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勳走進去坐在了沙發上,擡起頭看向溫珊。
“到底有什麼事情?說吧。”
溫珊垂下眼眸,雙拳緩緩的握緊,她張了張口,那早就藏在心裡面的話一時之間卻怎麼都說不出來。
室內一片沉默,裴勳伸手揉了揉額角,似是有些不耐的說道:“如果沒有的話,那我就讓人把你送回去了。”
溫珊聽到這話,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但是眼底卻有一絲絲的果然如此。
她有想過自己再見到裴勳到時候會不會直接讓人送自己回去,沒想到竟然真的變成了這樣。
裴勳看着溫珊有些失魂落魄的模樣,心中狠狠一顫,但面上卻若無其事,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說道:“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錢能從他們的眼底下跑來找我,不過你有沒有想過,在這之後,你將面對的會是什麼?”
他故意用充滿惡意的語氣對溫珊說話,這些話如同一根根利劍一般狠狠的扎進了溫珊的心裡面,同時也扎進了他自己的心裡面。
兩個人一時之間都心痛難當。
溫珊鼻子一酸,眼淚不可抑制地從眼底溢出,充滿了整個眼眶。
她睜大眼睛定定地看着裴勳,張了張嘴,然後聲音顫抖的說道:“裴勳,我只想問你一句話。”
她閉上眼睛,終究是問了出來。
“你到底……是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爲什麼?”裴勳低聲的重複了一句,然後站起來,背對着溫珊,是輕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還能是爲什麼?自然因爲是我對你沒有感情了。”
“你說的……是真的嗎?”
溫珊心中還保留着最後一絲絲的期望,希望他只是在騙自己而已。
裴勳背對着溫珊,他睜着眼睛,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
然後他緩緩地一字一句地開口說道:“是真的,我已經不愛你了。”
他說的是如此平淡,就好像溫珊已經在他心裡面掀不起任何波瀾了一樣。
溫珊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果然……是這樣嗎?她雖然這個這麼多的事情,但是最後得到的答案卻依舊是她最不想看到的那個。
裴勳已經不愛她了,也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他這段時間來的做法。
她輕輕的撫摸着自己的肚子,那裡面正在孕育着一個小的生命。她剛纔還有點衝動,想要把這件事情告訴裴勳。
但是現在她張張嘴卻又直接把話咽回了肚子裡面。裴勳已經對她完全沒有感情了,所以即使說出來她已經懷孕這件事情,現在的狀況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相反,還有可能會給她腹中的孩子帶來危險。
溫珊
裴勳緊緊的咬着牙,整張臉繃了起來,盡力的讓自己不露出任何端倪。
如果溫珊現在去看一看,他的表情就能發現,他說的,全都不是出自真心。
但是,世上很多事情都沒有如果。
溫珊的心徹底涼了下來,她淒涼的笑了笑,然後聲音有些嘶啞的問道:“那麼,既然你已經不愛我了,爲什麼還要把我留在城堡裡面,直接把我趕走不是更好嗎?”
“現在還不是合適的時機,你待在這裡纔是最有利的。”裴勳的聲音淡淡的,透着一抹涼意。
“裴勳,我沒想到你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溫珊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喃喃的說道。
“我原本就是這樣,你以爲我是怎樣的人?”裴勳緩緩地轉過身來,眼睛微微擡起,神情冷峻的看着她,開口說道。
面前的男人渾身氣勢凌厲,透着霸道的氣息。溫珊一時之間竟然愣住了,然後纔回過神來。
是啊,裴勳原本就是這樣霸道的人。在自己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就知道了嗎?
或許是之前他自己太過溫柔,讓自己已經忘記了這一點吧。
溫珊已經不想再問什麼了,知道了裴勳對自己已經沒有任何感覺,其他的問題就都沒有意義了。
但是還有一個疑問一直存於溫珊的心裡面,也正是因爲這個疑問,才讓她會懷疑之前裴勳會那麼對自己並不是真心的。
她緩緩的走上前,擡起頭,眼睛定定的對上了他的。
溫珊神情莫名的開口問道:“如果你已經不愛我了,那麼當初……你爲什麼要救我?”
裴勳的眼眸幽深,聽到他這個問題之後,墨色的瞳仁開始波動起來,這個問題擾亂了他的心緒。
溫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等待着答案。
良久,裴勳驀然一笑,臉上滿是對溫珊的嘲諷:“我只不過是怕豆豆以後知道了會恨我而已。”
答案就是如此簡單,簡單的讓溫珊心中生不起任何多餘的感覺。但是她也莫名的覺得可笑,難道他當時那麼激動和瘋狂的舉動,兩個人擁抱時那平息不下來的情緒都是假的嗎?
還有他的這個說法,溫珊眼眸之中閃過一抹諷刺,他冷笑了一聲,然後忽然揚聲開口大聲說到:“你說怕豆豆會恨你,那你這樣對我,等到以後豆豆知道了,難道就不會恨你嗎?!”
裴勳一時之間竟然被問住了,他沉默了一下,然後開口答道:“他不會知道的。”
接下來不等溫珊開口說話,裴勳便直接拿起了辦公桌上的電話,開口說道:“帶人來我辦公室,人在這裡。”
溫珊知道他這是在通知人帶自己回去,但是她現在心中已經生不起任何反抗的心思了。
她只是木然地站在那裡,眼神放空,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像是忽然失去了人生目標一般。
溫珊現在也確實是這樣的,她即將又要回到那個不見天日的狹小地下室裡面,而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時才能從那裡出去。
以後,她又能幹些什麼呢?難道只能在那地下室裡面消磨人生嗎?
不行,她腹中還有一個孩子,即使是爲了寶寶,她也不能就此認命。
很快,辦公室的門便被人敲響了。
裴勳的喉嚨上下動了動,然後開口說道:“進來。”
門打開,外面的保鏢站成了一列,然後最中間的那個走了進來。
他看了一眼溫珊,然後不着痕跡的鬆了一口氣,隨即神情一凜,低着頭恭敬地對裴勳說道:“少爺,是我失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