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了,這件事情沸沸揚揚,哪裡有不知道的。”另外一個護士自然地說道,“那個大小姐也真是可憐。母親瘋了,又把她打成那樣,現在產業也全都沒了,欠了那麼多錢……真不知道她以後該怎麼活。”
“怎麼不能活?”
剛開始說話的那個護士不同意她的話,“要知道宋家沒了,可是實力一向最雄厚的霍家還在。難道霍家會不管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另外一個護士搖了搖頭,臉上全都是惋惜的神情:“你知道宋家昨天公司和別墅什麼的全都被拍賣了吧?霍家連面都沒露。你看這霍家公子表面上情深義重,其實心裡還是有自己的算盤的。霍家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她也沒個什麼名分,誰會在意?”
是啊,誰會在意?
宋丹妮像是受了狠狠一擊,早已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那兩個護士像是發現了站在她們身邊的那個女人的異常,好心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幫忙?”
“沒事。”
宋丹妮強行壓制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你們剛剛不是說那個宋家的夫人瘋了嗎?她現在在哪裡?”
“就在這棟樓後面,精神專科那裡。”
其中一個護士熱心地說道。
宋丹妮點點頭,跟着她們一起上了電梯。
精神專科裡氣氛壓抑,還帶着點兒詭異的氣氛。各色各樣的精神病在其中穿梭着,其中有幾個還很感興趣地看了宋丹妮一眼,那眼神讓她不寒而慄。
真的是,太可怕了。
宋丹妮正穿梭着,卻聽見了一個淒厲,而又極其熟悉的聲音。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宋母尖利地叫着,早已不復原來雍容華貴的樣子,手指像是雞爪一樣緊緊地抓着房間的大門,鮮紅的嘴巴大張着,朝着透明的玻璃門歇斯底里:“你們這羣騙子,統統都是想要要我的錢!騙子!討債鬼!”
宋丹妮默默地走到門前,呆呆地看着她。
這個不過是過了三天,就已經形容枯槁,像人又像鬼的女人真的是她的媽媽?
“嘭!”
“嘭!”
她發現了面前站着的女人的存在,立刻朝着玻璃門狠狠地撞去。
“小姐……您不能站在這裡。”
一個穿着護士服的年輕女孩子有些慌亂地上前,“這位病人現在情緒極度不穩定,站在這裡很危險的。”
說罷便將宋丹妮拉到幾米開外的地方,拿了一個針筒進去打針。透明的液體一點一點地流進宋母的胳膊裡,讓人覺得有幾分不忍心看。
實在是,太殘忍了。
而宋母則隨着液體的流進,漸漸變得安靜起來,呆呆地坐在潔白的牀上一句話也不說,眼神呆滯。
宋丹妮鼻子一酸,轉身卻看到霍伊凡在不遠處有些擔心地看着她。
“謝謝…你。”
她終於說道。
裴勳別墅裡。
“夫人,該吃藥了。”
一個端着藥的小女僕低聲地說道。
“好的。”
溫珊一咕嚕爬起來,將藥吃了下去才笑眯眯地說道:“謝謝你。”
那女僕剛剛離開,溫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居然是仲可宣。溫珊一怔,自從她沒再回去上班之後她們就已經根本不聯繫了,現在打電話過來做什麼?她的直覺告訴她沒什麼好事。
猶豫了一會兒,溫珊決定放在一邊不接。
只是仲可宣好像知道溫珊是故意不接的一樣,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了進來。終於溫珊這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將電話接了起來。
“喂。”
“是溫珊吧?”仲可宣依舊是那麼兇巴巴的語氣,好像溫珊欠了她的錢一樣,“丹妮姐變成現在這樣,你是不是很高興?終於沒人跟你搶裴勳了,你心裡一定很得意吧。”
“你在說什麼?”
溫珊不禁一愣。
“別裝傻了。”仲可宣的語氣更加不屑,“宋家倒了這件事你敢說你不知道?還不是因爲你每天給裴勳吹枕頭風纔會在這樣的!”
“宋家?沒了嗎?”
溫珊呆呆的,有些不可置信。
宋家可是除了裴勳的熙乾和霍家之外的第三個大家,沒想到就這麼輕易地倒閉了?
爲什麼?
“哈,你要是願意裝傻就一直裝下去吧。”仲可宣冷冷地說道,“既然宋家倒了,我們仲家也沒了活路。那我不妨告訴你一件事,你以爲裴勳就只喜歡你一個人?”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珊只覺得心中跳的厲害,不由得出聲問道。
“哈,在你沒有出現之前,阿勳哥哥對丹妮姐比對你還好。”仲可宣諷刺的聲音遙遠地從手機當中傳了進來,“可是現在怎麼樣呢?不還是傾家蕩產,什麼都沒了。你沒有丹妮姐漂亮,沒有丹妮姐有氣質,更,沒她有才華有錢,你難道以爲裴勳會喜歡你?笑話!”
“你說完了嗎?”
溫珊淡淡地問道。
“溫珊,別以爲你有多特別。”仲可宣的聲音仍然冷冷地從話筒當中傳出來,“你也不過是裴勳的玩物當中的一個而已。”
“等到裴勳對你厭煩了,你連宋丹妮的下場都不如!”
“丹妮姐有霍伊凡,而你呢,你有什麼?”
“溫珊,你得意不了幾天了。”
“……”
仲可宣的話語仍然冰冰冷冷地傳來,溫珊卻再也忍受不了,猛地掛斷了電話。
是的,仲可宣說的她都沒有,甚至可以說是她心裡最擔心的地方。
她有些沮喪地坐回到牀上,卻又好像看見了昨晚半夜她做噩夢醒來的時候裴勳那擔憂的眼神。如果真的不愛一個人,難道眼神也可以假裝嗎?
想了一會兒,溫珊還是決定把電話打回去。
“仲可宣,首先我要聲明,我真的不知道宋家所發生的一切。”溫珊淡定地說,“因爲我懷孕的關係,現在不能玩手機和電腦,並且我也是不喜歡看報紙的,在這一點上我沒有必要騙你。”
“其次,你說宋丹妮現在傾家蕩產,可是如果她不動什麼惡念的話是不會走到現在的結果的。何況在認識裴勳之前我本來就一無所有,我想已經沒有比那更加慘的了。因爲沒有什麼好失去的,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
“第三,不管裴勳會不會對我厭煩,什麼時候厭煩,最少他現在在我身邊。你憑什麼指點我的人生,指點我的以後?仲可宣,你真的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