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會的,怎麼會呢?
她喊了葉銘二十年的爸爸,怎麼會不是親生的。
她不相信,也沒法相信
她不知道嚴佑磊這些年是怎麼過的,也沒有人知道,她更無法想明白的是爲什麼嚴佑磊那麼恨葉家,如此處心積慮的報復。
如果真是因爲當初,那自己也失去了母親,憑什麼要將這一切報復在葉家?
她睫毛細密的顫抖着,起身一步步的往後退,直至最後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掉:不我不相信你,你是在騙我。
我不相信
她幾乎是怒喊了出聲,當年的事情太沉重了,她根本就無法接受。
嚴佑磊卻一聲冷笑,看着她不但倒退的身子,忽然走上前拉住了她,雙手捧着她的臉,細細的觀察冷聲道:你看着我我說的都是真的葉銘已經死了,我也沒必要再騙你,公司都沒了,也沒什麼好騙你的
他的聲音聽起來比葉子萱還要難過一般,除了那聲冷笑。
不你在騙我我不信
她瘋了一般掙脫嚴佑磊的雙臂,哭着衝了出去,淚流滿面。
滿腦子都是嚴佑磊說的那些事情,他似乎還還原的很精確。
所有的事情也都是有跡可循,一切都是事實,但是她卻不願意相信。
葉家敗落,她爲了葉家付出了所有,可是怎麼就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呢?
霍家。
霍景延一臉鐵青的回家,李艾琳正帶着孩子在客廳裡玩,一看見他回來,立刻就哄着小孫子說:去,去叫你爸爸也過來一起玩。
恩。霍以恆應了一聲就往霍景延的方向跑去,奶聲奶氣的喊着:爸爸爸爸,奶奶讓你過來陪我們一起玩。
果然是童言無忌
李艾琳想要的討好瞬間真的變成了假情假意的討好。
女人忽然離開,他本來心情就很不爽,抱着孩子起來親了一口又放下:乖,爸爸要去上班,你玩吧。
經過了之前那些事情,他更像是一個父親了。
冷着臉上了樓,琳達的電話就打了過來,他直接滑動接通。
老闆,查到了,收購葉氏的是一家清潭市的公司,規模不是很大,但是卻查到那家公司的老闆跟嚴佑磊的私交不錯,懷疑是嚴佑磊故意的,二人之間可能有說不清的關係。
其實琳達也不解,爲什麼好端端的之前停止收購,如今又要去查葉氏的收購問題。
但是她有一個答案就是肯定都跟葉子萱脫離不了關係。
霍景延好看的雙眸微微眯着思索了下後,直接說:那之前收購葉氏的活動就重新啓動。
是,我明白了。
他說的重新啓動就不管誰要收購,到最後,葉氏一定會在他霍景延的名下
掛斷了電話,他又撥了葉子萱的手機,可是無人接聽,再打還是一樣的結果。
這個女人
跑到哪裡去了?
而此時的葉子萱,從葉氏集團出來之後,就直接開車去了墓園。
湊巧的是,今天仍舊是一個陰天,天色陰沉,好像隨時都能下雨一般,她進去的時候,守墓人也在收拾東西,怕被雨淋到。
葉小姐,又來看你爸爸啊?守墓人似乎對她很熟悉,熱情的打招呼。
她走進墓園,輕輕應了一聲:是。
腦子裡還在迴響嚴佑磊的那番話,似乎有個聲音在嘲笑她,那個人根本就不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興許還沒有死呢?
而內心又有一個聲音在辯解:你瞎說什麼,她的爸爸就是葉銘,養了二十多年,怎麼就不是爸爸了?
是啊,爸爸,到底什麼樣的人才能成爲父親呢?
難道只有血液相通嗎?
她輕車熟路的走到葉銘的墓前,將手裡的菊花放在地上,再擡頭的時候眼淚已經奪眶而出。
她看着照片上滿帶笑意的微笑,就忍不住迴響起以前的每件事情,他像一個父親,又像是一個母親。
從她的記憶中沒了母親之後,她的沒一件衣服都是葉銘親自帶着她去買的,她喜歡吃的習慣用的,葉銘心裡都記得清清楚楚。
每天去接她放學,在有空的時候帶着她去遊樂場,還有外地四處旅行,對她的任何要求更是百依百順。
一個父親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真的算是全世界最好的父親了。
可是他的百依百順,任何事情都以自己爲主要,到底是發自內心,還是發自內心的歉意?
難道就真的如同嚴佑磊說的那般,他對自己的愛不過是爲了彌補當初對母親的虧欠嗎?
她想着想着,腿就有些軟,索性跪在了地上,柔軟的米色手工大衣落在地上,像是一朵花一般。
爸,你能不能告訴我,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嚴佑磊纔是你的親生兒子,而我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女兒?
還有,你出軌,氣走了媽媽,這些都是真的嗎?
她這二十年來缺失了多少母愛?她每次深夜的時候響起同學們對自己的質問:葉子萱,爲什麼開家長會從沒見過你的媽媽?
葉子萱,爲什麼你的媽媽從來沒有來接過你放學?
她經常會充斥在這樣的疑問當中,而當她衝回家問爸爸的時候,葉銘十分沉重的告訴她,媽媽在一次做善事當中意外死亡了。
從那時候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有一個值得驕傲的媽媽,是爲了做善事。
而今天,才明白了這一切,原來不過是爸爸給自己說的一個謊言而已,媽媽是被他氣走的。
爲什麼要騙我?騙我說媽媽去世,臨死了都不告訴我真相是想讓我一輩子都被你蒙在鼓子裡嗎?
你知不知道當我從嚴佑磊的嘴裡聽到這些,我的心裡又多痛苦?就好像硬生生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樣,火辣辣的疼,你懂嗎
她幾乎是朝着那個世界的葉銘在怒吼,哭的歇斯底里,可是無論問,葉銘都不會回答她。
無論她心裡存在着怎樣的怨恨,在內心深處依舊是愛的很深切。
因爲無論事實如何,葉銘在心裡都還是她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