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的時候,莫桑桑仍舊不死心的朝樓上望了一眼,看見整棟大樓都陷入了一片漆黑,沒有任何光亮的時候,她才氣餒的垂下了肩膀,又在路邊站了一下,纔打算乘出租車離開。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太晚了的過,她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的時間,都沒有看到一輛出租車經過。
夜晚的風,涼涼的吹在臉上,再加上她重感冒本來就嚴重,有點受不住這涼,在連打了兩個噴嚏之後,就低頭彎着腰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就在她咳的幾乎要斷氣的時候,頭頂上方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你是打算死在宋氏的門口嗎?”
這聲音很冷,比這夜晚的涼風都還冷,沒有絲毫的溫度。
莫桑桑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然後一邊咳嗽着,一邊急忙想站好自己的身子,不知道是不是過於急切了,又或者是咳的太久了,她剛擡起頭,腦袋就一陣眩暈,還沒有等她站好,整個人就不受控制的往一旁倒去。
宋少南眼神一凜,身體比大腦更先做出反應,大手一伸,便穩穩的接住了她嬌小的身子,只是,也只是一瞬間,他就又將她快速的推出了懷裡,完全一副不想和她有任何肢體接觸的樣子。
他的動作有點大,有點急,莫桑桑踉蹌了好幾下,才站穩了自己的身子,還沒來得及擡眼,男子冰冷的聲音就重重地砸了下來:“莫桑桑,我不是警告過你,不準出現在我的面前!”
莫桑桑好不容易壓住了咳嗽,一張小臉漲的通紅,看着站在面前的男子,心底鬆了一口氣:原來,他回了公司……原來,他在公司……
順了兩口氣,等呼吸順暢了,她才緊緊的拽了拽手心,鼓足了勇氣,開口:“宋總,我來找你,是因爲——”
只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男子就凌厲的打斷了她:“莫桑桑,是我之前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在國外呆的太久,連對中文最起碼的理解都忘了?我說了讓你以後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的意思就是,我不想看到你,永、遠、也、不、想!”
最後幾個字,宋少南說的極其冰冷又緩慢,一字一句,都重重地敲在莫桑桑的心尖,她身子幾不可見的抖了抖。
她垂了眼簾,又緊緊的掐了幾下自己的手心,才彷彿沒受到他的影響一般,平穩的開口:“宋總,我知道你不想見我,但是,可不可以請求你,這次的項目,給莫氏一個合作的機會?我知道宋氏一直和莫氏沒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但是我保證——”
“你保證?”再一次的,她的話還沒說完,男子就冷笑着打斷了她:“你能保證什麼?還有,你憑什麼以爲,你來請求我,我就會給莫氏一個合作的機會?”
宋少南說到這,忽然停頓了一下,看着莫桑桑的眼底,有濃重的暗沉在流轉:“難道莫晴安沒有告訴你,宋氏這些年來,從來不和任何姓莫的有任何的來往?”
宋少南說完這句,最後又冰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後就繞過她準備大步離開。
在兩人擦肩而過的瞬間,莫桑桑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開口的嗓音帶着微微的發顫:“宋總,請你再考慮一下,莫氏真的是很需要這項合作,條件你可以隨便開,只要莫氏能做到的,都會盡量滿足你……”
像是生怕他不答應,莫桑桑最後的幾個字,帶着幾分急切幾分懇求。
宋少南停住了腳步,沒有說話,而是垂了視線,落在了她抓着自己的衣袖的手上,眼底有一瞬間的恍惚。
莫桑桑見他停住了,以爲是事情有轉機了,抓着他衣袖的手緊了一下,定了定心神,才又開口說道:“只要宋氏能給——”
莫桑桑的話還沒說完,她抓着男子衣袖的手忽然就被猛的一扯,緊接着就是一陣天旋地轉,她還沒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整個人就驀地被死死的抵在了大門旁邊的欄杆上,脖子被男子狠狠掐住:“莫桑桑,你以爲自己是誰?憑什麼要我考慮我就考慮?你們莫氏能有什麼是我能看上眼的?嗯?”
他的力氣用的很大,莫桑桑感覺自己一下子就呼吸不順了,臉蛋漲的越發紅了,她努力的張了張口,還沒等到出聲,男子滲了冰的聲音就狠狠傳進了她的耳朵裡:“莫桑桑,你知道這幾年,我到底有多恨你嗎?”
恨?
莫桑桑愣住了,本來還有點微微掙扎的身子,也安靜了下來。
從那天在莫宅見到他,他滿身戾氣的說出那句話冰冷狠絕的話時,她就隱隱猜到,男子心底對她可能是有什麼想法的。
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會是恨……
宋少南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胸口重重地起伏了幾下,他像是在死死的壓抑着什麼一般,狠狠的閉了閉眼睛,然後就在莫桑桑還沒回過神來之際,忽然狠狠的一把甩開了她,徑直的揚長而去。
等莫桑桑終於回過神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看到他的車子一陣煙似的從她身邊疾馳的呼嘯而去。
回到莫宅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將近十二點了。
客廳的燈還亮着,莫晴安還坐在沙發上等她,見她走了進來,立即問了一句:“見到人沒有?”
她點了點頭,走到莫晴安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整個人就有點疲倦的靠着不動了。
莫晴安看她這個樣子,心底也差不多知道結果了,皺了皺眉,才又問了一句:“他拒絕了?”
莫桑桑沒說話,沉默了好一下,才擡起頭來,看着莫晴安認真的問了一句:“姐,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宋少南會那麼的恨她?
甚至是恨到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她的地步?
在國外的時候,她還曾經無數次的想過,她和他的重逢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畫面,最壞的就是莫過於他的身邊早已經嬌人相伴,又或者早已經爲人夫、爲人父了。
她想了不下千百種可能,卻獨獨沒有想到,會是如今這樣的一種局面。