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我說過爸比做的飯很好吃吧!”
“臭小子,哪裡好吃!”
溫珊不禁惱羞成怒,裝作惡狠狠的樣子給兒子來了那麼一下。
“媽咪給你做了這麼多年的飯你都沒誇過媽咪,這飯菜一點都不好吃,還沒有媽咪做的十分之一的好吃。”
“哦。”
裴豆豆有些爲難地抓了抓後腦勺,好像不是這樣的,可是媽咪好凶,那裝作媽咪做的飯很好吃的樣子好了。
“我吃好了,你們繼續。”
溫珊心裡怪怪的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是匆匆吃了幾口就放下手中餐具。
而豆豆卻好像興致很高的樣子,一邊吃飯一邊和裴勳討論着各種童話故事。
而裴勳好像聽的也很是認真,時不時還會提上一兩個問題,或者是做一個總結。父子兩人其樂融融,溫珊一時間居然眼眶有些酸了。
曾幾何時,這也是她想象當中的場景,只是……
五年前的事情如同一個無情的斧子,將她美好的夢境砍得粉碎。
她柔和的眼神逐漸轉爲冰冷,看向裴勳的眼神更是帶着絲絲寒意。
“你們慢慢吃,趁着時間還不算晚我得回去了。”
溫珊站起身準備離開。
豆豆立刻露出不捨的神情,只是還沒來得及挽留便聽見身邊的爸比開口了。
“等下。”
溫珊背影一頓。
“怎麼,飯也吃了手也牽了,裴總還有什麼指教不成?”
溫珊的話語顯得格外諷刺,櫻脣更是緊緊地抿着,表明她已經快要生氣了。
“關於五年前的事情我查到一些事情,有必要和你說明。”
裴勳優雅的放下餐具,淡淡的說道。
溫珊眼神更加冰冷,如同炸了毛的貓咪一般充滿敵意地看着他,腳步不停地慢慢後退。
“我認爲那件事沒任何好說明的,就當做是我眼睛瞎掉了好了。”
“關於你的記憶,我查到一些有用的線索。”
裴勳專注地看着她,並沒有因爲她的話而生氣,只是漆黑的眸子裡寫滿了篤定。
他確定,她會留下來。
果然溫珊遲疑了片刻,腳步也逐漸放慢下來。
當年的事情她的記憶非常的清晰和深刻,但是也正是因爲這樣才讓人覺得存在疑點。
一般說來,如果從心理學角度分析的話,這種難堪的記憶都是非常混亂的,不可能非常清晰。並且溫珊在被嚴司宇帶走之後也曾經仔細檢查過她自己,並沒有發現任何痕跡和傷痕。
這難免讓人覺得疑惑,可是這種難堪的記憶更是讓人不想回想。
或許是因爲她半夢半醒,所以記憶纔會分外逼真吧。
溫珊不由安慰自己,何況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再糾結也意義不大,還不如將目光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什麼發現?”
遲疑片刻她還是問道,連她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也沒有發現。
裴勳深邃的眸子裡掠過一絲心痛的光芒,“今晚我會告訴你。”
溫珊緊緊咬起嘴脣,半晌重重點頭。
“我知道了。”
小豆豆疑惑的在兩人中間看來看去。
怎麼回事,爲什麼氣氛突然變得這麼沉重?
不管了,總之媽咪今晚是要留下來了。
裴豆豆這樣想着,不由得更加開心起來。
而嚴司宇此刻聽着安美佳的講述,早就已經皺緊了眉頭。
“什麼,她就這樣又跟着裴勳走了?!”
“好像是,不過還有豆豆,看氣氛還算是愉快。”
安美佳聳了聳肩,“我本想給她送塊披薩的,也只好提着披薩回來了。你要不要吃一塊?”
她遞過去的披薩被安美佳無情地推開。
嚴司宇無奈地看她一眼,“你應該攔住她的。”
“那是小珊自己同意的,我覺得沒有必要。”
安美佳搖搖頭,“我知道裴勳給了她很大的傷害,可是溫珊不是沒有記憶的人,她難道自己沒有判斷嗎?很多時候你習慣了替溫珊着想,這不是什麼壞事,可是你知道溫珊到底是怎麼想的嗎?”
嚴司宇頓住,一向淡漠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愕然。
“我怕小珊受到傷害。”
“其實更怕小珊選擇了裴勳吧。”
安美佳一針見血的說道,有些無奈地嘆氣。
“小珊不會再選擇他的。”
嚴司宇堅定地說道,心裡卻是一片空。
如果小珊真的選擇了裴勳,他該怎麼辦?
“不行,我要去找她。”
“你瘋了!”
安美佳一把拉住他,恨不得將嚴司宇的腦袋打開看看到底在想什麼,看他的眼神也充滿憐憫。
“你不記得上次小珊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跑出來找你,如果你真的愛她就不該逼着她三番五次在你們兩個人當中做出選擇。”
“……”
嚴司宇沒有說話,只是有些頹然地坐了下來。
“如果小珊愛你,她一定會回來找你;如果她不愛,怎麼做都沒用。”
安美佳嘆口氣,把手中還有些餘溫的披薩放在嚴司宇面前。
“其實你真該好好想想了,這些年來你放棄了這麼多,追求的到底是什麼。”
說罷轉身離開。
房間裡的風鈴叮叮噹噹的響,嚴司宇就這樣坐着失眠一整夜。
這五年來他對小珊的佔有慾實在太過於強烈,以至於丟掉了很多很多東西,隱瞞了很多很多。
假如小珊知道真相,會不會恨他?
對不起,其實……他也不想這樣。
……
夜涼如水,溫珊推開裴勳房間虛掩着的門。
高大身影正站在窗前,此時轉過身來看她。月光灑在溫珊身上,整個人似乎也隱藏起了鋒芒,看起來溫柔又美麗。
他幾乎挪不開眼睛,貪心地看了又看。
“說吧。”
溫珊的一句話將他拉回現實,“今天晚餐時你想說什麼?”
“你對自己的記憶非常肯定嗎?”
裴勳沉吟片刻,最終問道。
“當然。”
溫珊肯定地點頭。
“包括…那些細節?”
裴勳頓了頓,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問出口。
“裴先生你指的是哪些呢?”
溫珊冷笑一聲,只覺得這個問題荒謬又可笑。
“是你把我剝光了掛在窗戶上的細節,還是和第三者出去喝酒的細節,還是我被強暴的細節?我好像都記得很清楚呢,如果你還想聽的話我可以一個一個地講給你。”
裴勳沉默,半晌喉結艱難的滾動了一下。
“關於……前兩件,我非常非常的抱歉。”
換來的只是溫珊冷到不能再冷的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