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宣佈假期正式開始後,一部分同學開始各種打包,彷彿永不回校的節奏;與之相反,另一部分同學則秉性“以校爲家”的理念,除去塞了幾條內褲,幾乎是要“赤裸裸”的回家冬眠去。林欣屬於前者,而毛羽屬於後者。倆人不一會又掐架起來,洛羽站在倆人中間,成了佈景。
林欣:“毛羽,寒假可有一個月的時間,你想被凍死啊。”
毛羽:“我脂肪厚抗寒,不像你,就差搬牀了。”
林欣:“那好歹也得拿套換洗的衣服吧,否則你在火車上怎麼換洗?”
毛羽:“大小姐啊,火車上還得穿睡衣睡覺,我第一次知道。”
林欣:“現在知道也不晚,女生可得愛惜自己的身體。”
毛羽:“再愛惜有什麼用,你還不是和我一樣,成了單身狗。”
林欣講不過毛羽,又氣不過,就朝着毛羽打起了花拳繡腿。
毛羽:“哎!老天,可憐可憐我。不求你賜我一個婁燁!好歹你賜我一個摯諾吧!”
話一出口,林欣的粉紅拳頭更加兇猛,洛羽也順勢加入了討伐的行列。
自從那次派對後,她們已經鮮少見到摯諾了,即將進入大四,估計這個數字控,肯定又潛伏到他的世界去了。而面對這個萬千寵愛於一身的舍友,她們倆除了羨慕,還是羨慕。滿校園都是倆人即將完婚的消息,可是洛羽直到現在確隻字未提,她倆打算主動聯合出擊。林欣向毛羽遞了個眼色。
毛羽:“洛羽姐,派對都結束那麼久了,啥時請我們吃喜糖呢?”
林欣:“就是,洛羽姐,你們都見過雙方父母了吧!”
兩個舍友都發話了,洛羽也就說出了自己的打算,這也已經是開誠佈公的秘密。
洛羽:“估計最近幾日就要去見婁燁的爸媽。婁燁想寒假過後,就結婚。我還是想等到我畢業時。”
毛羽和林欣目不轉睛地盯住了洛羽,沒想到她會交代得這麼徹底。
毛羽:“洛羽姐,我絕對支持你,你這麼年輕又漂亮,還是先玩幾年再結婚也不遲,不是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啊!人生又有幾個青春呢!”
林欣:“如果倆個人彼此情投意合,早在一起長相廝守不是更好嗎?即便是墳墓,倆人也可相安而眠,總比自己在外行屍走肉的好。”
毛羽:“林欣,看來你不止是春心萌動,都已經春心蕩漾了!”
林欣:“就你話多。”
林欣顯然生氣了,悶坐在一旁,莫不知聲。毛羽着急了,這回是真撞到槍桿子上了,明明知道林欣單相思着摯諾,可是老是管不住自己這張嘴巴,她跑到林欣面前,自己裝模作樣地地扇起了自己耳光子。林欣忍不住,竊笑起來。
洛羽:“好了,別鬧了。快到點了,我送你倆去車站吧。”
三人夾帶着行李超負荷行走,真是舉步維艱,尤其是林欣,大包小包算下來得有六七個,三人出了電梯門,來到門口,已是累得氣喘吁吁。距離校門口還有一段距離,三人不禁眉頭緊皺起來,林欣更是猶豫,要不要回賽幾件行李回宿舍。突然覺得手心失重,手裡的行禮再一打眼,已經被人洗劫一空,毛羽也是同時發出了感嘆聲。
毛羽:“婁燁學長,這怎麼好意思?這不是大材小用嗎!”
毛羽調皮地看着眼前健碩高大的婁燁,沾沾自喜。託了洛羽的福,自從她們二人關係公佈後,見到這位學長的頻率明顯比以前高了許多,而且運氣好的話,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都有人幫忙代理了。
婁燁不由分說,肩膀上馱了幾個揹包,手腕處掛上了手提包,雙手把偌大幾個行李妥妥收歸自己手中。
林欣:“婁燁學長,其實不用這麼麻煩你的,我們自己可以的。”
婁燁把眼神瞄向洛羽,回覆着林欣。
婁燁:“自己人,不用客氣!”
洛羽:“你來得真及時。”
看着眼前如畫的二人,真是不想鴛鴦不羨仙。真希望有一天,摯諾會如此深情款款地待自己,真是那樣,自己恨不得立刻嫁給他,她不明白洛羽到底在猶豫什麼!對於愛情,得不到的永遠在追尋,得到的卻總是想猶豫,這便成了人生的意義。
自從洛羽昨天向婁燁透露了今天舍友要離校的事情後,婁燁就早有準備,在門口恭候着。一來寒假來臨,自己終於脫離了學生會瑣碎的工作,有了些人身自由;二來也是想表現下自己,趁機再次邀請洛羽拜見下自己的父母。
三人一行,前搭一位“拓荒者”或者說“拾荒者”。儘管校園裡
剩餘的人已經寥寥無幾,可還是引來了衆多羨慕的眼光,毛羽頭一次感到頭上戴着光環,並且在閃閃發亮。
毛羽:“婁燁學長,我一直覺得自己輕如鴻毛,所以才叫毛羽,沒想到今天活出了‘重於泰山’的感覺。”
婁燁看着洛羽的這位舍友,可愛有加,幽默十足。難怪洛羽也跟着越發活潑,自己或許還得感謝她呢!
林欣:“你這是說反話呢!我看你長得倒是‘重於泰山’,每天活得倒是‘輕如鴻毛’。你這成語的語境又用錯了。”
毛羽一聽,氣不打一處來,追打起林欣。自己好不容易在這麼個大帥哥面前顯擺下自己,沒想到林欣又拆自己的後臺。她又哪裡知道,林欣這是故意打岔,要她少做電燈泡,給人家騰出二人世界來。看着林欣和毛羽遠去的背影,婁燁稍微放緩了速度,和洛羽並行而走。
婁燁:“最近抽個時間,去見下我父母吧!”
洛羽:“嗯。時間你來定!”
婁燁:“這週日,你時間可以嗎?”
洛羽:“沒問題。只是不知道你爸媽喜歡什麼禮物,還有,我的穿着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婁燁淺淺地笑了。他停住了腳步,衝着洛羽斜了下眼睛, 洛羽追隨着他的眼神,看向他身後的大行李箱。
婁燁:“像這麼大的禮物,他們最喜歡。”
洛羽:“什麼禮物有這麼大?會不會太大了?”
婁燁悄悄把嘴巴湊到洛羽耳邊,神秘兮兮地說道。
婁燁:“把你打包,當做禮物。”
洛羽輕輕推開了婁燁,心裡卻滿是甜蜜。
洛羽:“你認真點,否則我可是會爽約的。”
婁燁:“我當然是認真的,你把自己人帶來就好,其他的不用考慮太多。你就是他們最好的禮物。”
洛羽:“你會不會太自信了!如果我面試不合格怎麼辦?”
婁燁:“面試不合格,那也是評委的問題。”
看着身邊的洛羽,認真而又真誠,他有些感動。很少能看到她緊張的樣子,可是現在她的話語卻出賣了她自己。他想讓她放鬆,享受着即將到來的時光或者說寒假。
婁燁:“不用太緊張了。我父母也是看着半個你長大的,你們彼此都熟識,他們也很喜歡你。”
洛羽:“誰說我緊張了?我只是想做得完美一些。”
看着此刻略顯孩子氣的洛羽,他更加欣慰,一抹陽光透過零落的樹枝,溫暖着她,在她的身上散出光彩,那顆冰冷的心在消融,臉上的笑容越發清晰地顯現,她開始重新有了顏色。
“我們找到出租車了!”遠處的林欣和毛羽向他們搖手吶喊,臨近放假,找輛空閒的出租車實屬不易。
隨着他們的叫喊聲,倆人快步也她們走去。
週日到來,天公作美。清澈的天空,清淨的空氣,清新的松柏,讓冬日的氣息不僅越發濃烈,也越發持久。即使有冬眠慾望的人都想踏出自己的洞穴,品嚐下這冬日的清香。而這一天也顯得格外聖潔而又莊重。
婁燁的父母早已在家做了充分準備,盼了這麼久,終於要見到未來的兒媳,心情不言而喻。他們早已多次囑咐保姆,把家裡裡裡外外打掃得一塵不染;婁燁媽媽更是從花市上挑了不少的蘭花置於房中,當做點綴;爸爸也是把這些年自己積累得一些文房墨寶搬了出來,以示文化。自從高中開始後, 已經有許多年沒有見到洛羽了,造化弄人,留在記憶中的是黑乎乎的假小子,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會是兒子喜歡的人,自家未來的兒媳婦!
時鐘在慢慢搖擺,兩位在客廳內腳步的徘徊聲,越發急促。按照約好的時間,這個時刻,她應該就快到家了。突然門鈴聲響起,媽媽一個箭步,衝到門前,眼前的一幕讓她竟然結巴起來。
婁燁媽媽:“洛—羽?你是洛—洛—羽?”
只見婁燁旁邊站着一位女孩,手捧一束鮮花,送到了她懷裡。 女孩看着驚訝無比的自己,淺淺一笑,深深地鞠躬,隨後起身。
洛羽:“阿姨,你好!我就是洛羽。”
只聽“哐當”一聲,杯子跌落在地板上,原來是婁燁的爸爸!--------
婁爸本來打算喝杯茶水的,此刻卻也是滿臉的驚訝之情!
婁燁在一旁偷笑,他早已預估到會是這副景象。爸爸媽媽的記憶大多數還是停留在山泉村的那段時光,那時的洛羽瘦弱單薄,皮膚被曬得黝黑,眉宇之間又盡是男兒之氣;可是如今的洛羽,驚如鴻,顏若仙,落落大方
,如果不是她自己親口承認,他們是萬萬無法相信的。
婁燁:“爸媽,你們沒看錯,她確實是洛羽。”
爸爸畢竟見過不少場面,隨之調整了面部表情,走上前去,臉上綻放起笑容的花苞。可是一旁的媽媽還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狀態,歲月真的是有魔力的,把她從一位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婁燁爸爸:“洛羽,你好!”
洛羽:“叔叔,您好!”
緊接着,他拍了拍婁燁媽媽的肩膀,在這個時刻愣住,有失體面。媽媽回過神來。
婁燁媽媽:“洛羽,你別怪阿姨,你現在長得確實太出挑了,阿姨都不敢認了。”
洛羽:“阿姨,多謝誇獎。讓你們久等了。”
婁燁的爸爸隨之招呼着洛羽到客廳內坐下來。順便踢了一腳婁燁,隨後又對他豎了豎大拇指。兒子有意縱容他和媽媽觀念裡的錯誤,讓他們一點心理準備也沒有!雖說對於未來的兒媳,只要兒子喜歡,他們肯定支持,可是對於愛面子的爸爸來說,這可真是份驚喜或者說厚禮!就知道兒子眼光肯定差不了,這麼漂亮的兒媳真是萬里挑一。
一旁的保姆開始送上了茶水和點心,初次見面,兒子又提示不讓他們問東問西,爸爸竟一時語窮,氣氛有些尷尬和冷場。婁燁有些焦急起來。
婁燁:“爸媽,洛羽這個寒假申請住校,以後可以經常來咱們家。”
婁燁只好主動出擊,打破這個略顯尷尬的場景。
婁燁爸爸:“對,洛羽,以後別和叔叔阿姨客氣,把這當自己家。”
婁燁媽媽:“一晃好些年過去了,這麼見面可真是緣分。有什麼需要儘管說。”
婁燁爸爸:“洛羽,咱們可真是緣分不淺!婁燁以後要是有什麼做得不好的地方,你儘管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
婁燁媽媽:“婁燁平時不善言談,你多開導開導他。他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般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婁燁爸爸:“而且這小子野馬的性子,猴子的四維,臭蟲的脾氣,屎殼郎的尿性,今後的開化任務可是任重而道遠。”
看着爸媽的連環攻勢,順帶着倒戈相向,婁燁頓時語塞。原來父母最無情,自己最沒價值的時刻就是此刻。而一旁的洛羽卻是禁不住抿嘴而笑,看着這一幕,突然覺得自己的犧牲也是值得的。
洛羽:“阿姨叔叔,你們可是言重了,婁燁在學校可謂是衆星捧月。只是不小心,被我摘到了。”
婁燁的爸媽心裡甭提多高興了,這女孩不僅漂亮,而且聰明大方,難怪寶貝兒子這麼喜歡她。看着氣氛逐漸緩和,媽媽拿起一本家庭相冊,大家一同觀賞起來,唯有婁燁略顯尷尬。看來媽媽是準備充足,那本相冊可是記錄了他的一切,連他兒時光屁股的模樣也是一覽無餘,而且此時媽媽正在津津有味地講着,如數家珍,洛羽也是看着特別認真。
照片一頁一頁的地翻開,老故事一次一次地展開,裡面夾雜着數張她在山泉村的老照片,裡面有婁燁,也有摯諾。都說往事如煙,可是看着這些真切的照片和真實的記憶,洛羽彷彿再次被命運之神抓回,逃也逃不掉。
婁燁媽媽:“你看,這張照片,當時你剛搬到村子不久,婁燁回家買了一大批硬紙,學做各種摺紙呢。”
婁燁爸爸:“是啊,洛羽,你當時可是給婁燁帶來了不小壓力呢,這小子就差買個毛線織毛衣了。”
爸爸媽媽興致勃勃地翻騰着歷史,可是歷史總是勾搭着壞情緒,緩緩地潛入她的腦海,直到嵌入心上。
婁燁走了過來,雙手“啪”的一聲合上了這些老照片,也許對某些家庭或者某些人來說,老照片一個頗佳的選擇,因爲它總是讓人感到溫馨和甜蜜;可是對於她來講,照片裡面的記憶顯得尤爲沉重,她只能陪着爸爸媽媽強顏歡笑。
婁燁:“爸爸媽媽,我光屁股的照片都不放過,你們不害臊我還害臊呢!!快點吃飯吧!”
婁燁一本正經地義正言辭,爸爸媽媽看了個糊塗。
婁燁爸爸:“臭小子,你還真講究!”
爸爸媽媽被婁燁強行劫持到飯桌旁坐好,轉眼看了下坐在沙發旁的洛羽,她又拿起那本被他丟在一側的老相片,翻看着。他無奈地奪過她手裡的相冊,照片裡分明透露着憂傷,可她又何必再去觸碰呢!他湊到她耳朵旁,悄聲說道,
婁燁:“想看裸體照,結婚後可以天天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