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來說這些,似乎有點晚了。”
男人淡淡地說道,只是語氣裡的陰寒竟然猶如與生俱來一般,聲音更是經過變聲之後又尖又細,忍不住讓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把我和肖百合關在這裡,現在又讓裴勳來這裡救我,你到底是什麼企圖?”
霍伊凡憤怒地擡起頭來,冷冷地問道。
“同爲公司總裁,我終於明白爲什麼熙乾越來越盛大,而霍家產業最近幾年衰落的原因了。”
男人尖細地笑了一聲,“你真的比你的好兄弟——裴勳差太多了。不過你儘可以放心,我並不打算現在就殺你。”
“好大的口氣!”
霍伊凡從小就是被霍家嬌慣長大的,什麼時候聽到別人這樣說話過?當時就冷笑一聲,“你知道對我和裴勳下手需要承擔多大的代價嗎?假如你不想在餘生都被追殺的話,我勸你還是罷手吧。”
“罷手?”
其貌不揚的男人戴着人皮面具,很難看得出他的真實表情,只是眼中泄露的瘋狂神色說明了一切:“自從多年前那件事情發生之後,我就從來沒想過罷手!”
“這是裴勳欠我的,他必須死,他在意的所有人都要死!”
只是一開始他以爲宋丹妮喜歡裴勳,而裴勳也會娶她,所以並沒有動手的意思,直到有一天……
他發現裴勳喜歡的,根本就不是宋丹妮。
既然不是她,那裴勳就可以徹底的去死了。
陰狠地看着面前依舊沒什麼表情看着他的裴勳和從地上緩緩坐起來,俊臉鐵青的霍伊凡,他微微朝着身後一招手。
五個手下面無表情地牽着狼狗往前繼續走了一步。
霍伊凡咬牙,如果是他自己在這裡也就罷了,可是……偏偏還有肖百合。
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錯事都沒有做過,偏偏卻被扯進這個旋渦當中,也許今天都要沒命了。
心疼地看着她蒼白的側臉,霍伊凡只覺得心中的後悔如同海浪一般擊打在他的內心裡,不斷地迴盪起一圈一圈的漣漪……
百合,也許這輩子真的不能補償你了。
微微閉了閉眼睛,他堅定地站起身來,走到裴勳身側。
“對不起,我不能眼睜睜看着朋友爲了救我,落到現在的地步。”
“是嗎?”
男人慢悠悠地說道,一雙眼睛轉了轉,最終不壞好意地停留在兩人身上:“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就去死吧!”
“等等。”
一直沒說話,盯着面前男人看的裴勳突然開口說道。
“怎麼?”
已經揚起到半空中的手頓了頓,那人挑挑眉帶上了幾分趣味地看着裴勳:“你有什麼話想要說?”
“你剛剛不是想知道我是怎麼猜出那炸彈線繩顏色的嗎?”
裴勳淡淡地說道,“更何況你連身份都沒有標明,這樣我就死了,你也未必會甘心吧。”
說到底面前的男人也只是爲了報仇二字,連報仇的原因都不說清楚就讓他們去死,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再加上這男人潛伏了多年就是爲了今天,有心胸又有手段,能忍又能動手,身邊還有這麼多人追隨,想必過得並不容易。他的心理早就已經極度扭曲,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直接殺死他們?
按照他高傲而又殘忍的性格,一定會將裴勳的驕傲一點一點磨碎,讓他受盡痛苦才死。
“果然不愧是我多年的老對手,對我的心思倒是拿捏得很準。”
其貌不揚的他隨意地轉過身,摸了摸其中一個飢餓的狗,笑容殘忍。
“好啊,既然這樣,你不如先告訴我你是怎麼猜到破解炸彈的方法。”
“那就請你先回答我,那個炸彈其實根本不是炸彈,就算是剪錯了線也不會爆炸,只會發出爆炸的響聲對不對?”
裴勳不動聲色地看着對面一臉愜意的男人,慢慢地問道。
“被你猜到了。”
男人並沒有什麼尷尬神色,如果裴勳連這都想不清楚,那麼也早就不配做他的敵人了:“沒錯,我只是想要讓你嚐嚐什麼叫失去知己的痛苦罷了,當然不會這麼輕易就殺死他。”
果然。
這個男人心機深沉,將他引到這裡不說,居然連所有的局都已經設計好了,心思的深沉不得不讓人震驚。
“你的目標只是我和裴勳,和她無關。”
霍伊凡咬牙,“請你讓她走,我可以配合你。”
“讓她走?”
男人的笑意冷冷淡淡,“那怎麼行?爲了我和新夥伴的合作,我已經放棄了溫珊嗎,怎麼可能會再放棄一個?”
“你什麼意思?”
“我要讓她被踩在爛泥裡,我要你看着她被所有你曾經所看不起的人凌辱,我要你後悔和裴勳認識!”
男人露出殘忍的獠牙,眼中閃爍的全都是瘋狂的神色:“你們知道失去一切的滋味嗎?放心,很快就會嚐到了。這是一種奇怪的滋味,能讓你從天堂瞬間跌落到地獄,能讓你不管曾經多麼強大多麼厲害,都能從此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來,深深陷入混亂的泥沼當中……”
“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霍伊凡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這男人像是瘋子一樣,並且一說起來報仇的話就沒完,真是讓人厭煩。
“不如先讓裴先生說一說是怎麼剪斷藍色的線的吧。”
男人避而不談他的身份,而是將話題重新轉回到裴勳身上來:“你是怎麼知道藍色的線就是正確的線呢?”
“這很簡單。”
裴勳淡淡說道,犀利的眼睛卻一直盯住面前男人不動:“綠色是最能代表和平的顏色,你下意識地肯定不會選這種顏色做炸彈的引爆線。”
男人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裴勳。
“至於紅色,我剛開始以爲是最適合你性格的顏色,因爲紅色是代表狂躁的顏色,而你的內心早就已經狂暴成了一片沙漠。”
裴勳淡淡地說道,他當時也確實是打算去剪斷那根紅色的線。
“那後來你又爲什麼換成了藍色的呢?”
男人像是對裴勳始終充滿了興趣,不急不緩地問道,眼中也閃動着好奇的光芒。
裴勳擡起眸子,看了他一眼。
“因爲我覺得紅色,應該不是你本來的顏色。”
“哦,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男人停頓了片刻,緩緩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