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心裡面很慌張,不知道少爺怎麼會突然要見她,難道是她偷偷給夫人送東西的事情被少爺發現了?
想到這一點,阿茗心裡面就忐忑不已。如果是真的,她自己或受到生髮不說,以後夫人就真得不又有人再去幫她了!
站在三樓的書房門前,阿茗深呼吸了一口氣,伸手敲響了門。
但是裡面卻久久沒有迴音。
阿茗不敢催促,只是在門口站着等待。
而門裡面,王管家正站在裴勳身後,恭敬的問道:“少爺,人已經來了,您要見嗎?”
裴勳張了張口,然後又閉上了。他沉默了許久,然後才說道:“算了,讓她回去吧……”
“是,我馬上去告訴她。”王管家答道,然後轉身便走到了門口,伸手打開了門。
他看着站在門口神色不安的阿茗,說道:“已經沒事了,你回去吧。”
“?”阿茗滿臉疑問,但是現在卻不能問是爲什麼,只能答了一聲是然後轉身離開了。
“人已經走了?”
王管家關上門回到房間裡面之後,忽然就聽到了裴勳的聲音。
他走上前,答道:“是的,我已經讓她回去了。”
說完之後,房間便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良久之後,王管家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他問道:“少爺,您真的知道您自己在做些什麼嗎?”
裴勳眼中閃過一抹傷痛,然後緩緩的開了口:“我在做什麼,我知道。”
“但是,這是爲什麼麼呢?您心中明明不是這樣想的。”王管家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心中真實所想的想法。
他已經在裴家工作了許多年,見證了一路來的奮鬥,也見證了他的感情。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不會明白,少爺爲何要和自己心中所想的背道而馳。
“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怎樣就能怎樣的。總有一些決斷要做,也總有很多要放棄才能得到你想要的。”裴勳聽完之後,淡淡的開口說道,他的雙眸有些失神,說話的聲音也輕的近乎是嘆息。
但是王管家卻更加不明白了,像是少爺這樣的人,又有什麼是能讓他放棄這麼多才能如此艱難的得到的呢?
那麼,您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呢?這一句話王管家終究還是藏在了心裡面,有些話不是他可以問的。
裴勳閉上了眼睛,他剛纔說的話全部都是他親身的感受,也是親自經歷過之後才感受出來的。
有許多事情是他不能妥協的,所以有些東西他必然要放棄。
但是這個過程之中會失去多少就不是他能夠說清楚的了,不過只要最後他想要的事情實現了,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裴勳出聲說道。
王管家點頭稱是,然後便轉身離開了書房。
門剛剛在身後關上,裴勳就直接一拳頭砸到了窗框上,凹凸不平的表面直接將他的手擦傷了,殷虹的鮮血很快便從傷口裡面流了出來,順着手指流到了窗框上,然後緩緩的蜿蜒而下。
他緩緩的收回了手,傷口裡面的鮮血便順着手指流到了手心裡面,然後順着手臂直接染紅了潔白的襯衣。
鮮血最終滴滴答答的落到了地面上,很快在地板上面形成一個小小的水窪。
裴勳看着這一幕,扯起嘴角自嘲的笑了一下。
原來,已經這麼嚴重了麼?
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傷口,然後漠然的收回了目光,走進洗手間隨意的找了一條毛巾纏在了手上,然後便躺在了書房的沙發上面,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地下室之中,溫珊已經睡熟了。但是就算是在睡夢之中,她的眉頭也是微微皺着的。
她睡的很不安穩,似乎是夢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眼珠一直在不停的動着。
忽然,溫珊猛然的睜開了眼睛,睡夢之中殘留的情緒還沒有消散。
她慢慢的做了起來,然後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深深的低下了頭。
她忽然低低的笑出了聲,但是臉上的笑容卻像是哭泣一般。
她在夢中一直在不停的奔跑着,身邊是裴勳。剛開始原本感覺很好,雖然很累但是因爲有他在身邊,溫珊覺得很安心。
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腳下的路忽然出現了深深淺淺的坑洞,她很次都不小心的差一點就摔倒,但是裴勳那邊卻沒有任何問題。
她想讓裴勳幫幫自己,但是不知道爲什麼他卻根本就不理會自己,而是隻顧自己將她甩在了身後。
溫珊努力的想要趕上他,但是腳下的路卻越來越坎坷,甚至還有各種石頭。
裴勳的背影也越來越遠,她追的遍體鱗傷,終於,她摔倒了。
然而就在這時,裴勳的身影也終於停了下來,轉過身向後看了來。
溫珊以爲他是在等自己,心中一高興便從地上佔了起來,但是沒有等她趕上去,便見到穿着婚紗的顧薔薇出現在了裴勳的身邊,她挽上了裴勳的胳膊,裴勳也笑的很溫柔。
兩個人就這樣手挽手額離開了,溫珊心裡面着急不已,剛強擡腳去追,腳下不然就變成了一個漆黑的大洞,她整個人猛然的額墜落了下去。
然後她便從這個夢裡驚醒了過來。
溫珊苦笑不已,果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她一直在想自己和裴勳之間的事情,結果做夢便夢到了。
雖然知道那是假的,但是夢中那強烈無比的情緒卻還真是的殘留在心間。
那種着急不已卻無計可施的傷心,悲痛以及絕望,將溫珊整個人全部都淹沒在裡面。
這難道會是真的嗎?溫珊怔怔的想着這個問題。
不,肯定不是的。人都說夢會是反着的,那是不是說真實的情況其實有可能不是她夢裡面夢到的那樣,而是相反的呢?
溫珊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強烈的衝動,她要當面問問裴勳,他到底是爲什麼要這麼做!
心中有了決定的溫珊腦海之中那些紛雜的思緒忽然之間就像是消失不見了一般。
她的心落回了原地,渾身散發着的強烈情緒終於也緩緩的恢復了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