
此刻的洛羽威力無比,尚俊方纔那股氣勢被砍去了一半。
也只有她有這個威力,一物降一物,他這隻老虎爲她變成了貓。
尚俊:“我怕你被累死,就這麼睡過去了。”
洛羽:“我這不是好着嗎!人終有一死,快慢而已。我即使現在不工作,結局也是一樣。”
尚俊:“你可以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比如-陪陪家人。”
洛羽:“短暫的團聚後,就是長久的分離,還是不要徒增傷感了。”
尚俊:“那陪陪我這個孤家寡人可以嗎?”
洛羽笑着從牀邊爬起,盤起了長髮。
洛羽:“比起工作,你還沒這麼大魅力。”
洛羽沒有意識到方纔這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對於女人們來說,他可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可在洛羽這裡,他是輕如鴻毛。
尚俊沒有多言,看着她隨手盤起的長髮,一些碎髮在耳邊摩擦着,在空中飄蕩着。
他突然走上前去,把洛羽撲落在牀上。
兩人心貼着心,傳來急促的呼吸聲。
洛羽的臉色開始泛紅,尚俊的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
她右腳用力踹向他的痛處,他立馬起身,一臉驚恐狀。
尚俊:“該碰的不碰,不該碰的亂碰!”
洛羽:“現在還覺得我半死不活嗎?還擔心嗎?”
尚俊孩子般地搖了搖頭。
這女人果然非同一般。他只有換了種乞求的方式。
尚俊:“你就答應我的要求吧。”
洛羽:“工作再有一週就結束了。一旦評選結果出爐,我會向公司請辭的。然後陪你看大海,陪你看日落。”
一顆甜棗猝不及防地拋向自己,尚俊還真是有些懵。
尚俊:“這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的消息。”
果然一週後,如尚俊所願,她向公司請辭了,乖乖陪着他遊山玩水。
當然,尚俊的文化公司也順利成爲FF跨國公司的中國區域合作伙伴。
直到最後一刻,他牽着她的手,漫步海邊,他才相信那天的對話不是夢境,是切切實實的存在。
海邊遊玩後的第二天,洛羽稍顯疲倦,兩人停留在家中休息。
門外又是一陣敲門聲,尚俊前去應門,原來是洛雲。
一臉驚訝後,尚俊一如既往地想選擇離開,留給兩人獨處的時間,只是這次他被洛羽叫了回去。
洛羽:“這是你家,她是你的員工,沒什麼可迴避的。”
尚俊乖乖順從地走了回來。比起之前兩次,這次是他最不願停留的。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可兩個女人的戰爭更可怕。
洛雲休閒裝束,下身短褲。
她早已是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可她的臉色卻是不怎麼好看,失望中透漏着憤怒。
沒有多年重逢後的欣喜,卻是無言的尷尬。
洛雲:“你幹嘛把她藏起來!當你的情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