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僵硬了許久,葉子萱纔回過神來,倒了兩杯酒給彼此緩解僵局道:來,今天你生日,我們乾一杯。
那個問題,她思來想去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太直接會過於傷人。
都是成年人,季浩川情商也極高,看着纖細手指遞過來的那杯酒,他嘴角的失落一閃而過,又笑着:好,乾杯
猩紅的液體是苦澀的,他們的心裡更苦。
剛纔的歌曲琴聲浪漫還在心中縈繞不去,也只能成爲烘托的背靜。
彼此的心思,彼此都明白。
因爲葉子萱的功勞,這個生日過的很尷尬,到後來,季浩川基本一直都在喝酒,一杯接着一杯,一瓶換了一瓶。
第三瓶就快見底的時候,他給葉子萱也倒了一杯,雙眸眯着,微笑的帶着醉意舉杯道:來,今天我過生日,你陪着我我很開心,乾一杯。
他的最後幾個字幾乎是聽不見聲音的,葉子萱知道他難過,接過酒杯放下,勸道:喝的差不多了,我送你回去。
她走過去扶着季浩川,他並沒有反抗,好似默契好的一般,任由着葉子萱那樣扶着自己,他知道唯有如此,她才肯離得自己近一些。
守了三年,呵,一個擁抱對他來說都是那麼的奢侈,那麼的遠不可及。
兩個人都喝了酒,又都是名人,餐廳早就叫好了代駕在門口等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扶着高大的季浩川上的車,只是吩咐了司機去季浩川的公寓。
已近深夜,清潭市安靜了不少,回去的路上也沒有車,更是多了幾分的清冷。
季浩川醉醺醺的靠在她的身上,胡亂的說些聽不清楚的話,她的頭一直朝着外面,眼眶紅紅的。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季浩川喝醉成這個樣子,也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的脆弱。
她以前總是天真的以爲季浩川就是一個超人,無論自己鬧出什麼樣的緋聞,他都可以一夕搞定,包括這次,哪怕是跟霍景延那樣的人對抗,他依舊毫不退縮。
他是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她更清楚英雄只是用來觀望的,不能動了想要擁抱的心思。
冰冷的涼風從窗口的縫隙吹進來,季浩川低沉的嗓音依舊響着:我自己可以開車回去的,讓我來
這句話他說了無數遍,低沉的嗓音,跟精緻的面孔讓人看了都動容。
他跟霍景延比起來,要好太多。
可是
真該死,她怎麼會不自覺的把季浩川跟霍景延相提並論?
你啊,回去給你老公衝杯醒酒茶,不然明天早上會頭痛的。
她思緒還在遠飄,被代駕的聲音吵醒,什麼老公?老公?
他們看上去像是夫妻嗎?
也許是燈光太暗,手機並沒看清他們是誰,再加上葉子萱還帶着墨鏡,別人誤認爲是夫妻,她也懶得解釋,越解釋就越複雜,只是笑着點了點頭說:謝謝你。
不客氣,我每次喝了酒回家我老婆就會給我衝醒酒茶,還照顧我,你如果也這樣,他肯定會感到很幸福的。
代駕司機的話似乎有點太多了,不過嘴角都洋溢着幸福。
其實作對普通的夫妻,不愁吃喝,也挺好的,不是嗎?至少沒有那麼多的憂愁。
到了公寓樓下,葉子萱讓司機幫忙扶着進了電梯,才讓他離開。
季浩川的醉意很重,她纖細的身姿用了許久的時間才把他帶回家,扶到牀上躺好。
看着他醉醺醺的樣子,她簡直頭疼,男人怎麼都喜歡喝那麼兩口酒呢?有什麼意思?
是真的因爲心裡太苦了嗎?
她看着季浩川此時此刻躺着的樣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幫他脫掉了外套跟鞋子,又蓋上了被子。
他是一個人住,房間內卻十分乾淨整潔,葉子萱很熟練的就找到放在櫥櫃裡的醒酒茶,他經常要應酬,陪客人喝很多很多酒,醒酒茶是必備的,也是葉子萱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常備的。
記得一開始,他並不習慣,但是葉子萱每天都在提醒,催促,時間久了,他的語氣就變得多了些寵溺。
好想是老公對老婆的寵溺一般,想想溫暖人心,卻有些過分,畢竟她對他沒有那份心意。
她站在廚房發呆了許久,攪拌的醒酒茶晾溫了之後才重新回到臥室。
季浩川眯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清醒着,她將茶杯放在牀頭櫃上,又幫他掖了掖被子,道:你好好休息,醒來後把醒酒茶喝了,我先回去了。
她另一隻手還不是很方便,也害怕被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出現的狗仔給拍到。
她轉身準備離開,季浩川卻伸手一把拉住了她,整個身體失去平衡,她直接就倒在了季浩川的身上,溫暖的胸膛,結實的肩膀,無論誰嫁給他都會很幸福的。
她愣了片刻,連忙想要掙扎開,卻被季浩川抱的越緊,低沉的嗓音像個孩子一樣脆弱:再待一會兒吧,我很想你。
儘管如此,她還是掙脫了出來,那樣的動作實在是過於曖昧,她似乎完全沒意識到,爲什麼在霍景延這樣做的時候,她卻那麼安分的待着,甚至有些享受。
或者這就是差別,兩個男人的差別,兩個人在她心裡的差別。
燈光很暗,照在兩個人臉上大半都是陰影,葉子萱就那麼幹脆的蹲在牀邊,聲音柔軟:我就在你面前啊,你好好休息。
也許她對季浩川就只剩下歉意跟如今的心疼了吧?
她如是說,他依舊緊緊的抓着她的手,用一種極爲不捨的語氣道:即使這樣,我也還是很想你,很想很想。
她離開的那些天,季浩川確實很想念,如果不是要處理風波,他絕對跟葉子萱一起出去度假。
直到許思彤回來,告訴他她是跟霍景延在一起,他的想念就愈發的變的瘋狂,恨不得立即飛奔過去,可是他沒有,因爲擔心葉子萱會覺得尷尬。
所以,讓她提前回來拍戲,也是他想念她的一種很特別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