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行駛在路上,然後駛進了莊園的大門,裡面的城堡屹立,靜靜地正帶着它的主人。
溫珊下了車之後,直接快走幾步趕上了前面的裴勳,拽住他的胳膊質問道:“裴勳,你剛纔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直接被打斷了,面前的男人直接甩開了她的胳膊,然後用着她根本想不到的不耐煩的目光看着她,聲音冷漠的說道:“你鬧夠了沒有?”
溫珊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裴勳竟然對她說麼說話,竟然會用着後只能怪不耐煩的態度對她說她在鬧?溫珊的眼中滿是不敢相信,她不知道裴勳爲什麼會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
這種不耐煩的神色即使是在她失憶的時候也從沒有在他的臉上見到過。溫珊只覺得自己的心瞬間就像是有一根尖刺狠狠地刺進了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無情的攪動着,她只覺得自己現在幾乎要無法呼吸。
“裴勳,你這是,怎麼了……”溫珊像是放棄了一般,緩緩的放開了拽着裴勳衣服的手,低下了頭。
“我一向都是這樣,顧小姐。之所以會救你回來也是因爲你還沒有履行完我們之間的協議罷了。”裴勳淡漠的轉過身,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她。
協議?溫珊聽到這個詞只覺得好笑。是了,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裴勳,你到底是怎麼了?
溫珊的情緒逐漸冷靜了下來,並非是不痛苦,而是麻木了。
她用袖子在臉上狠狠地擦了擦,然後看着他的背影冷靜的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先走了。至於協議,我會履行的。”說完之後,溫珊便轉過身快步走出想要離開這裡。
她怕自己再多呆一秒就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但是就在這時候,裴勳的聲音卻響了起來,不帶有一絲溫度。
“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溫珊睜大眼睛,然後皺着眉緊緊地咬着脣瓣看着裴勳,最後聲音喑啞的問道:“你還想幹什麼?”
裴勳冷淡的瞟了她一眼,然後對着旁邊的保鏢說道:“帶……顧小姐去她應該在的地方。”說完之後就大步離開了。
溫珊的眉頭緊緊地皺着,大聲對着裴勳喊道:“裴勳,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保鏢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對她說道:“顧小姐,請跟我走吧。”
溫珊深呼吸了兩下,然後說道:“走吧。”
前面立即有一個僕人走了過來,示意他們跟着她走。一邊走着,溫珊便發現了她時不時的會偷偷地看自己,眼中的不忍顯而易見。
這到底是怎麼了?溫珊心中的疑問就像是一團亂麻一樣。
這座房子她已經住了很久,身爲這裡的女主人她對裡面的結構再也熟悉不過。也是因爲這樣她走了一段路之後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不是去臥室的路,甚至不是去客房的!
“你們要帶我去哪?”溫珊停下腳步,皺着眉問道。
“夫……顧小姐,請您跟我走就知道了。”僕人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低聲對溫珊說道。
溫珊敏銳的注意到了她的口誤,脣不由得抿了起來。身邊的保鏢依舊站在那裡,一言不發的看着她。
她深呼一口氣,有些自暴自棄的閉了閉眼睛。算了,她也想看看裴勳到底想要把她怎麼樣。
跟着僕人往前面走着,溫珊心裡面越來越明瞭,這條路分明就是通往地下室的。
她的心沉了沉,如同浸在了深潭之中,逐漸涼了下去。
裴勳這是要把她……關在地下室?
溫珊覺得很荒謬,裴勳怎麼會這麼做呢?但是她的理智卻又告訴自己,這是真的,裴勳對自己莫名其妙的冷淡,就像是已經沒有絲毫感情一般,現在讓自己住在地下室,也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就是這裡嗎?”溫珊的聲音平靜,但是雙手卻緊緊地攥在了一起,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她的身體在顫抖。
“就是這裡了。”僕人上前去打開了鎖,推開了沉重的木門,或許是因爲太久沒有打開過,門發出了長長的“吱呀——”聲。
“啪嗒”,牆上的開關被打開,暖黃色的燈光照亮了整個空間。
這原本是讓人感到溫暖的額顏色,但是溫珊卻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溫度。她緩緩的走了進去,然後慢慢的問道:“裴勳,就讓你把我關在這裡?”
“是,是的。”僕人低頭答道,然後又趕快小聲的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之前已經打掃過了,所以……”她張了張嘴,覺得自己這時候說什麼似乎都不合適,最後只能合上了嘴巴。
溫珊看着狹小的地下室內的擺設,心徹底的涼了。
這一間地下室只有十幾平方米左右,裡面放了一張簡陋的牀和一張桌子,還有一把有些破舊的椅子。
牀上放着一牀被褥,下面已經變色的木板露了出來,一看就知道是臨時放上去的。
而除此之外,這裡面就什麼都沒有了。
溫珊走進去之後,保鏢留在了門外,僕人欲言又止,最終也只能退了出去。
木門重新關上,整個房間裡面頓時只剩下了溫珊一個人。
房間不僅狹小而且陰冷,溫珊不由得抖了抖。
門關上之後她身體裡面的力氣似乎都同時流失了,再也支撐不住自己,溫珊靠在了牆上,然後慢慢的滑了下去,最終癱坐在地面上。
地面的溫度冰冷無比,溫珊卻似乎毫無所覺,她緊緊地抱住自己膝蓋,眼淚無聲的流了下來,心中的委屈和痛苦在這一刻毫無掩飾的發泄了出來。
在她被關在這裡之前,溫珊心裡面還在對裴勳的做法找着各種理由,即使這些理由在她自己看來都十分可笑。
但是現在她真的被裴勳無情的拋棄了,被丟在了這麼一個冰冷的地下室裡面,像是丟棄垃圾一般。
嗚咽的哭聲斷斷續續的響起,溫珊的身體也在不停的抖動,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眼淚似乎都已經流乾,才恍恍惚惚的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