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知道她在哪裡。”
裴勳身後的桌子着了火,燒得噼裡啪啦地響着,可是他卻看也不看一眼,只是淡定地看着面前又是驚慌又是傷心的宋丹妮。
“我不是說了嗎?她受了很重的傷,現在可能已經不行了……”宋丹妮試圖說服面前這個一向固執的男人,“就算要救,也要先逃出去再救不是嗎?”
“如果你不說她在哪裡,我想你可能就要留在這裡了。”
裴勳轉過頭打量了一眼大廳裡的熊熊大火,“現在說的話還來得及逃出去。如果時間長了,造成了二次爆炸之類……我想你也不希望會出現那樣的情況,對不對?”
他的語氣陰冷,宋丹妮不禁打了個寒顫,有些心驚地看着他。
“裴勳,你瘋了!”
“或許。”
裴勳淡淡說道,一雙眼睛卻冰冷地盯着宋丹妮。
“唉。”身邊的火焰熊熊燃燒,宋丹妮害怕得雙腿發抖,她絕不甘心死在這裡,只得嘆息一聲慢慢地說道:“我逃出來的時候,她在後山山腳偏上的一個洞穴裡藏着。”
“帶我去找她。”
裴勳像是一點兒也不着急身後的火勢,淡淡說道。
“…好。”
宋丹妮最終妥協,答應下來。
她心裡卻是害怕的很,也不知遇見溫珊,她會不會當面指責她?一定會的吧。
裴勳看了一眼她的表情,也不多說,只用一隻大手將她提起,朝着門口的方向走去。
後山。
“轟隆隆!”
一聲巨響傳來,溫珊不禁愣了愣。緊接着山中便開始不停地傳蕩着回聲,讓她更是覺得萬分驚訝。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在這堅硬的獵洞總算是被她挖出了幾道深深的痕跡,她一隻手按了按傷口,有些艱難地想要踩着幾個痕跡爬上去。
“噗通。”
爬到一半兒的時候溫珊一個不小心便狠狠地摔了下來,傷口頓時裂開,熱熱的血液流了出來。
“溫珊,你不能放棄。”
她的小臉上寫滿了堅定,一字一頓地說道,“孩子還沒有見過這個世界,他不想死,所以你也不能。”
清澈的大眼睛當中不由得劃過一絲失落,“裴勳和宋丹妮在一起,所以你只能自救了。”
只是坐在地上休息了一小會兒,溫珊便又重新站了起來,朝着留有深深痕跡的獵洞爬去。
這麼久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雖然依舊十分艱辛,可是溫珊終究爬了上來,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朝着倉庫的方向看去。
本來安靜堅固的倉庫此刻濃煙滾滾,火光更是一閃一閃地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這是……
她有些不敢置信地上前,卻沒有看到一個人,天上有一架直升機還在飛翔着,像是在找些什麼。
“裴勳!”
糟了,裴勳不會出事了吧?她心中一沉,連忙將沾滿泥土的手放在嘴角邊做成喇叭狀大聲喊道。
“裴勳!”
“裴勳!”
“裴勳……”
山中回聲不斷地傳來,而原本應該吵雜的倉庫那邊卻絲毫聲音也沒有,就連大狼狗都安安靜靜的。
難道,都死了?
溫珊心中一沉,只覺得嗓子又幹又澀,說不出話來。
裴勳,你可千萬不能出事!
她在心裡默唸着,飛快地朝着倉庫的方向跑去。
而與此同時,裴勳和宋丹妮也已經到達了山腳下。
“那個獵洞…應該是在那邊,我們當時已經跑了很遠了。”
宋丹妮做出一副努力回想的樣子,“我們本來是跑得好好的,可是沒想到後面居然來了狼狗,溫珊就躲進了獵洞,而我……”
“你呢?”
裴勳轉過頭冷冷看着宋丹妮,眼神像是刀子一樣鋒利。
“我,我就被抓回來了。”
宋丹妮不敢直視裴勳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說道。
“只是這樣?”
他淡淡問道。
“不說這個了,咱們得趕緊去找溫珊了。”
宋丹妮掩飾地說道,“走吧。對了,你是怎麼把炸彈運進來的?”
“直升機。”
“可是直升機怎麼會提前知道你在哪兒,又要把炸彈運送到哪裡?”宋丹妮有些疑惑地說,“我想不通。”
“我和溫珊的戒指裡有定位系統,可以傳達摩斯密碼。”
裴勳不想和宋丹妮多說什麼,淡淡地解釋了一句便朝着後山走去。
“那你爲什麼不用定位找她呢?”
宋丹妮心裡一沉,有些疑惑地問。
“聯絡不上她的定位了。”說到這裡裴勳也是微微皺眉,“可能和信號有關。”
“這麼神奇……”
兩人一邊飛快地朝着後山的南山角落裡走去,宋丹妮一邊低下頭認真打量裴勳的戒指。
她捱得實在太近,裴勳微微皺眉,輕輕擡起袖子來。
“裴勳,宋丹妮。”
溫珊從一塊大石後面走來,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啊,你,你怎麼在,在這裡……”
宋丹妮本來想帶着裴勳多繞點彎再找到溫珊,沒想到溫珊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還活生生地站在兩人面前,除了臉色有點蒼白之外沒什麼大礙,不由得吃了一驚,說話也變得結巴起來。
溫珊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又將目光轉到裴勳臉上。
而裴勳則維持着被宋丹妮抓着袖子的動作,一眼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她還活着。
她沒死,她還活着……
裴勳走上前去,就連薄脣都在微微顫抖,不易察覺地紅了眼睛。
“你還活着。”
他聲音顫抖地說,想要一把將她抱在懷裡。
真是太好了。
而溫珊則後退一步,有些疏離地看了他一眼。
“這裡不安全,我們先回去吧。”
“好。”
宋丹妮搶着說道,“溫珊你的傷口不是還要包紮嗎?先回去再說。”
兩人同時看向表情有些怪異的裴勳。
裴勳上前查看了溫珊的傷勢,輕輕攬住她,沉聲道:“好。”
等到三人下了山,便看見王管家恭敬地站在山腳不遠的地方,看見裴勳和溫珊都是平安下山,眼角不由得閃着激動的淚花,顫聲道:“裴總,夫人,辛苦了。”
裴勳微微頷首,淡淡地道:“夫人受了不輕的傷,我們先去醫院。”
而宋丹妮則有些不是滋味地站在車旁,看着裴勳如同在護着一個舉世珍寶一般小心翼翼地將溫珊送上車,親自拿了紗布給她包紮傷口。
竟然都已經,叫那個女人夫人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